文庙引文气，外邪不敢侵。
路边的说书人撸起袖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赶紧吐了一碗水，看着又多起来的行人，顾不得歇息，便赶紧来了新的片段。
给大家伙讲些隐秘如何？这一开口，可就吸引足了目光，那路上的行人眼光挪了过来，难道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老说书人是位游戏人间的神仙人物，要不然一开口，这气势便这么大。
而那熟客则在纷纷感叹，这不愧是老说书的，说话的那股味，听着还真想那么回事。
得了，各位且听着，收拢了几枚铜钱，说书老先生便是说起了那些似真似假的故事。
封国分为两种，一种是处于九州与四域之间，拥有完全自制权力的诸侯国，得国号，封国庙，立社稷；一种是封于四域之地，虽与前者大部分相同，但受四域都护府辖制。
封国前者是周朝建国之时便有的大将功臣，出力多，功劳大，有的甚至于封地本来就是自己的国土，不过最后得到了保留而已；而后面的则更多是出自于周朝中兴时期的功臣，与四域都护府相比，处于不上不下的地位，或者说本来就是四域都护府的附属。
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要说起来着实有些复杂，尤其是这近百年的发展过后，早年的附属关系早已经变淡，尤其咱们这西域地界，当年更是换了天地。
当然了，这也不是啥秘密，但我要说的，各位可没听说过，就在宋家被封为西域都护前，有一个叫做萧无名的年轻人，佩戴着一把金光宝剑，身边跟着一位喜穿粉袍的仙女......
说书的片段算不上新奇，但能在那场动乱后，还能保留国力的小国，无疑尝到了足够的好处。
这些小国，或者说曾经的小国。便是当时梅落恻隐之心后的残留，但之后念他好的却是没有几个，毕竟也没有几个人清楚来龙去脉，有的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闲聊中，调侃的，慢慢模糊的映像。
民间的说书对于梅落还保留着一些尊重，哪怕这尊重是用来更好的换到吃食。
少年俊才，天命之人，佳人宝剑，功成隐退，浪迹江湖。
旁边的人们越听越有味道，老的感觉像年轻几岁的自己，谁还没个不好意思，但值得骄傲的的故事，年轻的却是感觉这是往后的自己，眼神里多是憧憬，只有那忙碌的中年人们听见之后，笑了笑，没时间停留，又得去忙着自己的日子了。
谁还没年轻过，只是顾不得年轻。
墨白，灵雪带着小苏苏，在几位侍卫的带领下面见国君。
路过这位老朽的说书人，墨白表示了出了足够的兴趣，旁边的侍卫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毕竟读书种子可不多见，尤其还像墨白这种，得到前往中都学院入学考核资格的学子，更是少见。
别说少见了，寻常人，一辈子都估计难见着真正的中都书院弟子。
中都书院每两年一招，一次招生名额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千。三千？是不是听着也不少，但对于整个中都三城，九州四域，上千诸侯国来说，可以说是真正的稀少。
能有资格参加考试的也不过万余人，这已经是经历过了一轮严格的筛选。
更别说之后的论策，问心，天命三局，可以说是尽显严格。
两位侍卫自然是想亲近这位公子一些，别说其它的，沾点文气也算是好的。
墨白听了几段，点了点头，丢下了些碎银便走了过去，倒是灵雪、小苏苏有些不舍，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咳咳。”不得以，墨白只得干咳两声，提醒这两个小姑娘，该走了。
这就没一个省心的。
两名侍卫倒是笑了笑，觉得这位小公子更加和蔼可亲了。
两名侍卫一个叫谷七，一个叫谷九，都是三十多的岁数，约摸四品的实力，不上不下，这辈子努努力，还有可能在气血衰退前冲一下后天圆满。
至于先天，墨白默默的摇了下头，不得引气法门，气血又不够纯粹，注定是先天无望。
短短时间，墨白就已经思考了很多，估计这两位侍卫也没有想到，看着和蔼可亲的儒雅小公子，却是一名地地道道，刚从先天自愿落境的后天大圆满。
墨白思索了几条可以让这两名侍卫突破后天的方法，但想到需要的价值，却也只能作罢。
阳谷国不大，属于西域都护府辖制。
国君姓氏为阳谷，到现在已经传了一百四十多代。
中间或有断层，但旁系未绝，也算是续了上来。
从边境到国都，不过半天路程，这阳谷国万户人口，三个城镇，便是靠着矿物生存。
所以说阳谷国虽然不大，但却并不穷。
这也是阳谷国可以开设学堂，建立文庙的底气。
墨白在侍卫的引领下，单独去见了阳谷国的国君和嫡长子。
这次属于私在拜访，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礼节。再说了，西域也不行这个。
不过看着那位老国君挥拳霍霍，似乎想要大展宏图。
墨白也只能笑了笑，毕竟自己是晚辈，而且书院弟子出门游历，得人方便，自己也得与人方便。
所以在老国君想请墨白留下些墨宝或者是字集时，看着那老国君摩擦的双手，墨白也只能领命，写了一副对联和些许大字。
大字还算好些，无非是些些“善”、“仁”、”礼“等，墨白写了也算是讨个好兆头。
至于对联，墨白头疼万分，最后写了个“去影催归燕；残声送暮蝉。”
算是勉强交差了，老国君虽然感觉对联不太好，不过既然是讨个好兆头，皱了下眉，便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老国君手拿着那几张大字倒是久久未松。
“你这像是一个能考中的。”老国君名叫阳谷逸，带着几分文人逸气，看了看大字，越看越满意，便要好好的款待墨白。
“客气了，客气了。”这种事情，推脱不得，况且这地方也该有几分文气。
一番宴会，宾主欢快，客人悠哉，雅士高谈，灵雪胡塞。
“唉，自家师父果然不是一个会教徒弟的。”墨白看着灵雪在那吃的舒畅，只能对着老国君表示歉意。
老国君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位更像个能考中的，说不定还能冲冲榜首，自己得赶紧把那几副收藏起来，说不定回来就水涨车高了。
老国君一拍桌子，想起来了，还没请墨白盖章嘞。
这还能咋弄？墨白无奈，也只能拿出了自家那枚好久没动用过的印章。
“小青山”
许久未见人了，倒是有点拘谨，不过老国君却是不断点头称好，只觉得印章名字不错，而且好像还可以直接盖上。
墨白似乎不想盖太多，就略微印了一次在“礼”上。
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
西域之礼，有朋自远方来，足乐乎。
很好，很好。
“原来印章不用印油吗？”入梦前的老国君抱着这样一个想法。
......
醒来的老国君迷瞪着眼睛，如今已经下午，墨白一行人早已经告退，如今大概已经出了阳谷国国界了吧。
晚来拜见的阳谷国国师，也曾往中都游学，虽然没有考入中都书院，就读于旁边的学堂之中，也有幸进入过中都书院听课。
虽然只有寥寥几节，但这位读书人却是长足了见识。
“什么？印文是小青山。”国师摸了摸下巴，跟老国君看完那几副墨宝，称赞之余也不禁感叹。
“总不至于是那位吧？想多了，肯定是想多了，估计也是个听闻过山长故事的读书人。”
就冲着这份不约而同的眼光，我老杨就得醉一场。
拍了拍膝盖，就又要带着老国君再喝一场。
字是好字，但可惜墨白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但印文不同，这是当年青山亲制，还特地去找人借了个“小”字。
印文下按，悄然之间，金光落雨文庙，转眼之间，此地文气已升一成，并且还在缓缓的提升。
剩下的就只能看老国君跟这位国师的了。
墨白能去做的，也只有那么多。
至于损耗的一成本源，就当酒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