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多的街市,楚千大感放松。手一把揽住慕绥的腰,脚尖一蹬,无视慕绥懵逼的眼神使起了轻功。
不多时,也就飞了几棵树那么远,楚千就感到慕绥的手轻轻的扣住她的腰,然后一动不动装死。
楚千笑道:“这么对我不放心?前些日子不还说我很厉害么?要揽就揽紧点,若我真拉不住你,你这样扣实在没什么用。”
慕绥的发丝随风吹拂飘过楚千耳畔,楚千听到慕绥无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又取笑我。青少年身心健康很重要的……”
楚千一个抖索,拉着慕绥在空中颠簸了几下,慕慕绥怎么知道青少年身心健康这玩意儿的?为什么莫名感觉有点心虚……遂胡乱点头权当回应并心虚的保持沉默。
约莫一柱香后,楚千终于带着慕绥停在一座小土丘前,朝那抬抬下巴,“喏,这就是姬令自个儿的墓。”
慕绥看着那片荒草疯长之处后知后觉道:“我们似乎没带香烛啊冥币啊什么的来,这样可以么?”
楚千踮脚摸摸慕绥的脑袋,噗嗤的笑出来,“反正我们不来也没别人来。他自己也不想别人来围观,因此悄悄的把自己安置在这里。”
楚千出神的看着那座长满了野草的小土包,抬手清理了几株,自言自语道:“我同你交往并不多,也知你性格古怪,顺其自然又颇有些叛逆。那这野草我也不帮你拔了。”
“当年你还挺意气风发的,是个使刀的能手。只可惜那时没跟你打上一架,如今想打也打不了了。”
楚千说完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番话后抱膝坐了下来,神思有些恍惚。好像自己认识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呢。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世上。
慕绥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她。
楚千其实感觉很混乱。印象里姬令同她第一次见面似乎是攻城之路,经过眠城,来向她借道。这自然是不太能借的,那么多兵,谁敞开城门谁就是傻的。借了道之后等人屠城啊?
可是后来好像还是借了。
为什么会借呢?又经过了多久才借的呢?这城后世传说打了七年,姬令在攻那座城的问题上很是顽固。
楚千一时无法捋清自己的思路。自己居然会借道,毫不设防让无数铁蹄踏入眠城。总感觉自己在借道一事后与姬令应还有接触。
不过……是眠城吗?那座城的名字一直就是眠城吗?
楚千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她从未如此直接的面对一个问题:她记忆出了差错,似乎是被顽童用胶水掺合着胡乱拼凑成的。里面那么多年的时间地点人物通通都是乱的,简直极端敷衍。
慕绥在一边站了许久都未见楚千有动静。莫名不想叫醒她,遂走近姬令的墓。俯身查看后竟有了发现,“楚千!这……怎的有一封信?”
楚千急忙走去一把抽过薄薄的信纸,一目十行草草阅过。沉默的将信纸揉成一团后不解气的化纸为末。细碎的纸屑自手中纷纷扬扬的飘落在漆黑的地上。
楚千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怒火,强行冷静道:“顾雁早晨时给我传信了,这几日城中事务堆积,又出了点小乱子。我先走了。你且按原计划……历练吧。”
楚千将慕绥带出树林后面色沉沉的消失了,想来是用了空间的符咒或是她的什么秘籍。慕绥站在原地很是凄凉的远望一阵后摇摇扇子回旅馆了。
楚千真的是慌了,慕绥想。居然就这么把瞒了那么多年的城主身份自爆了。啧啧啧。
楚千回到玉沉阁后,顾雁急匆匆迎上来:“大人,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千随手抄起一花瓶往地上狠狠一砸,价格高昂的花瓶摔成无数个碎片。
顾雁不慌不忙,心知楚千这是又“发疯”了。
自从她跟在楚千身边以来,楚千偶尔会很疯狂,但这疯狂只是一种气质,所导致的结果无非就是几个花瓶啊茶具啊碗筷菜碟啊被砸碎了。可这玉沉阁最不缺的还就是钱。
楚千砸了个花瓶后似乎消了点气,茫然的抬手揉揉头,噔噔噔的进内间刨出了慕芷兰那一大本育儿全书翻了起来。
慕芷兰不让她看,她还偏就要看。慕芷兰现在死活未知,楚千就不信了,这慕芷兰千里之外还能气冲冲的回来或者掀棺材板找她算账!
楚千把慕芷兰鸡零狗碎的一堆小折子随手翻找,幸亏顾雁比较有心,将折子按慕芷兰的时间顺序一格格的放好。楚千不多时就找到了慕芷兰的“扮儿媳”折子,随后刨到下一封应半年之后才打开的折子。
楚千神思恍惚,手指气极之下微微发颤的打开暗紫色的小折子,折子上的确写了字。
——知你定提前阅览,故此后再无所托。阿慕吉人自有天相,吾心安。
楚千看着短短几行字,气到冷笑,勉强维持理智把折子放回原处后又开始砸东西。
顾雁在一边只得感慨,这慕芷兰当真会惹楚千生气。不过感觉楚千生起气来整个人似乎都有所不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