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痛楚,让莉玲姨看起来略显衰老,蔡峰一边为莉玲姨检查身体,一边试探着询问,
“莉玲姨,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不知道我母亲有没有让你不要说。”
“什么事情?关于什么?”
“我母亲一直没有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
“峰,你这么大了你妈还没有把你父亲的事情告诉你?”
“至今都没有和我提起,也不让我问。”
“你确实有权知道,可问题是你姨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母亲生我的第一天一直到月子结束姨不是都在母亲身边照顾吗?难道我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出现?”
“确实没有见过。”
“连姨都不知道,那就没其他人知道了。难道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蔡峰有点失望,他想告诉莉玲姨,他怀疑的人的名字告诉她。正要提起,莉玲姨说话了,
“峰,当初你姨就怀疑一个人,但是被你母亲否认了。”
“哦,怀疑?什么人?”
“你出生没几天,有一天你母亲让我出病房买吃的,我回来的时候在医院楼下见到一个男人,因为长的实在是帅气,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楼下偶尔看到的人怎么能是我的父亲。”
“因为后来我看到你母亲对着一张报纸发呆还流眼泪,那报纸上有那个帅气小伙的相片。我当初就有询问你母亲报纸上的人是不是孩子父亲,你母亲掩饰不住,解释说报纸上的人和你父亲相识。说是看到相识的人快结婚了上报纸,而自己却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有些伤心。”
“那个人长什么样?”
“峰,我看那个人很像今天早上来吃早饭的韩先生。”
“难道真的是他。”
“峰,你也怀疑是他。”
“莉玲姨,今天我向你打听的事情你不要和我的母亲提起。”
“峰,那个是什么人?会不会那些人当中有你的父亲。”
“莉玲姨,以后如果有重活,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去干,对你的腰没好处,不要担心,你的腰还硬朗,有我呢。”
“你还没回答我,那些是什么人?”
“以后你就知道了。切记我询问父亲的事情不要和我母亲提起。”
“放心吧。”
“莉玲姨,那现在我为你按摩,施针,这事回房之后不要想,放松就好。”
莉玲姨突然一阵鼻酸,心疼的看着蔡峰。
“莉玲姨,以后和我们一起开心的生活。”
为莉玲姨施针之后,蔡峰来到了他的书房,他找出钥匙,打开了位于书桌左侧的抽屉,抽屉里有一个他没有拆开的档案袋,这档案是几年前蔡峰就找人检验的他和韩德保的亲子鉴定书。
母亲不让自己知道生父是谁,收到文件的时候,蔡峰把他放进了抽屉,没有查看,他觉得只要孝顺母亲就好,何况执着。
但是今天已经不一样了,韩信正自杀,戴正毅下落不明。抛开私人的感情,韩德保始终是有嫌疑。他不知道如果文件证明韩德保是自己的父亲,对于寻找戴正毅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蔡峰还是打开了文件,文件上有红色的钢印,清楚明了“确认无血缘关系”。
不是,蔡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不是韩德保的孩子,原本以为铁定的事实,如今却给了否定的答案。
对于韩德保不是自己的父亲这件事,蔡峰终究有太多的疑问。蔡峰决定接近韩德保的身边,但是用什么方法呢。
蔡峰为蔡家开车那么多年,他自问很了解蔡贤皓,贤皓叔爱好象棋,是个武痴。
蔡贤皓,戴森,王祖昌,韩德保,蔡峰知道这四人是很好的兄弟。戴森久居单位的宿舍,回到三和村,更多的时候是找蔡贤皓下棋。其余三人都住在三和村,但是明显王祖昌和韩德保的走动更多,关系更近。
蔡峰决定明天和蔡贤皓叔好好的谈一谈,问一下他的建议,整理了一些思绪,然后给方圆圆打了一个电话才这才入睡。
二零一六年四月十八日,星期一
五点起床,五点半出门,像往常一样,蔡峰和蔡老出门骑车,到了下个月,蔡老起床的时间应该会更早。
七点到七点半的时候,韩德保和蔡贤皓像往常一样来柳香香这边吃早饭,有的时候会来更多的人来此吃早饭,第二天要过来吃早饭的人都会在前一晚打电话给柳香香,没有餐单,柳香香会根据人数制作早餐,柳香香的厨艺在村上是出名的好。
吃过早饭,蔡峰叫住了蔡贤皓。
“贤皓叔,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啊,说吧。”
“那个,能到我书房聊一会吗?一两句话说不清。”
“那今天就不下棋了,贤皓,我到王家村去一趟,蔡峰,是关于什么?”韩德保先岔开了话题,然后警觉着询问蔡峰。
“哦,德保叔,还不是家里的事情,有一些装修的地方要请示,还有就是我和方圆圆恋爱了,关于我如果不在家里,照顾蔡老的事情该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你和圆圆恋爱啊,好事,好事啊,来,快和我说说。”蔡贤皓对这个和自己姓氏一样的外村人很是疼爱,一听到他恋爱了,立刻眉飞色舞的。
相比蔡贤皓,韩德保显然冷静的多,自己都没爱够,对年轻人的恋爱经过没有兴趣。但是他还是笑着拍了拍蔡峰的肩膀。
“德保,你不一起听听蔡峰和方圆圆的事吗?”柳香香迎了上来,突然对韩德保说道。
韩德保毫无痕迹的冷笑了一下,随即说:“他们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吗,我急着去找祖昌有点事。”柳香香的热情让韩德保对此事更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妈,你不是还要给蔡老煮药吗?”蔡峰想韩德保能尽快走。
“是哦,差点忘记了,那你们要茶水吗?”
“不用了,妈。我书房有好茶。”
蔡贤皓和蔡峰一起来到二楼的书房,书房位于偏厅的上方,面积很大,蔡贤皓坐进了茶椅,开始煮水,看到了茶桌上一个崭新的包装盒,有了兴趣。
“峰,这是你新入的笔砚吗?如此精美的包装,是朋友送的吧。”
“是啊,贤皓叔,早上刚从快递盒里拿出来,哪知道里面包的很雅致,所以还没有拆开。”
“这么雅致,看样子是出于女孩子之手。不介意叔叔帮你拆吧。”
“叔,你拆吧,是圆圆托人从省城带来的,从我喜欢的那家老字号买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快递过来的也可以如此精美。”蔡峰往里面走去,他望到桌上的亲子鉴定书没有放入书桌。准备把文件重新锁紧抽屉。
蔡贤皓有时候也会靠写字练气,对笔砚也是很喜欢。他打开包装,里面是他最喜欢的雕城湖笔,深色罕见的檀木,上面雕着的是龙凤戏珠,纤细的笔杆上一龙一凤紧紧相拥,在笔的顶端,一颗龙珠置在莲花座上,栩栩如生,蔡贤皓看的入了迷。
“咚,咚,咚。”不知道谁在房外敲门,蔡峰拉了拉抽屉,问“谁啊?”
“是我。”来的是方圆圆,手里抱着那只叫左天的异瞳大狸猫。
“你怎么来了?”蔡峰打开门,方圆圆进来之后,蔡峰偷偷把门上了锁。
蔡贤皓还在看那只湖笔,如此精雕的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都看不够。
“圆圆,我和贤皓叔还一句话没谈呢。你看他,看那只笔入了魔。你看,是不是把这笔......”。蔡峰这是什么意思?他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向上递的动作。
圆圆摇头,但是随即耸了耸肩:“皓叔,你那么喜欢,这笔砚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好,好,好。”蔡贤皓连连点头,听到送给自己总算回过神来。一抬头,方圆圆的可爱小脸已在眼前。“小毛头,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已经来了好久了,贤皓叔,一根烂木头你这么感兴趣啊。”
“小丫头,不要乱说,什么烂木头,你看看,如此精雕的湖笔还是第一见到。”
“也许是机器雕的呢?”
“你懂什么?机器能雕,我把它吃了。”
“那贤皓叔,这个笔和砚台就送给你了。贤皓叔不愧是贤皓叔,这上面的雕刻是杨宝关哦。”
“原来是他啊,他怎么雕刻起湖笔来了。”杨宝关是全国著名的雕刻大师,方圆圆的父亲方奇山是杨宝关的好友,曾经引荐蔡贤皓,而得以相识,蔡贤皓家中还藏有杨宝关雕刻的酸枝象棋。
“真的送给我。”蔡贤皓像给孩子一样把笔放入包装盒,又深情地看起砚台来。
“圆圆,既然你已经把这两件东西送给我,那我说,肯定是要送给贤皓叔了。”
“贤皓叔,你看这砚台是流畅的水滴形状,歙砚,其实是眼泪的意思,如果情伤,那么龙珠就坠落化成泪了。”
“歙砚好啊。”蔡贤皓开心的眯眼,摸了摸笔,又摸了摸砚台,盖好盒子,又摸了摸。“对了,圆圆,一大早就来会情郎啊。”
“哪有,蔡峰不是找你有事吗?我来听听。”
“就是装修的事情,小事情,嘿嘿,哦,我知道了,把这个大间隔新房啊,要的,要的。”
“贤皓叔。”方圆圆嘟起了小嘴,看着蔡峰。
“叔,我们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件事。”蔡峰有点严肃的坐在蔡贤皓的对面,圆圆也坐了下来,那只叫左天的大狸猫随即趴在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