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河领着俞封来到医馆之内
看着俞封手背上的血痕。他不由关切道:
“前辈您这伤是……方才我见您,在施针时,可并没有这几道血痕,难道是那老汉体内的大灵妖留下的?”
俞封头也不抬,一边默默的包扎着自己的手背。一边淡淡的回复道:
“应该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傅先河见俞封只是干巴巴的包扎,也没有涂什么药膏。便急忙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黑色膏药递给俞封。
“前辈,这膏药治疗创口有奇效,您可以先敷上进行包扎,这样效果会更好”
俞封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先河手中的膏药。摇了摇头。
“这东西对我没用,我身患一种怪病。只要是身体受伤,那便会血流不止,药石无灵,直到我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这血才会停止流淌。
我寻访多位名医都无根治办法。与其在我身上浪费这良药,还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傅先河闻言,眉头一蹙,而后,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天才总遭人妒,妖孽总遭天妒。
这种事他不见得不算少。
“前辈年纪轻轻,针灸之法,甚为高明,想必医术也极为精湛。
只是可惜了。这世间又少了一位长存于世的大医,实乃世间万民之不幸。”
傅长河这番感慨发自肺腑。
因为他知道,若这俞封真的得了此种怪病,就算他不会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亡,可每次失血若不及时止血都会造成昏迷,就这一点,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按少的来说,你一年就算再小心再小心,可一年到头,谁能保证,不会因为一些意外造成自己身上有些小创口呢。
年轻还好,身强体壮,还扛的住,可等他年老了,随随便便来一下,就够他喝一壶的。
按照常理而论,眼前这个医术天才,恐怕最多也就只能活到三十五岁。
俞封不管眼前这傅先河的言语,默默包扎好手背之后。
看着自己手掌心和手背,各有一处伤痕,不由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只手是招谁惹谁了。
算上刚刚吃了一粒麻血丸,他现在已经只有六颗麻血丸了。
不由心中暗道,得省着点用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吗?东西呢?”
傅先河闻言,连忙将早已揣在怀里的那本《瀚真本纪》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交给俞封。
看得出,这傅先河极为宝贝这《瀚真本纪》。
俞封草草地翻了两页,发现编撰此书之人,颇为精通五脏调理之法,其中一些奇招妙手,在他看来都颇为惊艳。
不过,此人用药比较极端。许多原本可以静养调理之处,他都用上猛药。虽然疗效显著,但对人体,也可以说得上是一种负担。
就像是自己那个世界里的西医一般。
“你疑虑之处应该大多都是一些用药选材之处吧?”
傅先河眼前一亮,连忙点头。
“前辈慧眼如炬,确实如此”
俞封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之前也有接触过这种用药方式,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疗效显著,能够有效减轻病人痛楚。弊端是此法对于病人身体情况有一定要求,而且对于一些病症,治标但不治本。还有…”
俞封以前身为院士,对于中医西医都有所涉猎,所以一番分析也说得头头是道。
让那傅先河犹如蒙童初次听先生讲课,时而如坠云雾,懵懵懂懂,时而恍然大悟,眼冒金光。
一番言谈下来,傅先河难掩眼神之中的敬佩。
“先生博学,傅某此次受教了,许多久存心间的困惑,此次皆是迎刃而解。如此大恩,不知傅某该如何报答先生。”
言辞之间,傅先河已经对眼前的俞封以先生相称。完全就是一副初学医术的小药童对待师长的态度。
俞封本来没有太在乎这件事,想着就当是助人为乐罢了。
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我需要找寻一些药材,不知你这里可有?”
说罢,俞封递过去一张之前罗列的药材清单。
傅先河接过清单,一番斟酌之后。开口道:
“先生这清单上的东西我都听说过,有一些我店铺之内也有货,只不过…这清单上有些东西太过稀有,比如这龙涎香,比如这麝草,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弄到。”
“无碍,能弄到多少算多少。银钱我也不会少你一分一厘。”
其实俞封听到这番话语,心里一块大石这才落地。
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罗列的这份药材清单在这个世界是否全部都有。
而此时听到傅先河确认,即使是有几味药材难寻,但总比没有的好不是。
“哎,先生这就客气了,您刚帮了我们医馆大忙。这点药材,不足挂齿,我这边是真心赠予先生。望先生莫再谈及钱财之事。”
看着傅先河坚定的样子,俞封不再多言。他这个人懒得跟人客套,也不喜别人跟自己客套。
药材的事情,有傅先河帮助,应该暂时不用那么担心了。
俞封摸了摸刚刚包扎好的手背,眼底晦暗不明。喝了口凉茶,俞封继续道:
“不知你这里藏书如何?我比较喜欢看书,特别是一些奇幻怪志,大陆简史之流。若可以的话,能否在此借阅一段时间?”
正在喝着凉茶的傅先河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赶忙放下茶杯。
这哪里是求什么报答呀,这明明就是给自己学习的机会啊。有这么一位医术大家在自己身侧,自己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能够进步不少,可比自己闷头看着那些干巴巴的医书要强得多了。
“有的有的,我这人平时啥爱好都没有,就喜欢看书,所以藏书也相对较散较杂,当然医书也有不少,先生可以随意翻阅,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只要别弄坏了就成。”
“那是自然,看书时我会多加爱护,当然我也不白看你的,这段时间你有任何困惑可随时来找我。或者,我也可以给你些许银钱。”
傅先河闻言点了点头
“那先生随我来,我那藏书的地方就在我的住处,待会儿我与我那管事说上两句。平日里您便在那儿住下吧,也方便您看书。”
俞封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这段时间就叨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先生愿指导我一二,我本就感激涕零,这么点小事,不足挂齿”
二人宾主尽欢,闲聊过一番药理方面的问题之后,俞封跟着傅先河,来到他家府邸,算是先认清门路
随后又回到客栈收拾了下行李。他打算明日再过去。
他让小二上两盘菜,又要了一壶酒,直接端到房内。
他这个人喜静,除了陪张若颖以外,其他时候,他更愿意独处。
端着酒杯
俞封眼神迷离,他不知今后的路会怎样,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找到张若颖。
从吕弯弯口中所了解到的这个世界,他有太多太多的不适应,也有太多太多所要面临的问题。
如何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生存?
如何增长名气?
如何找张若颖?
如何如何…
这两日,诸多忧虑,让他心头早已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不吐不快。
都说酒能解千愁,他今日,便想要试试。
灌下一口烈酒,呛得他脸色通红,咳嗽不断。可他还是要喝。
从来不喝酒的他,今日硬是灌下一整壶烈酒。
不胜酒力的他,瘫倒在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张若颖的名字。
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听到一个嘶哑兴奋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萦绕不断。
“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
只不过,早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他,哪里还会追究这声音的来源。
此时他若是醒着,竟然会发现,自己之前受伤的那只手,手背处,幽幽散发出丝丝光芒。
那光芒,黄中带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