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洲带着几人一路在街边逛着,时不时介绍一下以往这边的繁荣昌盛。
魏思卿时刻记着要带些东西回去给魏青州,于是看到一些有趣的就让人买了带回去。
逛了没一会儿就收获满满,幸亏带的人比较多,索性就让一些人先把东西送回了客栈。
“思卿你累了吗?要不要去茶楼休息一下?”魏澜洲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趣,只充当导游的身份。
其次,就是关注魏思卿的状况,时不时询问一下。
“好。”走了一会儿了,累倒是其次。
“那去韵思楼吧!京城也有这个楼,听说里面的茶味道独特。”魏澜洲介绍着,“对了,这楼的名字和你还挺有缘的,韵思,思卿,是不是?”
魏思卿只是微笑,“巧合吧。”
她能不知道韵思楼么。
之前青龙镇上那一家韵思楼就是第一家,后面开了很多的分楼,名字么都是同一个。
“走吧。”
于是,几人跟着魏澜洲前往韵思楼。
谁知还没等他们进门,拐角处就突然冲出来一个脖子上,脸上,手上都是血的人。一脸狰狞地、恐惧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穆雨反应最快,直接抽剑挡在魏思卿地前面。
魏澜洲吓了一跳,紧接着转头看向魏思卿地方向,见她面色平淡,不似受惊地样子,松了口气。
那血人走了没几步,突然间倒地不省人事。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渐起。
“这不是周家的下人么,怎么这副样子了?”
“听说周家好像有人染上了这个怪病,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那不是晚上才会出事么,现在可是白天!”
“走走走,别沾染了晦气!”
慢慢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周家下人以及魏思卿等人。
魏思卿在穆雨的身后,对于人群中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拍拍穆雨的肩膀,穆雨收回剑,往旁边走了走。
魏思卿上前几步,突然蹲下伸手就要往那人身上探。
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然后拉起来远离了那人。
“二哥?”
那人正是魏澜洲。
魏澜洲眉头紧皱,一脸的后怕。“思卿,这茶今日就先不喝了。我们先回客栈。”
说完拉着魏思卿就要转身离开,但是拉了半天也不见她动弹,“怎么了?”
魏思卿指了指地上的人,“那他呢?”
“这时候你才是最要紧的,别管他了!”魏澜洲真是要气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现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啊!
“二哥,他还有气。”魏思卿却很冷静地分析,“既然是周家的人,就该把他送回去。即便他真的得了那个病,也好过把他扔在大街上。到时候要是感染了咱们都跑不了。”
“而且刚才人群里明显有几个人在告诉我们,周家很奇怪。”她抽回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二哥真以为这世界上有什么病,能让人失神失智到去吃人吗?”
魏澜洲神色微凛:“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搞鬼,甚至可能是周家人?”
魏思卿没肯定,“这只是猜测。刚才他冲出来的时候,其实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是不是感染了那个病。但是却有人故意提起,引起人们的恐慌。”
“却又在恐慌后给人们一个安定剂。”
魏澜洲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安定剂?”
“他告诉人们,这个病从来都是晚上才开始,现在还是白天不会有事。所以人们便放下了心,纷纷散去毫无顾忌。”
她顿了顿,看着地上的人,“其实我们可能只是被他们的言语所误导了。并不是晚上才会出事,也可能白天也有,只不过被人控制了。而他只是恰巧跑了出来,为避免人们怀疑,所以才有了那一番话。”
“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得赶紧走了。思卿,现在不是我们调查事情真相的时候,哪怕真是周家人在后面搞鬼,在还没有确定这个怪病是如何传染之前,我们一定要远离。”
要是魏澜洲一个人在这里,知道了这很大概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他说不准就会去调查这件事。但是现在,魏思卿在,他首先要考虑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她这个妹妹。
真相并不是只有他们会调查,京城总会有人来的,到时候也一定会清楚。
他不想,也不敢带着魏思卿去冒这种没必要的险。
魏思卿劝说无果,只能先跟着魏澜洲回去,安抚他的情绪。
却悄悄地让穆雨关注了这个周家下人的情况。
因为下午出的这件事情,魏澜洲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
但是魏思卿说什么都不肯,他也不能强迫她离开,就只能让她留在客栈,哪儿都不许去。
“谢竹,你们几个要看好小姐,要是出门了记得跟我说。不要自己溜出去,外面太危险知道吗?”魏澜洲不放心,就把谢竹等人叫到自己的面前。
谢竹一脸认真的听着,穆雨面无表情的听着,青书毫不在意的听着。
魏澜洲一转身,他们就恢复了原样。
“二爷真是大惊小怪了,穆雨小姐让你留意的事情怎么样了?”谢竹拍拍她的手臂好奇的问道。
“回去说。”
几人上楼,推开魏思卿的房门。
魏思卿在桌边看书,看到他们走进来一点不在意,随意说道:“坐吧。”
“小姐,你猜二爷找我干什么去了?”
魏思卿不以为意,翻了一页书,“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让你们盯着我,不让我出门。”
“二爷就是太紧张了,哪有那么恐怖啊。”谢竹笑着倒了杯水。
魏思卿却合上书,神色有些凝重,“确实是该紧张一些。”
“小姐你发现了什么?”
“出门前,我找了个机会探了探小二的脉象,确实和常人没什么不一样。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心率过强了,但也能有合理的解释。”虽然只有一小会儿功夫,但是她还是观察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刚才那个周家的下人,出来时浑身是血,倒在我们面前时,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吗?”她问道。
谢竹皱着眉在回忆,穆雨当时只顾着保护人了,哪还会记得看这些。
“他的脖子,手臂,脸上血肉模糊,但是依稀可见伤痕,是咬痕。”青书却很认真的开口,“那种咬痕,绝对不是动物所致,而是人。”
她看了一眼魏思卿的表情,见她一点不意外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姑娘所说不错,周家确实有问题。而那些得病的人,或许白日就藏在某一处。”
魏思卿眉毛一挑,“那小二他们作何解释?”
“昨晚我们所见的患病之人,其实看起来是一起的,但实则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大部分是从同一个小巷子里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否则就该是四散而聚。另一部分则是像小二一样,白日里确实是和常人无异,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发作。”
“若是病,那就是轻重的问题;但若是毒..........”她停下来见他们没有反驳,继续说:“那就是深浅的问题,前者为中毒深者,后者则中毒较浅。”
青书说完,魏思卿并没有马上说话。
而是在想,果然是大靠山的人,思虑比较周全,分析的也八九不离十。
“那周家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病人藏身的地方了。”谢竹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周家岂不是他们的大本营,怪不得那个周家下人会是这副样子。”
“所以,我们要准备一下,夜探周家。”
穆雨皱眉反驳,“不行,他们本就是夜晚才会大肆活动,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做太危险了,要是被发现她们这几个人哪里够他们分啊。
“不然白天去吧。”谢竹提议。
“有二哥在,白天是出不去的。”今天这件事情后,魏澜洲只会更注意她的行踪。
探查一事不可能只是片刻,起码一个半时辰才会有一些眉目。
而要在白日消失一个半时辰不被察觉,是根本行不通的。
“不然叫吴茜先来假扮小姐,蒙混过去再说。”
魏思卿想了一会儿依旧觉得不妥。
“吴茜可以扮成我,那你们呢?”
她们作为贴身侍女,不可能不在身边。要是她去查探不可能独自一人去,要是穆雨跟着走了也会被怀疑。
只有青书一个人,可以跟着去。
“不然,你们留着,我和青书去。”
“不行!!”谢竹和穆雨立马反驳。
魏思卿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罢了,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你们先出去。”
她又拿起那本医术翻看了起来。
谢竹和穆雨不甘心,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带着青书出去。
几人回到楼下,坐在桌旁喝茶。
“青书,你功夫如何?”谢竹好奇的问道。
“一般。”她的功力放在主子那边自然排不上号,但若是面对穆雨等人那还是很好的。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主子身边呆着。
“你跟我家小姐出来,你跟大靠山说了没?”谢竹一脸天真的问着。
青书看了她一眼,没正面回答,“我现在的主子是姑娘,姑娘让我说我就说。”
“好吧。”谢竹虽是笑着,可却不信。
你家主子好不容易把你们培养出来,送到小姐身边难不成还真听从我家小姐了?
开什么玩笑!
反正她是不信的,但这个功夫还可以信一信,毕竟是大靠山的人,怎么说这个功夫得过得去。
一直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魏思卿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谢竹等人也不急,就在楼下喝茶,等着使唤。
倒是魏澜洲,从房里出来后,看到谢竹她们坐在下面,走了过去。
“二爷。”她们起身行了个礼。
魏澜洲抬手示意她们坐下,“你们小姐呢?”
“小姐在房里休息,一会儿就下来。”
魏澜洲点点头,休息也好,总比出去冒险的强。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魏思卿的房门才打开,出来时却戴上了面纱。
“思卿你这是.............”
“咳咳,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受到了惊吓,有点风寒了。”
受惊还能风寒?
这要是正常人听了,都知道是在说谎。
但是魏澜洲不一样,他坚信魏思卿的话,“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连夜回去吧。”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有效方法。
“咳咳咳,现在离开的话.........咳咳咳!”
话没说完,就开始猛烈的咳嗽。
谢竹很有眼力见的过去,一脸担心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看着魏澜洲说道:“小姐现在病了的话,需要好好休息,不适合赶路,不然病情会加重的。”
“那,那我去找大夫!”
“等等二爷,现在天色已暗,出去太危险了!”谢竹急声将人叫住,“小姐先休息一晚,到了明日一早再去请大夫也不迟。”
“这..........”他迟疑着,生病了还能拖吗?
“二哥,咳咳!”她抓着魏澜洲的衣袖,“太晚了,你忘了小二的嘱咐了吗?若是二哥你因为给我请大夫,而出了事情,你让我怎么办?咳咳咳!”
“那我不请了,你,你先上去休息!饭菜我让人给你送去,好不好?”听着她那咳嗽声,他自己都觉得难受。
可妹妹都这么难受了,心里还在惦记着他的安危,他还怎么能做出让她担心的事情呢。
“好。”魏思卿好像真的很虚弱,被谢竹扶着回了房间。
楼下,魏澜洲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出去一趟。
“二爷还是听小姐的话为好,若是您执意出去却出了事,我家小姐自责后怕是会病的更重。”穆雨上楼前,特意说了一句。
魏澜洲总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她们回了房间,吩咐人准备了晚膳后,自己也回了房间,并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