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的小溪流水潺潺,溪水上飘着片片桃花。湍急的溪水冲击一台架好的木质小水车一圈圈飞快地转着,水车另一头串着一只剥去毛皮的野兔,野兔已经被烤成了淡黄色,下面的炭火燃得正旺。
拉海尔翘着脚惬意地躺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用脚趾头夹着蘸有野蜂蜜的小刷子均匀地刷在野兔的肉体上。香甜的春风拂过他的面颊,拉海尔舒服得直想睡过去,又怕野兔被烤焦,只得在半睡半醒中打着哈欠。
“拉海尔!拉海尔……”山涧中传来呼唤自己的悠长回音。
拉海尔不悦地坐了起来,明明整天啥事没有,为什么还不许自己到凯尔·莫罕附近的山里玩玩转转?他拿起串在水车上的野兔,看样子已经烤了7成熟,扑鼻的肉香引得拉海尔满嘴都是口水,他张开大口咬了上去。
“喔!”拉海尔被结结实实地烫到了嘴,气得他都笑了,自己居然能做出这么白痴的事。
“拉海尔!”喊声近了许多,拉海尔听出这是艾斯凯尔的声音,估计他凭借狩魔人特有的感官能力,完全可以追踪足迹找到这里,便开口回应,“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艾斯凯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拉海尔正抱着烤兔子大快朵颐,瞅了他一眼,也不做声。
艾斯凯尔脸上的长疤动了动,看上去一脸阴沉,“维瑟米尔在找你。”
拉海尔继续嚼着烤兔肉,口齿不清地问:“干什么?”
“今年你满15岁了,按照狼学派的规定,15岁以上的狩魔学徒可以获得狩魔猎人证明身份的徽章。维瑟米尔认为你可以毕业了,他决定今天发给你徽章,然后你就可以跟着我一起下山去斩妖除魔了。”艾斯凯尔的声音很平静。
拉海尔停嘴转头看着他,想不到维瑟米尔这么快就认可了自己。兰伯特比自己大两岁,现在还没有拿到自己的狩魔徽章,比自己大五岁的艾斯凯尔也是去年刚拿到狩魔徽章,一番云游之后脸上多了一条长疤。
“哦,来,常常我烤的蜜汁肥兔。”拉海尔撕下一条兔腿递给艾斯凯尔,艾斯凯尔一本正经地道谢接过去。拉海尔勾住他的肩膀,问:“既然我马上要出师了,你这个大师兄有没有什么人生经验送我?”
艾斯凯尔咀嚼着兔腿沉思半晌,郑重地说:“有一条,千万不要和会魔法的女人上床,她们的年龄一定大于她们看上去的样子!”
“听上去是亲身体验喽。”拉海尔坏笑着捏了捏艾斯凯尔的肩膀。
艾斯凯尔嘴角抬了抬,看样子是笑了,两人一边轻松地聊着一边返回了凯尔·莫罕要塞。维瑟米尔正在陪兰伯特练剑,皱眉喊着:“太慢了!压肘!回防……”
“师父,我把拉海尔带回来了。”
两人停止剑斗,维瑟米尔皱起额头上深深的几道皱纹,从大酒糟鼻子里喷出粗气,“你干什么去了?”
“那边山上的桃花开了,我去赏花踏青。”拉海尔迎着维瑟米尔严厉的目光认真的说,仿佛赏花踏青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拉海尔,虽然对于出师标准来说,你在各个方面都已经学得很优秀了,但是你还有很多进步空间。狩魔人这个职业是学无止境的,为了更有力地与一切魔物战斗,你必须时刻鞭策自己做到极致!”
拉海尔垂着头一言不发,他脑子里思考着蜜汁烤鸡的味道,想来肉质一定比野兔更鲜美。
维瑟米尔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腰包里取出一枚挂在银链上的圆徽章,徽章上刻着狼头,露出森白的犬齿。
他走到拉海尔身前,把狼学派的徽章挂在他胸前,郑重地对他说:“狩魔人拉海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得到狼学派承认的狩魔猎人了。希望你用你的剑守护弱者,对抗魔物。”
拉海尔抬起头看着维瑟米尔,认真的回答:“我会的,我一定不会给狼学派丢脸。”
维瑟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艾斯凯尔和兰伯特说:“今年我们一起下山吧,我带着兰伯特一起。你们两个,有没有想好去哪边云游狩猎?”
艾斯凯尔看样子早就想好了,他率先说:“我想往北去诺德省,雪漫城的巴尔古夫领主和我关系不错。”
“嗯,不错。不过一定注意,不要掺和贵族的政治斗争。”维瑟米尔笑着说,他又看着拉海尔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第一次下山去哪里?”
拉海尔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想,还是先去看看大陆上最大的城市吧,就是帝都赛罗迪尔,是吧?”
维瑟米尔摸着胡子说:“大陆上最大的城市,那必然是拥有百万人口的赛罗迪尔城。只不过那里藏龙卧虎,你这个新手狩魔人只怕接不到委托,建议你还是多去人烟稀少的乡下转转,那里才是魔物肆虐的地方。”
拉海尔无奈地说:“好吧,不过我通过一路狩魔攒够了钱,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随你,你现在已经是成熟的狩魔人了,去什么地方都是你的自由。只不过等到冬天要来的时候,别忘了回凯尔·莫罕看我这个老头子。”维瑟米尔慈祥又温暖地笑着,像极了蓝天上早春的暖阳。
第二天早上,师徒四人收拾好行李,一人骑着一匹马离开凯尔·莫罕要塞,维瑟米尔在外面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关上,取出早已写好的白纸贴在门上:
警告!内有可怖魔物!
狼学派狩魔人奉告。
拉海尔笑着说:“这真是个好办法,比加一把大锁都要管用。”
兰伯特却质疑道:“要是来人不识字怎么办?”
维瑟米尔微微笑着说:“所以我说服了一只住在附近山里的岩石巨魔,用去年冬天剩下的储备食物,换他留在凯尔·莫罕给我们看大半年家。”
三个学徒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拉海尔连忙问:“那我们冬天再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跟他打起来?”
“等到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储备食物应该早就被他吃完了,他自然就走掉了。当然,保险起见,你们回来的时候一定记得提前在银剑上涂抹食人魔油。”维瑟米尔踩着马镫稳稳地骑在马上,带着三个徒弟奔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