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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误入死亡之地

水坑里的气泡不断上升着,然后爆裂,并发出“叭!叭!”的声响……

牛渡岛边缘上的一个草台是被一团乱水围住的孤岛。其中一个草滩是豹子们偷偷来交配寻欢的地方。

河滩的水沼透明锃亮,另外的一些地方则是干滩。

草滩是豹们最快乐、最热闹、因而也是最喧嚣的地方。它像一个沸腾的蜂窝,日夜闹哄哄的。

深夜,动物王国的其他动物都睡去了,可这片绿绿灰灰的河滩上,仍是聚集着一窝窝、一群群的豹。豹的眼光星星点点。

猎豹狂飙与小母豹沿着乌素尔河流,朝北面的草滩跑去。

一路上,小母豹惶恐不安。猎豹狂飙不时回头轻轻地哼叫一声。

它们奔跑在草原的荒径上,彼此相随紧追。

小母豹不时靠到猎豹狂飙身上。这是一个温存可爱的动物在害怕中本能表示。

小母豹机敏、灵巧,与高大的猎豹狂飙跑着,就像一对逃亡的情人。

在它们不远处,走着一只公豹,那便是豹王。

离豹王不远处,那个被一团乱水围住的绿草台上,豹们仍在叫吼着,跑窜着。

在近两个月的孤独生活中,小母豹养成了沉默的性格。它跑在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猎豹狂飙总是奔在前面。后面的小母豹磕磕绊绊走着。它们穿过黑咕隆咚的岩壁沟,渺无人影的荒原。

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时有几只老鼠惶恐不安地逃着。河滩的一角,是那棵大榕树,被晚风吹得沙沙响。那只老母豹似乎睡着了,了无声息。

乌素尔河水奔流湍急,水声震耳欲聋。

它们奔走在岸边。

小母豹扬起头,望着恍恍惚惚的河,它有点恐惧。

远处的草林里,露出豹王那鬼祟的身影,恍若一个幽灵。它一声不叫,无声无息地尾随它们。草原上除了沙沙的风吹草林声,什么也听不到。

沼泽里是灰茫茫的一片,只长着一些芦苇、杂草和一些低矮的灌木。它们走着走着,感觉越来越荒凉,仿佛进入了荒无人烟之地。别说动物,根本没有任何生命的影子。

这里是危险的沼泽地,真正的死亡之滩。

猎豹狂飙一下子恐慌起来,小母豹也害怕起来。

它们迷失了方向。

这是豹王的诡计。

望着它们进入危险沼泽地,豹王远远地狞笑了。

污泥里,泥糊糊的。两只豹蹲上去,冰凉的淤泥,很快便吞噬了它们的脚和腿。周围是腐烂的植物,并有一些不断冒着水的小水坑,上面长着一些灯心草。

这些冒水泡的地方,便是毒蛇的家园。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黑沉沉,月亮不知钻到什么地方了。四周黑洞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它们迷失方向了。

决不能耽误一分钟。两只豹奋力向前逃命。它们十分惊恐,每挪动一步都要花费全身的力气。可停下来便意味着死亡。

水坑里的气泡不断上升,然后爆裂着,发出“叭!叭!”的声响。凭着灵敏的嗅觉,猎豹狂飙认真判断。它感到有点儿不对头了。

猛然间,一条蛇窜上来,嘴巴扁长,向前突出,两眼是红色的,格外吓人。它的嘴巴是褐红色的,面部却是黄色的。旁边的灯心草又动了一下,又一只毒蛇窜出来。一会儿,窜出好几条毒蛇。

两只豹吓得就逃。它们把水拍得啪啪啪直响。

“嗖!嗖!嗖!”它们鱼跃地跳过芦苇丛,终于落在一片草地上。蛇却比它们速度更快。它们的头颅摇来晃去,像锋利的爪,窜过来又窜过去。

小母豹焦急地叫嚎起来。

它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命。

在几乎齐腰深的沼泽地里,不要说跑,就是慢慢地挪,也非常困难。

两只豹深一脚浅一脚,连跑带颠。它们后面约有七八条蛇身晃来晃去,似一把把利剑,向它们扑来。

小母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它吓得一嚎叫。

那些毒蛇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小母豹急忙跳窜,灵活得像一只袋鼠。

后面沼泽里的水蛇越聚越多,只听得一阵阵“扑!扑!”的溅水声。两只豹吓得头也不敢回,只是往前拼命窜。

小母豹一头栽在沼泽里。它刚刚痊愈,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它挣扎着。不等它发出求救的嚎叫,一群蛇就围了上来。它立刻被牢牢缠住了。

猎豹狂飙立刻扑过来,营救小母豹。它大声地吼着,咬着,奋力搏斗。

小母豹浑身沾满泥浆,又蹬又咬,拼命挣扎。它的嚎叫声变成了一阵绝望的笑。

猎豹狂飙毫不犹豫冲上去,一边挡住小母豹,一边与水蛇们拼死搏斗。

小母豹顽强地站起来了。

猎豹狂飙又一次勇敢地冲上去。它的眼睛被水蛇窜跃溅起的泥浆糊住了。它慌忙地用两只前腿揉擦眼睛。

小母豹迅速逃跑。一个跟头,它不小心又栽倒在沼泽地里,嚎叫声是低沉而悲切的。

沼泽地周围越来越暗。

风暴眼看就要来临了。

此时,它们的立足之地几乎成了孤岛。小径像一个吊桥,两面的洼水如悬崖。水潭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四周风吼涛怒,恐怖之极。

灰色的风暴在沼泽地里漫天席卷,滔天浊浪,乌云翻卷。

猎豹狂飙浑身战栗。沼泽地里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在风暴来临之时,毒蛇们竟奇迹般地一个个消失了。

可是,怎样逃出这风暴中的沼泽地呢?小径狭窄、陡峭,曲曲折折,如风暴中飘摇的一条线。走在上面,两只豹子头晕目眩,双腿打颤。

它们与毒蛇梦幻般的搏斗,又奇迹般结束了。但还未稍做喘息,又转眼陷入恐怖的风暴之中了。风暴中的大海像一个张着大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会吞没它们。

整个曲径,光滑如镜,想奔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猎豹狂飙像一个富有经验的侦察员,细心地勘察着路径。

长期的生存竞争,使猎豹狂飙养成了遇事不慌的性格。它一边安慰着惊慌失措的小母风暴眼看就要来临了。

此时,它们的立足之地几乎成了孤岛。小径像一个吊桥,两面的洼水如悬崖。水潭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四周风吼涛怒,恐怖之极。

灰色的风暴在沼泽地里漫天席卷,滔天浊浪,乌云翻卷。

猎豹狂飙浑身战栗。沼泽地里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在风暴来临之时,毒蛇们竟奇迹般地一个个消失了。

可是,怎样逃出这风暴中的沼泽地呢?小径狭窄、陡峭,曲曲折折,如风暴中飘摇的一条线。走在上面,两只豹子头晕目眩,双腿打颤。

它们与毒蛇梦幻般的搏斗,又奇迹般结束了。但还未稍做喘息,又转眼陷入恐怖的风暴之中了。风暴中的大海像一个张着大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会吞没它们。

整个曲径,光滑如镜,想奔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猎豹狂飙像一个富有经验的侦察员,细心地勘察着路径。

长期的生存竞争,使猎豹狂飙养成了遇事不慌的性格。它一边安慰着惊慌失措的小母豹,一边寻找着出口。

它们一步一挪,终于闯入了一个怪石林立的乱石滩上。

两只豹,身子挨身子,紧贴着冰凉的大石头,惊恐地走在陡峭的石丛之间。它们发现,半山处有一个洞,洞有一个入口处。

两只豹如惊弓之鸟,它们看着洞口,心中充满恐惧。

一连串的灾难使小母豹害怕极了。

猎豹狂飙一步步攀上了悬崖。

石墙凹凸不平,虽有许多地方可以爬行,但它并不是攀登的梯子,没有勇气是上不去的。

它虽然一贯步履敏捷,可在这绝壁上行走还是惊恐万分。

猎豹狂飙向前爬行,小母豹胆战心惊一步一步跟着它后面爬。

当它们像蜥蜴般的爬到了顶端,才壮胆向下望了一眼,不禁心惊肉跳。如此高,而且身下的风暴之海又是如此可怖。

上面是平坦的,但有许多网状似的密密麻麻的藤蔓。四周,仍是灰蒙蒙的一片,风暴如波涛在沼泽滩里汹涌翻卷。

没有熟悉的草原、河流、牛渡岛、沙滩,它们赖以生存和熟知的森林,也没有它们朝夕相处的动物,只有呼啸的风,翻卷的浪,乌云滚滚,一片阴沉。

突然,一只大大的蟒蛇,从一个洞里露出头来。

小母豹吓坏了,脆弱得活像一个娇女子。

猎豹狂飙走在光秃秃的石壁上,无可奈何地回头张望。这里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眨眼工夫,蟒蛇又从石崖上消失了。

要想活命,只能从螺旋形的石壁上向下爬。

可这十分危险。

突然,小母豹一爪没踩牢,从半壁上掉了下来,猛地砸在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上。

猎豹狂飙吃了一惊,也险些摔下去。

猎豹狂飙定神一看,正是那条大蟒蛇在小母豹身边慢慢蠕动。也许是吃饱了十分疲乏,它懒洋洋地,动作十分迟缓。猎豹狂飙示意小母豹赶快逃。

小母豹娇喘不止,战战兢兢,令猎豹狂飙心疼不止。

脚下的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光影,幽暗而飘忽不定。台阶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游动的阴影。隐隐可见,阴影是绿色的。只见它飘飘忽忽,似乎是一个活物在移动。

光不断在台阶和石壁上变幻着颜色。它忽明忽暗,就像鬼火。

小母豹吓得几乎忘记了叫喊。

这里不是牛渡岛的河滩,也没有河流上闪闪发光的贝壳。

突然,若隐若现传来一阵奇怪的咝咝声,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兆。

猎豹狂飙怔怔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小母豹突然惊叫起来,原来一个形状不定的黑影正向它们靠近。

只能向前逃,而这就意味着离那个可怕的山洞越来越近。

它们小心翼翼向前爬着,爬到了尖利的石头边缘。绿色的光亮在黑暗深处闪闪烁烁,忽明忽暗。已经看清楚了,光是由一个潮湿的洞口发出来的。

活动的身影是一只大熊。

大熊正饥饿地望着洞口外,焦躁地走来走来。它像一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强盗。

棕熊是仅次于狮虎的山林之王,豹子绝不是它们的对手。

猎豹狂飙与小母豹赶紧躲进一个凹崖里去,并找机会慢慢向外移。

为了不被发现,它们轻轻挪动着脚步。空气显得潮湿,带着霉味从散发潮气的石缝中渗透出来,弥漫在空中,吞噬着这里的一切。洞口台阶发霉发黑,散发出一股股棕熊的呛味与动物腐烂的气味。

能听到洞里棕熊崽的吱吱叫声。

猎豹狂飙与小母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里面的熊。

慢慢地,慢慢地,它们靠近了那个发出绿光的洞口。

一群棕熊崽正在抢食一具马尸。

猎豹狂飙迈下最后一个石阶,后面的小母豹赶紧跟上。

猎豹狂飙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接近了山洞边缘下山必经的小道。

小母豹站在后面,不知是吉是凶。洞里仍旧发出撕咬的混乱声。

猎豹狂飙和小母豹置身在一片阴影中。

洞口,有一棵参天大树,洞口被遮掩着,几个黑影隐约可见。

突然,洞里传出一声嚎叫,洞口处的猎豹狂飙向里探探头,惊呆了。

里面真正是群魔乱舞。一只走动的狼,惊动了挂在洞顶的一群蝙蝠,蝙蝠呼啦啦地飞起,洞里便像狂风席卷一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真是一幅奇异的图景,蛇、蜗牛、蝎子、毒尾蜥蜴、蛇头秃鹰、带翅膀的蜈蚣、长角的飞鳄鱼、狼头壁虎、蜂尾蜘蛛……仿佛是一场比丑大会。

小母豹发现,一些怪模怪样的小怪兽已爬到了它身边了。

这些小怪兽十分敏捷,行动起来毫无声息,爬行的姿势十分奇特。

小母豹惶恐万状跑了起来。它一边跑,一边嚎叫,而那些小怪物则贴着地皮向前溜。

猎豹狂飙连忙追了上来。

小母豹大声嚎叫。

它终于被一只怪兽抓住了。怪兽夹着它向后退。借着月光,能看到它的轮廓:棕色皮肤上鼓起一个个像马铃薯那样的大包,皮肤表面粗糙,裂纹里向外喷着一股股沼气,头的轮廓模糊不清,却有一张脸,眼、鼻子和一张大嘴均极为丑陋。

此时,它正缩着身子,两只犄角似的东西夹住小母豹往洞里拖。

猎豹狂飙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母豹在怪兽的魔爪中挣扎的情景。它热血沸腾,没有一点怯懦。

洞里就是刀山火海,它也只能往前冲了。

原本喧闹的洞里忽然安静下来,里面连一个鬼影也没有。所有的怪兽,仿佛瞬间便消失了。

猎豹狂飙急切地四下张望,搜寻着。还是什么也没有,既看不见那个怪兽,也看不见小母豹。

猎豹狂飙拼命进去寻找,双目死死盯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正在移动的一个小黑圆点上。

里面死一般的寂静,不时飘来阵阵恶臭。

突然,它看到洞侧的一条小路上,一群野兽正夹着一个动物,忽上忽下,像一只船似的,左摆右摇向沼泽地奔去。

“啊呜!”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隐约有一只腿在晃动。

那是小母豹。

小母豹嘶哑地叫着,挣扎着。

猎豹狂飙的心中被难言的痛苦充斥着。也许,是命运将它们联系在了一起,小母豹便是它命中的魔星。作为一个公豹,它没有别的选择,这也是它显示力量和勇气的时候了。

猎豹狂飙气势汹汹,一下子冲了上去。

怪兽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愣了。

一场战斗展开了,怪兽们被凶猛的猎豹狂飙咬得晕头转向。这一埸战斗,与其说怪兽是被打败的,不如说是被吓败的。在这荒山僻野、人迹罕至的地方,它们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斗士。

小母豹终于获救了。

它们激动地庆祝着重逢,全然不顾后面的些怪兽们会不会听到或追过来。

小母豹看上去非常疲倦而惊慌,脸上沾满泥土,两道伤痕还清晰地留在了脸上,浑身是土。

可是,它欣喜若狂,用嘴巴亲吻着猎豹狂飙的皮毛,并高兴地呜咽着。它把所受的惊吓和折磨全忘掉了,皮毛散乱着又跳又蹦。

两只豹子开始撤退。它们穿过林立的石壁,然后,顺一条草径跑。它们要越过一片很凶险的沼泽地。牛渡岛还远。沼泽遍地是蹒跚的癞蛤蟆。还有一些水中的动物,下颚一颤一颤的,眼睛像个球。

小母豹神情紧张,边走,边紧紧盯着沼泽滩。

和小母豹在一起,猎豹狂飙的心里非常安静和踏实。它认为此刻自己力大无比,什么都不怕。它用眼光和姿势不断鼓励着小母豹,似乎在说,怕什么,有我呢。

远远地,树林的阴影已隐约可见了。

猎豹狂飙终于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它们回头一望,那阴森可怖的沼泽地,已经变得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它们终于逃出了陷阱。

前面就是那条从牛渡岛的大森林淌出的小溪,再往前就是大森林和牛渡岛的荒原了。脚下的路已变得暖融融的了。可是,它们的心情并不轻松。因为它们知道,前面,又会有什么艰辛在等着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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