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后，潘娜和方季柏去看乔宇航，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也没了往日热烈交谈的氛围。
潘娜坐在副驾上，想着刚才离开前陈老说的话，“娜娜，你还年轻。不要总是顾忌别人的感受，这个年纪，正是不需要顾虑可以肆意妄为的时候。孩子，老潘走了，你还有师傅还有我们大家，不要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笼子里。看着你随和，骨子里却拒人于千里，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你这样的态度，会把人推开的。你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你将来怎么办？我们都不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将来总要有自己的生活，要试着给自己和别人机会。”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方季柏看着潘娜，笑着问。
“没什么，想着师傅说下次要做点牛舌饼给他，他不喜欢这边做的味道，喜欢北方的口味。”
“你做的点心一向不错，陈老点了单，我们也跟着沾光。”
潘娜听着方季柏的话，心里一阵舒坦，原来他也喜欢这些小点心。
到了家，还没上楼，就见乔宇航一路跌撞的回来。二人见了，赶紧上前去扶。
“怎么喝的这样醉？”潘娜忍不住说了一句，哪只这句话一出口，乔宇航整个人就激动起来。
“为什么我不能喝醉？我想喝！怎么啦？”
“好好好，喝，你喝。”
乔宇航一用力，甩脱了方季柏和潘娜的手，整个人差点跌倒在门前台阶上。
“你，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的设计图纸有什么问题？吴伟的艺术面包就做的那么好？你们，都是势利眼！”
“他不就是参加个世界面包大赛嘛，有什么了不起！我，我以后也要参加，我比他年轻，我还有的是机会！”
“你们都向着他！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努力！说好给我机会的，说好艺术面包我决定设计方案，为什么他一出现，都变了！”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得意！今天算他吴伟运气，下一次，下一次有他好看！”
乔宇航不停地说着话，手脚不停地摆动，整个人躺在门前的台阶上。潘娜去扶他，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扶他的手停住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他今天运气好？你做什么了？”潘娜扶他的手瞬间捏紧了他的胳膊，摇着他。
“什么意思？哈！今天，他的刀，算他运气！他能化解一次，未必能解决下一次！”
“吴伟的刀，是你弄坏的？”方季柏拉住潘娜，很冷静地问他。
“是啊，是老子弄得，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潘娜气的站起身，扯着乔宇航的脖领子就朝屋子里进。进得屋里，直奔一楼的洗手间，按着乔宇航的头，直接淋着冷水，浇得透心凉。
乔宇航被冷水淋得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跪坐在地上，手伸出去想挡住喷射在身上的冷水。潘娜只觉得不解恨，不停地用水冲着乔宇航来发泄。
认识乔宇航这么久，原以为自己了解他，他即便偏执一点，固执一点，活的自我，但他起码是个正人君子。现在，连这一点都不是了，只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大局施行报复的小人。
潘娜对乔宇航越失望，冲着他的水流就越狠。直到乔宇航呛水，方季柏冲进来抢走喷头，“娜娜，你冷静点！”
看着方季柏镇定的眼神，潘娜瞬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论发生过什么，幸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师哥险胜，算是不错的结果。潘娜心里的怨气，在方季柏要求她冷静的时候，渐渐地被平息了。
方季柏和潘娜，看着眼前的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乔宇航已经不可能继续留在这个备战团队了。
乔宇航被冷水冲得酒醒了，也呛了些水，正想发火，忽然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站了许久，方季柏开了口，“宇航，娜娜，我们去客厅坐下说吧。”
乔宇航刚站起身，一块浴巾丢在他脸上。
“自己擦一下。”方季柏面无表情地说，接着大踏步走向客厅。
三人走进客厅，方季柏和潘娜自发地坐在主沙发上，乔宇航只得捡对面的椅子来坐。
“宇航，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接下来的集训，你已经不合适留在这里了。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乔宇航没想到方季柏这样直接，一点回旋的余地不曾给自己。
“哼！你们以为我愿意留下来！谁稀罕！咱们走着瞧。”
乔宇航头也不回地上楼，很快取了行李，推门离开了。
潘娜很生气，原本还想质问他的话，还没来得及问，乔宇航便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助手少一个人。已经练习了这么久，咱们三人也磨合得很不错。再找一个新助手，又要重新磨合。时间不等人。”潘娜很担心，但是也认为乔宇航不适合再留下。
方季柏想了想，“刘东怎么样？”
“不行！”潘娜摇摇头，“他准备休学一年，先照顾他妈妈和妹妹，顺便把家里的官司解决了。我已经跟二叔说了，他过些日子要去店里做助理。”
“你有什么人推荐吗？”
“我认识的同行有限，多半是我在日本的同学。你呢？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在法国留学时候的同学呢？”
“他们现在多半都是在业内，有一定地位影响力的人了。做助手参赛，不合适。”
潘娜也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一拍手，“对了，李理！”
“李理？上次在你家一起吃饭的那个同学？”
“嗯，就是他。他手艺没有刘东出色，但是他有种韧劲，做不好的，一定要研究透彻，必须完成。”
“那就回去跟他当面聊聊吧。先不谈这个事情，回日本再说。”
“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给你师傅做牛舌饼。”
“好！”潘娜依依不舍地看看方季柏，转身笑笑，跑上了楼。
看着潘娜上楼的身影，方季柏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电话，犹豫许久，终究没有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