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
今天的作品完成得不顺利,我无法决定太空用哪种色彩,还在纠结。
3月23日
完成了,最后决定用绿松石粉里兑胭脂虫,成本高了点,但是渲染出来一种蓝中带粉的浪漫感,我很喜欢。”
“这应该就是克里斯的日记,那他的牢房也应该就是这里了。”何敏思索着。
“继续看,好像有点奇怪……”老张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3月25日
他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他说要杀了我,说要拿回他的一切!哈利路亚!救我,谁来救救我!
3月29日
他已经快要占据我的生活,无处不在!埃里斯,为什么!为什么!
3月30日
我觉得我疯了,但我没有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血正在流干,我可能要消失了,再见。”
何敏已经有点发抖,日记上扭曲的文字上还粘着干掉的血迹:“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回答,蒋有为又把日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看,中间还有一页。”
众人看去,那页上写着:“克里斯,我会替你好好活,这是你必须给我的救赎。”
“所以说,埃里斯杀了他哥哥,占据了他的身份?”蒋有为问。
“不对啊!”老张啧了声,“要是这样就不存在救克里斯这么一说了。”三人沉默,这是个死局。
一号宿舍楼里,杨言懒懒倚在门边,看着床边沉默的陈末。寂静中,杨言先开了口:“问你几个问题。一,你的眼睛,我要知道原因;二,你是怎么来这儿的;三,你是谁。”
陈末没有说话,冷冷盯着他,意思很明显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言走到陈末身侧,问:“你想离开吗?我已经在这待了七年,也不知道用外面的时间怎么来算。”这句话里能给出两个信息:一,杨言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二,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步。
陈末抬头,问:“你不是系统,你是谁?”
对方一笑,答道:“我们这些所谓的特遣官是玩家中极少数活下来的,被困在这而儿给系统当中间人,负责和玩家交流。”接着他顿了顿,去一旁倒杯水喝,又继续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杨言,13届中央军校的,大一的时候被困。现在能说说你了吗?”
“哼”,陈末轻笑,有些讽刺,“我不知道眼睛的来历,除了一个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说完挑衅地看着杨言,看他怎么接话。
杨言只顿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猜到了,不过还真没想到她的女儿会像你这样。”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把你带到这来是因为宿舍楼里没有系统监控,得罪了。”陈末这下是真明白了,敢情这人不是神经病,杨言激怒她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把她带到这来。
“我要背叛系统,一起吗?”杨言口中轻飘飘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是我?”
“看到你名字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巧合,但真的看到你的眼睛时,我确定了。”
“什么意思?”
“琥珀色右眼是初代特遣官的权限配置,是操控者所属的,可以修改控制中心的中央控制程序,即更改系统。我原也是初代,代号0,因为开展了更改系统的反叛活动被降为538低等特遣官。反叛活动失败后系统强制剥夺了我们的控制权,就是烙在右眼上的权限识别码。被捕前,7号特遣官将她的识别码通过一个终端BUG发送给了修正员陈澜。”杨言停住,看了陈末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继续。
“这个方法是计划好的PlanB。陈澜把识别码烙在自己的眼球上,并以防万一做了个备份----她的养女陈末。”
陈末无言,基本事实已经很明了了,一些细节其实也无所谓了。陈澜失败,自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于是她来了。
“我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对吧。”
“是的,陈澜是系统主创人员之一,系统最初是一个智商测试程序,用以选拔人才。原因仍在查明,它开始将玩家困在游戏中。你的母亲发现问题时,正是我们初代特遣官的时代。她尝试过很多办法,但系统外部结构根本无法打开,只能从在内部的控制中心插入修正程序完全摧毁系统,我们才有可能出去,这就是反叛计划。我们失败后,陈澜试图打开一个空间奇点进入这里,但后来音讯全无。”
“她死了。”杨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末的意思。“特遣官先生,你不必过多向我解释,我会帮你们的。我在那个世界本就不曾拥有什么,也不介意死在这个世界。我不是什么善人,但既然是我母亲没能做完的事,我就替她做个了结。”陈末的确是这么想的,她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那就是她这样一个像影子一样阴暗的人活着的价值,也关于那段记忆和那位陌生的母亲。
杨言点头。陈末起身,问:“Step1?”
杨言一笑:“到达控制中心的方法只有一个,完成所有试题,入编特遣官时会被传送到控制中心进行编码。还剩十分钟惩罚时间就到了,时间一到,计划马上开始。”
十分钟后,黑牢。
杨言和陈末闲庭信步地一前一后回来,另外三人已经焦头烂额。
看到杨言,蒋有为又开始嚷嚷:“小王八蛋赶紧放老子出去,信不信老子削…啊!”还没等他说完,竖着的中指已经被杨言九十度折过。
“嘴给我放干净点,在这儿,特遣官杀人不犯法。”杨言唇边勾着笑,眼中却放着狠辣的芒。
陈末看着他,有点奇怪:“杨先生,你怎么不回去?”杨言回头,收敛起眼中的阴厉,笑起来:“你问的的,Step1,听。”
【特遣官538杨言,未经允许伤害玩家,即刻起降职为普通玩家,直至本次游戏结束。】好听的系统女声响起,陈末无语,这算是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