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教学楼的二楼,高二(3)班的教室里。
空气中充满了躁动,高二分科的学生们沉浸在遇见老同学的喜悦里,即便是以前不曾同班的人,也多少曾经在楼道里刷个面,不管怎样,生活的未知总会以惊喜结局,同学们跟新旧同学热络地打着招呼,为后面的两年和睦相处打好基础,小小的声音汇成一片,听不出谁的声音,只觉得嗡嗡作响,营造了烦躁的氛围。躁动又滋生出叙旧聊天的声音,一个由目标不一,性格各异不同个体组成的群体产生。正是在这样的群体中,衡量着生活意义的标准在冉春的心中扎根、发芽,并且长成了参天大树。
“你好,我叫刘菲菲,学美术的,你呢?”
“李芳,以前15班的。”
“我叫潘丽丽,我跟李芳以前一个班的。”
“同学你叫啥?”
“我叫冉春!”
“冉春,冉冉升起的冉,春天的春。”
……
曾经有人告诉过冉春,他在班级里也是有女生暗恋的,后来也莫名其妙地传出了他给某个女生偷写情书的事情,她文文静静,娇小可爱,有时候冉春望向窗外,视线碰及投来的目光,也发现了她在看着自己,接着女生同后排的学生说话,把目光掩藏在了学习生活中。在很多次发现被人关心、被人看重后,冉春内心终是产生了异样,将那位把心事藏匿的女孩看成了靠近自己的人,不知不觉中,她的暗恋終将会住进冉春孤独的心里,因为那里没有闯进过一个人。
等到多年后,冉春再也没有回过当初的校园,但那份单纯的暗恋,他却一直记得分明。假如高中可以重来一次,冉春一定会选择曾经暗恋他的那个女生,不管结局好坏,也一定会远离吴雪儿,远离不敢回头的是是非非。
冉春和吴雪的故事要从2015年的9月讲起。
冉春和吴雪坐了5周时间的同桌,冉春在帮助吴雪逃脱刘庆的纠缠过程中和吴雪交心,两人的命运也因为刘庆的胡搅蛮缠紧紧地绑到了一起。2016年的元旦,两人商量辍学打工的计划,2016年的情人节,两人因为刘庆的意外退出才安定了下来,剩下的两年时间里,冉春和吴雪度过了最开心的时光,堕入了爱情单纯又甜蜜的深海。2017年的高考,冉春落榜,吴雪在冉春的鼓励下参加了艺考,考上了省城一所本科空乘学校,冉春高考后开了一个月的啤酒摊,而后选择了复读。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2017年的迎新夜,陪吴雪跨年的那个晚上。那一晚,冉春消息列表中突然弹出了一个“炸弹”。
“阿冉,我开始依赖上别人了”
这炸弹炸到了冉春的天。
冉春看到消息后都不敢回复了,是他吗?那个给他借钱的学长,体育部的部长,冉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上次吴雪陪他过生日的那晚。吴雪儿依偎在冉春的怀里,讲述大学里的烦恼和琐事,话题更多的是借钱的那位学长,也是吴雪儿学院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名叫李潇。
“是他吗?”冉春理智告诉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嗯”
“呵呵!”冉春回复了平时吴雪最讨厌收到的聊天内容。
“阿冉,”
“别叫我阿冉!”冉春生气的吼道,接着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为什么?
当!很快被拒绝!
“吴雪,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接了吗?”可笑,冉春觉得这个世界真可笑,跨年之夜,冉春的整个脑子里都在脑补着吴雪和李潇在一起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依赖上别人?”
心知肚明,酸楚泛来,原来,太爱一个人,分开后很容易被第三个人钻了空子,冉春知道,他知道吴雪有多么爱他,才会一到晚上就不停地给他发消息;他知道,吴雪在他生日那天逃课来安月县看他,她从下午五点精心打扮,她在高铁上幻想了上千种见面时的喜悦,她只为看一眼冉春见到她时的开心和感动,她只为和冉春度过一个晚上……这些,冉春都知道,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爱他的吴雪,还是依赖上了别人,即便明明知道自己深爱着冉春,还是不可自拔地接受了他的陪伴、他的爱意。
那晚他关了手机后暴跳如雷,又癫狂哭泣。
眼泪从眼角溢出,滚烫的泪花模糊的是双眼,却冷掉了冉春的整个世界。
2018年的元旦,冉春的天塌了。
他在冷掉的世界里觉得分外孤独。他最心爱的人儿不见了。
冉春每天重复着一样的行为,锁住宿舍的门,在没人的马路上,看着昏黄的路灯……以前有个雪夜,吴雪儿和冉春吵了架,吴雪儿就站在路灯下,等了阿冉一个小时,那时她以为冉春一定会来找她,因为冉春也那么爱他,冉春在下了大雨的早晨,早早地从宿舍出发,只为吴雪儿能在大雨天的早晨,第一眼看到为她撑伞的自己。他说过,会护她一世周全,他说过,他的生命,为她转动,他说过,他说过好多,好多。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
说过了再多,都不及身边触手可及的一杯奶茶,它诗意、美好、温暖。
冉春,冉是冉冉升起的冉,春是春天的春。
冉春,也是吴雪不会再爱的人。他开始变得不再微笑,不爱说话。也不再同别人网上聊天。他变得孤僻而敏感,他变得自卑和怯懦。
如果说,感情上受到挫折使冉春不再相信人心,莫不如说,过早和过重的打击直接判定了一个正常人社会化的正常塑造。人生不是彩排,从出生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我们都在受一股神秘力量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