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像吉娃娃一样跳着跑到禁毒组,温阳已经“被迫”忍过了三次发作,好在他没有吸食“云之泪”超过六次,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现在,他坐在小小的笼子里“听候发落”,他每天都被这里的人捉弄,男人们看他的脸就不舒服,在他脸上画东西,都是姓程的那个干部喝令他们给擦掉。那天又来了一个男人,明明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却也因为相貌欺负他,在他脸上画了胡子,可气的是姓程的也不敢给擦,一直留到现在。
那群小弟经常跑来逗他,他想发火,可是又是他们让自己有希望重新做人,在他发作时尽心竭力的给他帮助和支持。他只觉得这些可爱又可恨的臭小子们,让他哭笑不得。
门开了,这里经常有人“光顾”。笼子边的男子全都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温阳心中一惊,莫不是那女人一样的男人又来了?上次他来就是这样子,这群人瞬间变得很严肃,对他俯首帖耳,估计他不是首脑也是个大干部。
有人向这边走来,小子们都让开了,浅蓝色的衣裙——温阳瞪大了眼睛,是君可没有错。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历历在目,虽然他不懂君可有什么能力让这些人救他,唯一确认的是,她是他的恩人。
君可穿过人群,走到笼子旁,俯下身看着温阳“温阳?你还好吗?”
“恩……恩?还,还好。”温阳窘迫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是为现在自己脸上的彩绘,也不是为了马戏团般的囚笼,而是那夜自己堕落颓靡,贪婪而丧尽自尊哀求的嘴脸,都被君可看到了,他无地自容!
“那为什么还呆在笼子里?出来吧,在里面不舒服的。”
“不必了,外一我突然发作,会很危险的。”他本来很抵制这笼子,觉得自己遭受了非人的对待,直到他看到监视器里的自己,才惊觉自己发作时,本就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随后,他为了配合治疗,欣然接受了笼子。
“哦……听说你只吸食了4次云之泪,实在是太好了,外一超过六次,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现在发作……还那么痛苦吗?”君可回想当初不免有些心悸,脸上流露出浓郁的担忧。
温阳一见她这个表情,顿时有些不忍,为了让这女人放心,他甩出了他致命的“温柔一笑”,:“不是很痛苦了,谢谢你,杨小姐。”他的笑很……滑稽,他忘记了脸上的胡子,是猫那样子的放射状,一共六根,随着他笑,还会动。
“才刚好转,就学不乖,已经会和女人谄媚了啊,你的表情还真生动呵。”蓝椰慵懒的声音从君可头顶飘至温阳的耳朵里,一张邪魅的俊脸随后出现,完了,又是那男人。
“蓝椰,他的脸是你干的吧?”君可严肃的问。
“不是。”
“胡说,不要以为我看不出,这里只有你个漫画狂能画这样的东西。”瞧那位置精准的,一看就是有点特殊喜好的人。
蓝椰假装严肃起来,生气的回头问:“谁画的?自己招。”
温阳心想“哇列,你这家伙够坏的,明明是你自己画的,要后面的小弟承担吗?”
君可怀疑的看向后面的人们“是谁啊?”
“我!”十几个小弟居然同时承认,蓝椰郁闷的想撞墙,这些家伙一点默契都没有。君可把脸转向蓝椰:“不用解释了吧,他们同时替谁顶罪呢?那么有‘人格魅力’的在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蓝椰不再解释,他邪笑着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好了啦,你们叙完了旧没有,我很饿,要马上去吃饭。”
温阳对蓝椰这种命令的口气十分不屑:“你究竟是谁啊,有什么理由命令杨小姐!”他低沉的替她打抱不平。蓝椰听到温阳的抗议,一股优越感油然而升,他俯下身,眯起眼睛看着温阳:“君可是我的女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温阳惊讶的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君可,为什么会在一起?对了,君可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在公司了,甚至新品发表会作为代表作,她作为设计师也缺席了。原来,她在这里……加入了黑社会?!
“真的吗?杨小姐?”温阳试探着问君可。
君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恩……那,温阳,等你彻底能摆脱云之泪了,我就送你回去,暂时,你就在这里委屈一下吧。”
“呵呵,”温阳苦笑“这里是让我重生的地方,哪里提得到委屈啊,不过,你一直在这里吗?”
“恩?是的……这阵子我一直在这里。”君可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也不避讳的告诉他实情。
“那么你哥哥呢?他知道吗?”那个修罗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宝贝妹妹在混黑社会。君可听到那个字眼,心中立刻生出一个郁结,脸上的阴云迅速拢了上来。
蓝椰听到他的问话,顿时怒从中来,这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拉过君可:“我们出去吧,小昌,温先生就拜托你们了。”蓝椰拉着君可向外面走去,君可只能回头跟温阳招手:“我回来了就过来看你。”嘭!门在君可身后关上。温阳还有好多事想知道,关于那男人,关于她,关于那毒品……
程里就像蓝椰的专属司机,他驾着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河里快速的行驶,君可则坐在后面心事重重,蓝椰揽君可在怀里,让君可注意到自己,君可抬头对他笑了笑,蓝椰让她很有安全感。蓝椰把君可被风吹乱的头发拢成一束,解下自己的领带,帮君可系成马尾,第一次,蓝椰注意到君可颈上的游鱼刺青,眼前一亮,这女孩散发着十足的清纯,却反而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不知何处在庆祝,深蓝深蓝的天空升起美丽的焰火,君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禁惊喜的站起身去看:“天上那是什么?为什么有火?”
“是焰火,大概有人在庆祝什么吧。”蓝椰极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夜晚,也会很明亮,一切都如眼前的女孩,鲜活闪亮。
不知是城市的哪一角,缓缓升起一个及其巨大的热气球,拖着长长的条幅,在探照灯的光线路径下吸引了全城市的目光,所有汽车都默契的放慢速度,是谁家这么大的手笔,究竟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子招摇?
蓝椰看了看条幅上的字,不禁嗤笑:“那个男的有点不对劲啊……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嘛!小小成功就让人变得这么俗气。”
“谁啊?蓝椰,你认识?”
“你也认识,你的老总黎家钦,他的公司在庆祝设计被法国服装巨头收购。”蓝椰满带不屑“竟然这么大张旗鼓,黎家钦也不过如此。”
程里沉思不语,不对啊,一个人反常就是破绽,黎家钦这样子绝对是有目的的……不过,这是他们商场上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程里长舒了一口气,怎么觉得有点心慌呢。
“那有说是什么设计吗?”
蓝椰挑起眉毛,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一个设计师,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敏感的吧,”蓝椰叫君可坐好,揽着她的肩:“满足你,我的胃再坚持一下。”
程里闻言,识趣的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弯,直奔气球升起的地方。
银色的热气球在夜幕的衬托中,被探照灯照的光芒四射,长长的条幅在风中微微摇动,条幅下面的T型台边,杨君洛抬头望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微挑性感的唇角:
“君可……你看到了吧,我的华丽的鱼饵……”
手中的对讲机响起,杨君洛优雅的举在耳边:“家钦,还有10分钟开始,你在哪里?”
“我就快到台子了,这边人手都部署好了,这次比找君淇还刺激,台子那边你注意点,庆典开始我就不能帮忙了,全看你自己的了。”黎家钦收了线,望着迎面而来的高级轿车,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欢迎您,克伦萨*宾森先生,终于能够握到你的上帝之手了。”对方是一个银发老者,他听到黎家钦的恭维之词,不仅不怒,反而开怀大笑。
他用有点走味的普通话寒暄着:“黎先生,我听说过一句中国的俗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已经被你们这些小伙子送到浅水区了。”
言罢,双方一干人等均放声大笑,黎家钦心想,这老头子从哪学的这么一句“俗话”,用在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分量,大师就是有大师的魄力,不过可惜,宾森,今天你只是挂着主角牌子的工具而已,对不起。
将宾森引上红地毯,通往T型台,黎家钦忍不住露出一丝担心,君洛,看你自己的了。
黎家钦将贵宾引上席位,一枚红色的信号弹直冲云霄,庆典开始。台下一片欢呼,除了业界的一大群叫得上名字的一流设计师,还有员工,崇拜者,顾客,好有好多向往时装界正在努力的新人,作为一场秀,其场面弘大令人叹为观止。
杨君洛却在暗骂:“搞这么混乱,难度又加大了,没想到你小子挺有号召力的。”
悠扬且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一排高雅的模特蹬着性感的细带高跟鞋,逐个登场,台下阵阵惊叹声此起彼伏。黎家钦自豪的看着自己旗下的作品……这个梦,如今那么现实。
突然台上一抹紫色,引起很大反响,这件是今秋女装的首席作品,黎家钦微笑着向宾森介绍,话到嘴边却突然咽了进去——台上那身高不足,形态外行的模特是谁?好眼熟……好眼熟……啊!
黎家钦像被钉在了座椅上,拳头攥得紧紧的。“蓝橙……你这女人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