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每一颗白蜡下都安眠着一个灵魂,一个曾经和你们一样年轻的灵魂。”
蒙斯特伦教官还是用着那没有平仄的语调,仿佛说这些与自己不相关的事。若不是说道末尾一个不经意的破音,或许会让人真的以为这位老兵真的冷血到了骇人的程度。
听到蒙斯特伦教官这不算隐晦的警告,一群少年都多多少少都明白了些什么。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没有一个能在这时还保持着震惊。就连心机深沉的斯冬和永远都那么冷酷的德瑞斯也能看得出很吃惊的样子,毕竟来之前没人和他们说过,军团学院竟然是这样一个残酷的地方。
其实老兵突然用个诗意朦胧的句子最是唬人,以往的情况远没有少年们猜想中那么可怕。这片白蜡下葬着的是这个营地几百年来所有不幸在边境摩擦中牺牲的学员,平均下来,也是百中无一的事情。不过放在现在这个战争马上爆发的时候,或许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了,三个月后你们就会真的明白战争的残酷。你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哦,或许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只有一个月了。总之做好准备,你们不会比戍卫军团的士兵获得更多的优待。”蒙斯特伦教官看着眼前少年们一个个铁青的脸上,心中很是满意。并不是出于恶趣味要吓唬这些不经事的孩子,只是今年的情况确实特别,他只是希望这群孩子们更加认真而已。
北境的战事仿佛初冬那无情的冷风,会吹走每一片焦黄的树叶。即时将雏鸟藏在最密集的枝桠下,也不能帮他们度过寒冬。
蒙斯特伦教官只希望这批倒霉的学员,能够尽快地成长起来,撑过这场即将要全面爆发的蛮族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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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北境的战事,还要将这群孩子带来这里。他中最大的也只是刚冒出胡须而已,他们是帝国的希望,战争不应该属于他们!”在蒙斯特伦教官的房间里,艾文大师朝着那低头不语的房间主人大声咆哮着。之前在队伍中人多口杂,艾文大师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直到现在才爆发了出来。
“只有巨岩领的十二个学员,后续其他学员已经被送到隔壁的巨锤省了。我出来时战事还没糟糕到这种程度,我没想到帝国居然不派增援来!营地不能荒废,一年也不可以,否则就会丧失向帝都输送学员的资格,所以.所以.”
蒙斯特伦教官也有些说不出的苦衷,作为狮鹫省军团学院营地的最高负责人,他选择在这个战火即将燃起的时候还留在这个危险的营地,已经证明了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了。营地之所以空了大半,就是因为他让大部分营地的教官随着大部分新生和往届生一同去了隔壁的巨锤省。
“所以你就想用这些小孩子的名来帮你维持这个营地?!你把往届生送走了,把其他新生也送走了,就留下了这十二个巨岩领的孩子!难道就是因为巨岩领贫穷,因为德林子爵不得志,所以你就认为这些孩子也是可以牺牲的弃子?!”艾文大师的怒火并没有因为蒙斯特伦教官的低头而熄灭,反而是更加严厉的质问着这位老兵。
“不是的,我留下这些孩子恰恰正是因为他们的优秀。斯冬、瑞莎文、德瑞斯、还有你那个小徒弟蒂姆,他们都是一群优秀的孩子,甚至超出了大半的往届生。”蒙斯特伦教官表情认真,深深地盯着艾文大师的眼睛,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我相信他们经过磨练一定会很快成长起来,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到时候我亲自陪着他们去帝都,豁出一张老脸也要帮他们挣一份前途!”
“希望你说到做到!”蒙斯特伦教官已经这么说了,艾文大师也不好继续诘责下去。只是他心里还有这深深地担忧,毕竟向来主张和平的他也没有过参与战争的经历。
蒂姆是他的希望,斯冬、瑞莎文是老友托付给他的弟子,哪一个孩子出了问题都不是艾文大师能够接受得了的。蛮族虽然相较于帝国来说只是一个弱势的小种族,但是这次由于那该死的政治,北境戍卫军也不会有太多后方的援助,所以战事的胜负还有这很多不可测的成分。
想要在这样一场战争中保护好几个孩子,实在是超出了艾文大师一个七级法师的能力范围。这感觉就好像风暴中驾着一片小船,让艾文大师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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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是一个传奇战士,否则不拿盾你在战场上活不过多久!”蒙斯特伦教官用铁棍般的手指戳着伊格的眉头,疼得伊格皱眉眨眼。钟情于自己大铁锤的伊格不愿再给自己增加负担,无论蒙斯特伦教官怎么说,就是不愿意再多背一面盾牌。
老兵的经验是准确的,伊格拒绝携带盾牌的做法在和蛮族的战争中简直就是寻死。蛮族虽然装备相较于帝国要简陋许多,但是他们的勇士弩确实让与之交战的敌人都吃尽了苦头。这种弩箭的最大特点就是威力不大而破甲能力出色、射速奇快,配合上蛮族巫师那成分不明的毒药,不知道害了多少军中好手。
勇士弩,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表现勇猛的战士。帝国北方军中风气普遍豪放,若是在没有统一武器的队伍里,力量出色战士们大多数是喜欢用一把重斧或是一把大剑,那些身手敏捷的则是喜欢双持长剑或是匕首。蛮族的巫师和祭祀们研究过北方军团这普遍不喜欢持盾的风气后,就开发出了这种十分有针对性的武器。
“可是,可是只有懦夫才会只躲在盾牌后面。”一说起盾牌,伊格就会想起蒂姆这几年对战训练时的黑历史。整个比格维兹的少年少女里,蒂姆算是盾牌用得最熟练的一个,无论是提盾时机还是卸力手法都很出色。当然,这样的代价是蒂姆到现在也几乎不会长剑那些基本的直刺、劈砍,让蒂姆一度留下了个“硬壳龟”的外号。
“你放心,蒙斯特伦教官!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一定让这个家伙在战场上不会出问题。”蒂姆看蒙斯特伦教官那因愤怒而有些铁青的脸色,赶忙上前劝解。若不是因为至今都隐瞒了战事而心中有愧,蒙斯特伦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新生费这么多口舌,早就拉出去按照军中的方法“教训”一顿了。
看着气都有些颤抖的蒙斯特鲁教官走向一旁的斯冬和德瑞斯,教训他们握剑的姿势不对,蒂姆才松了一口气。伊格这个不知死活的傻样蒂姆见惯了,皮特大叔也曾经因为这事揍了伊格不止一次。本来一个机灵无比的少年,说起关于自己武器的问题就固执得像另一个人。或许比格维兹出来的人都有些偏执,就像蒂姆对于他的魔法,就像伊格对于他的大锤。
“蒂姆你就别多说了,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背盾的。我跟你说过,我们家这套战锤武技是从先祖‘战狂比格’那里就流传下来的,代表了我们家族的荣耀!而且这套武技精密,别说盾牌了,我多揣一柄匕首都会影响很大。”说起自己的先祖荣耀,伊格也是少有的一脸严肃。亚尔兰德上的人都是这样,一提起血脉、先祖之类的事情大多都重视得不行。
伊格的家族祖上确实辉煌过,始祖“战狂比格”是参与了那场帝国早期与精灵间那场史诗战争的传奇战士,确实有骄傲的资格。不过近几代人都没有祖上那样出色的战斗天赋,只能靠着时代相传的技术打铁为生。直到伊格这代又显露出惊人的战士天赋,让伊格的父亲高兴得不行,从小就用家族的荣耀和先祖“战狂比格”的故事灌满了伊格整个脑袋。
“放心,我这个方法让你不用背着盾牌也有持盾的效果!”蒂姆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通过之前几天对炉石木盒和卡牌的研究,蒂姆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