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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黯然重逢 为情而亡

连公公行色匆匆的向交泰殿而来,眼中却是沉浸的担忧。

“皇上,皇上!”一进大殿,连公公就大声的唤着。外殿之中并未看见南宫瑾。询问殿外的宫人,谁也不知皇上的去向。连公公更是焦急,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会去哪里啊?连公公赶快吩咐众人赶紧去寻。

此时的南宫瑾正在御花园内闲逛,紫龙的锦袍飘逸在风中,倒是显着那份洒脱。不知不觉当中,又来到瑾花阁。这个地方总能不知不觉的牵动着他的心。看着瑾花阁的宫门大开,一院的瑾花开的正盛,不禁想起当年。南宫瑾进入园中,却没看见慕云的身影。他径直进入花亭落座,神情却是那么的落寞。即使是在灿烂繁华的瑾花之间,他却仍是这般孤寂。正巧慕云从寝殿出来,看见眼前这丝墨紫的落寞。只是吩咐霁月去沏茶,她就静静的倚在门边静静的望着。如果他不是帝王,此生会不会更加幸福些呢?慕云这样问着自己,眼前的南宫瑾却是让她有些心伤。可是命运没有假设,第一次感到她的心会为他而痛。也许更多的是惋惜。这一生她欠他的又岂是那几许深情?霁月沏茶出来,还看见慕云倚在门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

“公主,这茶?”霁月小声说道。慕云不语接过茶,示意她退下。

自己端着茶去了花亭。南宫瑾闻到了那丝幽兰香,便知佳人至。转身之间,慕云正悠悠的望着他。慕云不语,只是落座敬茶。花亭之内竟是一片寂静。呤月和霁月在廊下看着,心中打鼓这又是什么情况?慕云饮着茶,却不知该问着什么?萧军即将兵临城下,他却是那么的镇静,难道真的是看开了?

“云儿,如若今生你没有遇到拓跋龙轩,你会爱上朕吗?”南宫瑾突然的一问,让慕云不觉语塞。只是痴痴的望着亭外的瑾花,两行泪滴如珠零落。

“瑾,我会的!”曾几何时,她也想过就这样和他过一生的,如果没有那场宴会,至今也许她还会是这个想法。因为她想不出什么可以拒绝他此生真挚的爱。

“云儿,有你这句话,朕不枉此生!”慕云听出了这话中的决离。

“瑾,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慕云一阵心酸,手缓缓伏在他肩头。南宫瑾此时泪如泉涌,将慕云拥在怀里。

“云儿,朕也好想。但是朕必须要像个帝王与他面对面的做最后的决战。纵然不能赢,此生无恨!”南宫瑾说完,便放开慕云决然离去。她终于明白,他今日是与她诀别的。

“南宫瑾,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南宫瑾……”慕云追了出去,痛苦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嘶声力竭的朝着他呐喊,却不知已经无法挽回。

连公公正在交泰殿这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看见一脸绝望之色的南宫瑾正向这边来。

“皇上这是去哪了,让奴才好找?”连公公赶快迎上去。

“出了什么事?”南宫瑾看着连公公不安的神情,心下便知该来的恐怕真的来了。

“萧国大军已经把宣城团团围住了,不日恐怕就要攻城,还请皇上早作决断!”连公公回道。

南宫瑾叹了一口气,入了寝宫。

“传朕旨意,后宫除皇后以外,所有嫔妃即日便去净化寺出家为尼。命守城将士开城投降!”南宫瑾不想再做无畏的争斗,既然是躲不过何苦再做困兽之斗。连公公听着这道圣旨,更是揪心。皇上这是要放弃南宫家的百年基业吗?一时之间,宫内宛如死城,哀怨之声尤为震天。

拓跋云启顺利攻下燕国数城,宣城也近在咫尺。但是拓跋龙轩的一道圣旨却是让他驻守城外,等待圣驾。难道父皇不急于攻城,还有其他想法?拓跋云启看着这道圣旨,满是疑惑。……不久拓跋龙轩就从边城赶来。并派宇文辰去见南宫瑾,只要他归顺萧国,将保留南宫家的宗庙,善待南宫家的族人。宣城城门大开,拓跋龙轩阔别多年,没想到又再次归来,此处已是他拓跋家的天下。从此天下之地尽在他脚下。拓跋龙轩号令三军驻扎城外,不可扰民滋事。只令御龙亲卫占领皇宫,在拓跋云启的陪同下来到未央宫前。踏上玉阶,那百年沉淀的肃穆频频袭面而来。处处彰显着曾经的繁华和瞩目。空旷的大殿里,除了一身戎装的南宫瑾正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别无他人。

二人都不语,只是对视。

“南宫瑾,已是亡国之君,还不快向我父皇行礼!”到底是年轻气盛,拓跋云启到却沉不住气了。

“你就是云儿的儿子?”南宫瑾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俊逸少年。眉宇之间倒有几分云儿的影子。

“母后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拓跋云启拔出宝剑,语气一丝愤怒。

“启儿,不得无礼!”拓跋龙轩呵斥了云启。

“南宫瑾,朕说过一定会回来的!”拓跋龙轩想起当年驿馆的誓言,而今仍是莹莹绕耳。

“拓跋龙轩,今日你我做一个了断可好!不为江山,只为云儿?”南宫瑾挥剑,剑锋正对拓跋龙轩。

“好,朕愿意奉陪!”他们之间早就应该有场决斗,不是吗?二人出了未央宫,就在那宽阔的大殿前,两个男人之间一场期待已久的决斗就此展开。飞身旋转之间,剑气飞扬。双剑激起无数剑光,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此时慕云正在瑾花阁中坐立不安,今早她就得知龙轩已经进宫了。霁月去探听消息还未归,想着南宫瑾瑾前几日的那番话,心中便有一丝酸楚,甚是担心南宫瑾。没想到却看见南宫谦进来,情绪平静如水,似乎燕国的存亡和他并没有关系。

“谦儿,你怎么来了?”慕云不知为何,此时看见他心中却是惊讶。

“母后,拓跋龙轩已经进宫了!”南宫谦语气甚是平静,宛如一滩死水。

“你为何到我这来,此时你更应该留在你父皇身边!”慕云坐在花厅里看着一身月白清衫的南宫谦总感觉似曾相识。

“母后,父皇现今正在未央宫和拓跋龙轩决斗!”南宫谦道出缘由,眼中闪出一丝寒光,但是慕云却未看见。

“决斗!”慕云心下就知不妙。匆匆出了瑾花阁,向未央宫赶去。南宫谦仍立在一处,静静的望着慕云的背影。母后难道你的心里还有父皇?

慕云赶到未央宫之时,二人仍是激烈的打斗着。但是似乎仍是难分胜负。寒光阵阵之间,剑气冲天。

“不要再打,都停手!”慕云此时看的已是心惊肉跳。他们二人,伤了谁,她心中安能好过。拓跋龙轩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的云儿已是近在咫尺了。南宫瑾趁他分神之际,剑身翻转,向拓跋龙轩刺去。龙轩躲闪不及,擦到肩膀。瞬间拓跋龙轩举剑向南宫瑾刺去,谁知南宫瑾此刻却未躲,径直由剑刺入胸膛。拓跋龙轩大惊,想收剑已是晚矣!南宫瑾中剑倒地。慕云直奔过去,抱住了南宫瑾。鲜血很快侵染了她的衣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非要自寻死路啊?”慕云抱着他,满眼烟雨。

“云儿,对不起!这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南宫瑾气如游丝,紧紧的握住慕云的柔荑。

“瑾,今生亏欠你太多!是我对不起你!”慕云哽咽,那份久久的愧疚侵蚀着万般凌碎的心。

“云儿,你可知能这样在你怀里了此残生,我已心满意足!”南宫瑾大口吐着鲜血,已无回天乏术。

“瑾,不要死,不要!”慕云紧紧的抱住他,此时的挽留是否已是太迟。

“云儿,来生愿化成你庭前的一棵树,无论风吹雨打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好!此生能爱你,已是无怨无悔……”南宫瑾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握住慕云的手缓缓落下。他们这一世的爱恨纠葛尽是这样的落幕了。

“瑾!啊……”那声声撕扯回荡在皇宫内外。

“云儿,他是有意求死,也许正是解脱!”拓跋龙轩不忍看着慕云如此伤心,但是心中仍是苦涩,她竟然为他落泪了。

“为什么要杀他?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留他一命的!他已经将大燕的江山都给了你,为何却留不得他的性命?”慕云冷冷的望着拓跋龙轩,落寞的明眸满是泪水。

“云儿,朕真的无意要他性命!”拓跋龙轩好想抱着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再多的解释恐怕已是惘然。慕云只是默默流泪,怀中南宫瑾已经渐渐没了体温。他用生命捍卫了对她这一世的爱。默然间,自持风流多情的君王却为情而亡。真不知该是惋惜还是可悲。爱,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可以让一个人沉醉,也可以让一个人付出生命。最终南宫瑾用他那一滩深情换回了心爱之人的一弯眼泪。从此不再落寞,不再痛苦,不再为爱辗转反侧。带着那份感念,最终归于一片尘土,百年之后,也许还会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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