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凝雪是金景林侧室所出的女儿。当年拓跋龙轩落魄允州,寄住在金家。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她就特别喜欢和他亲近。此女倒是聪明伶俐,当时甚是可爱。
“轩哥哥,凝雪一直都在等着你,没想到你真的又来允州了。”金凝雪的神情当中似乎透着一丝爱慕,这些细致的变化可没有逃过慕云的眼睛。自古美女爱英雄,她的龙轩英俊潇洒,俊朗不凡,正是女子争夺的对象。慕云心下升起一丝失望,虽然知道这事很正常,可是还是有些苦涩。
“凝雪,不得无礼,还不快行礼!”金景林一进花厅就看见女儿正肆无忌惮的跪在拓跋龙轩的身边,他习惯了扫了一眼慕云,正好遇上慕云的那丝失望。
“请主上宽恕小女莽撞之罪。”金景林赶快躬身请罪。金凝雪看着父亲一脸阴沉赶快起身,站在他身后行礼。
“罢了,此事无碍的!”拓跋龙轩轻笑,示意他们起身。
“还不快参见夫人!”金景林命凝雪向慕云行礼。金凝雪这才发现慕云的存在,快速打量了慕云几眼,俯身行礼。脸上却没有刚才的天真的甜美之色,眼中却是嫉妒。
“主上,老朽已经准备妥当,主上和夫人移驾。”金景林躬身回道。
“嗯,金员外带路吧!”拓跋龙轩起身牵起慕云,在金景林的陪伴下出了花厅。后面熙熙攘攘的跟了数十个丫鬟小厮。此时慕云却没发现,一个愤恨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金景林将拓跋龙轩安排在了东苑。并吩咐府上所有人好生伺候。
金府的管家跟着金景林一进入书房就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
“老爷,这拓跋公子到底是何人?让老爷如此费心。”
“此人的来历你还是不问的好!你只要知道好好伺候着就是!特别是他的夫人,更是不能有一丝的怠慢。”金景林厉声叮嘱道,脸上却是疑虑。
“老二还没回府吗?”金景林想起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竟然生出这么个整天吃喝嫖赌,不不学无术的东西。
“二公子还没回府呢?”管家小心的回道,他们家这个公子这会子估计还在望春楼呢!
“赶快派人去把他找回来,火速来见我!”管家见金景林一脸怒气,不敢怠慢赶快出去吩咐。
慕云坐在房前的一处荷花池边,无心的望着水中的红鲤,心思却飞到金凝雪的身上。那丫头看龙轩的神情,满是爱慕。恐怕是有心于他。她虽从不奢望专宠,但是和别的女人分享爱人她还是不免难过。也许真是被龙轩宠惯了,现在尽然这么的不淑娴了。慕云有些责备自己的自私。拓跋龙轩看着心事重重地慕云,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云儿,怎么了,刚才在花厅还好好的!”拓跋龙轩攥住慕云的柔荑,轻轻的放在脸上摩挲。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慕云淡淡的一笑,掩饰了心中的不快。
“云儿,让朕抱抱你。”拓跋龙轩将慕云放在腿上,慕云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他的胸膛还是这样的温暖和安逸。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沉醉不已。
“轩哥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慕云的美梦。金凝雪端着一个锦盒站在回廊一边。笑若桃花,丝毫不觉得尴尬。慕云没想到她此时会来。脸倒是一红,忙站起身。
“金小姐来了!请坐吧!”慕云礼貌的让座与她。金凝雪只是象征的俯身行礼,故意不理睬慕云,径直坐到了拓跋龙轩身边。好像这里多余的人不是她而是慕云。慕云只是浅笑望着龙轩。
“龙轩,我乏了,先进去小睡一会。”慕云还是觉得此时还是离开的好。龙轩不语,看着慕云进入房间。慕云此时感觉心有些隐隐的痛,以前他还会拒绝其他女人的爱意,可是近日面对金凝雪他却丝毫没有拒绝之意,反而很是纵容。难道他是喜欢她的?慕云越想越乱,一行冷泪落在枕上,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比起金凝雪,自己青春早已不在。
“轩哥哥,这是我亲自做的点心,你可尝尝!”金凝雪见慕云知趣的离开,心中甚是高兴。
“以后,金小姐还是少来东苑为好,金小姐尚未出阁,名誉甚是重要。”拓跋龙轩态度一转冰冷,婉转的拒绝。
“轩哥哥,凝雪的心思难道你不知吗?凝雪当年就说过非哥哥不嫁的。”凝雪好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心意,脸上倒是泛出红晕。
“没想到当年的戏言小姐还记得?小姐还是忘记的好,我已有娇妻在旁,你要的我给不了!”拓跋龙轩干脆的拒绝,言语不留余地。
“凝雪从不奢望什么名位,即使是妾侍,凝雪也心满意足,只请哥哥明白凝雪一片痴情,接受凝雪。”金凝雪雨带梨花,扑在拓跋龙轩怀里轻涕。拓跋龙轩没有理会她,站起身进入房间。远去的背影,不带一丝感情。金凝雪有些绝望的看着心爱之人,为何当年的承诺到了今日就消失殆尽,不留痕迹。轩哥哥,你可以忘,可是我却一辈子也忘不了。金凝雪发誓今生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拓跋龙轩看着床上柔弱的背影,心中一丝沉痛掠过。云儿刚才一定是误会了。他对金凝雪毫无爱意。她的表情却告诉他,她对他的爱动摇了。拓跋龙轩躺在床上,环住慕云。深嗅着她身上的幽兰香。慕云并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却嗅出他身上一丝芍药香气,这香气很是浓烈,似乎刺痛着她的神经。龙轩,我不会怪你的,自古帝王不长情,你给慕云的已经太多了。
晚间,金家大厅正准备着丰盛的晚膳。金景林亲自到东苑请拓跋龙轩。见房门紧闭却立在门口踌躇起来。正好碰巧呤月和霁月从客栈收拾衣物回来。
“金员外,怎么站在这里啊!”呤月笑盈盈的问道。
“姑娘有礼!晚膳已经备妥,特意来请主上和夫人的!”金景林一脸窘态。倒是让呤月好笑。
“员外稍等,我们这就进去请主上和夫人,员外稍后!”霁月回道,解了金景林的为难。呤月把慕云的衣物交予身后的柳月,便和霁月进入房间。金景林这才看到柳月,柳月抬头之际,却对上了金景林。金景林不觉身上一颤,他阅人无数,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却是让他捉摸不透。她的眼神似乎有股杀气。
半盏茶的功夫,拓跋龙轩已经和慕云出了房门,金景林赶快行礼。引着二人去了大厅。呤月吩咐柳月留在东苑,想起前日金家老二的猥亵行为,她还是留在这里为好。柳月笑着应声,眼睛却一直盯着拓跋龙轩远去的背影。
大厅内,宇文辰已经立在一旁等候。几十个丫头都立在一侧等候吩咐。拓跋龙轩坐上主位,一脸和悦。
“都坐吧!不必拘礼!”金凝雪听后,收起刚才的肃静,坐到了拓跋龙轩的身边。
“凝雪,怎可如此无礼!”金景林赶快出声阻止。
“爹,轩哥哥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拘谨。”凝雪一脸无所谓的望着金景林。
“金小姐说的极是,金员外也请入座吧!”慕云倒是一脸和睦,丝毫没被凝雪的造次影响。金景林的心倒是放了下来。他这个女儿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只是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哪会有幸福可言。宇文辰也看出了端倪,不知皇上如何解决这个局面,以他往日的观察,皇上对着金凝雪恐怕并无意,只是有愧当年的一句戏言,才会如此纵容她而已。
席间气氛胜似暧昧,拓跋龙轩给慕云布菜,金凝雪又不停的给龙轩布菜。拓跋龙轩只是浅笑却不语。仍旧是关切的看着心爱之人。
这到让宇文辰和金景林有些尴尬,珍馐美味此时也如同嚼蜡。
“爹,听说家里来了贵客!”大厅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厅外的丫鬟全部俯身行礼。此时进来一个身着猩红缎袍,月白襟衫的男子。此人慕云倒是不陌生,正是那日街上调戏柳月之人。
“吕岩,还不赶快行礼!太没规矩了。”金景林厉声呵斥。男子打量着桌上的人,看见慕云眼中闪出惊异之色。愣了一下,就看见慕云身后的呤月,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原来所谓的贵客就是他们啊!”金吕岩想起那日街上的羞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金公子,别爱无恙吧!”呤月站在慕云身后问候着金吕岩,眼中也是轻蔑之色。金景林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孽子不是在外又闯了什么祸,惹了不该惹得人吧!想罢,不觉得从头到脚一股凉气贯入而来。
“呤月姑娘,莫不是我这逆子得罪了姑娘吗?”金景林一脸恭敬地询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前几日在街上正好撞见贵公子调戏替您教训了他一顿而已。”呤月甚是得意,这个登徒子撞在她手里算是他倒霉。
“逆子,还不赶快给我滚到书房去,我一会在于你算账!”金景林厉声喝道,金吕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色眼又瞄了一眼慕云便出了大厅。心下不禁暗叹,天下还有这么美的女人,能与她交好,死了也值了。
“主上,还请恕罪!”金景林赶快下跪赔罪。
“金员外的家事,我倒是不想参与,只是这位公子的确要好好管教了。”拓跋龙轩说的云淡风轻,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云儿,可用好了?”慕云点头回应。拓跋龙轩牵起慕云便离开大厅。临走时,看了一眼看热闹的宇文辰。他倒是马上会意,跟随上去。拓跋龙轩握着慕云柔荑,慕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他的心思越加的看不真切了。
到了东苑的回廊下,拓跋龙轩突然吻住慕云的樱唇,丝毫不理会身边的宇文辰。慕云想推开他,却被吻的更深。他湿热的舌轻易的撬开了她的贝齿,尽情的掠夺着慕云的甘甜。慕云已经意乱情迷,翘舌回应着他的疯狂。宇文辰一脸窘态,脸像火烧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这么热辣的场面还是要避着点人的嘛!
许久,拓跋龙轩放开了慕云有点红肿的唇。慕云一时羞愧难当快步躲进了房中。拓跋龙轩露出得意的笑,无论何时她总是能让他情不自禁。拓跋龙轩懒懒的坐在回廊下,盯着一脸窘态的宇文辰。
“朝中近日可有大事!回京的队伍现在到哪了?”拓跋龙轩收了刚才的激情之色,缓缓的问道。
“朝中倒是无什么大事,回京的銮驾已经到了锦州了。”宇文辰平复了一下刚才窘迫的心情。
“哦?这么快?吩咐严公公,尽量拖延回京的时间。允州还有些事没做完。”拓跋龙轩似乎胸有成竹。
“臣领旨,只是銮驾也不可拖延太久!”宇文辰小心的提醒道。
“朕知道!炎和莫邪回来,叫他们马上来见朕!你跪安吧!”拓跋龙轩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假山,此刻的心思却是那么的沉重。
金景林的书房里正是剑拔弩张。金景林一脸怒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说吧,你到底又惹什么祸了?”金景林一脸无奈。
“爹,儿子没惹什么祸,儿子只是看上一个女子,人家卖身葬母,我看她可怜便想买她回来做妾侍。不想遇到那个泼妇,还将儿子打了一顿。儿子真是冤死了。”金吕岩跪在金景林面前,一脸委屈。
“哼,你少来这套,不是你轻薄那女子,又岂会挨打?”金景林太了解这个儿子。风流成性,好色淫逸。
“爹,你连儿子都不相信了,却要相信外人,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儿子听管家说爹倒是视若上宾的待着。”金吕岩自己站起身,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总之,最近不要在给我惹事,东苑的人你更是别去招惹,省的倒时丢了小命,爹也救不了你!”金景林警告的看着眼前这个逆子,他要不是为了金家血脉,早就一刀子了断了他。
“爹,儿子听您的便是。不过儿子最近手头又紧了,还请爹爹再让账房支些银子给我!”一副厚颜无耻的态度,金景林更是愤怒。
“你这个逆子,金家早晚让你给败光!”管家扶住金景林劝慰道。
“老爷息怒啊!”
“让账房支给他一百两银子,你别在给我惹祸。”金景林捂住心口,忍着怒气吩咐道。
“爹,儿子谢过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准备出门。
“爹,凝雪求见!”金凝雪说着就走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凝雪,你这是干什么?”金景林一脸错愕。
“爹,女儿请您做主,将女儿许配给轩哥哥!”金凝雪一脸真切的恳求道。金吕岩在一旁看着热闹。
“不行,你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他,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金景林一口回绝,一点不留余地。
“为何?凝雪今生只爱轩哥哥一个人,不嫁给他,凝雪就削了头发当姑子去。”凝雪反抗着,威胁的口气。
“我就是让你当姑子,也不能嫁给他!你们都给我出去!”金景林深知,凝雪是绝不能嫁给拓跋龙轩,切不说拓跋龙轩不爱她,就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深宫大院,他也绝不会让心爱的女人跳进去。要知道在没有感情的深宫,没有皇帝的爱那日子生不如死啊!
“爹爹,真的如此绝决!”凝雪最后绝望的看着金景林。金景林不语,背对着凝雪。
金凝雪站起身,退了出去。金吕岩和管家也退了出来。
“管家,妹妹口中的轩哥哥是谁啊!”金吕岩问道。
“公子,正是东苑的拓跋公子。”
“那人是何来历?”金吕岩倒是惊异,素来眼光高的妹妹竟然看上的是那个男人。
“老奴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老爷的故交。”金吕岩听后不语,心中倒是生出一计。
“公子,老爷的话你可要谨记,不可再招惹东苑之人,老奴告退了。”管家也退下了。金吕岩暗兴,既然妹妹中意他,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帮她一把。金吕岩乐颠乐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的脚步即将离去,夏的炙热也开始袭来。皎洁的弯月映照着金府上下,几家欢乐几家愁!
允州的街角,一个黑影从房上闪过,落到一处人家,便消失在夜色中。
漆黑的房间内,坐着一个带面具的男子,月白墨竹的襟衫,懒懒的端着茶杯,等待着外面黑衣人的进入。突然嘴角上扬,一口饮尽杯中清茶。俊逸的气息停滞在房中。
“司徒鸠参见主人!”黑衣人跪在男子面前行礼。之前的伤痕累累早已随着时间淡去不见了。司徒鸠神采奕奕的望着座上的男子,等待着下一步吩咐。
“你叫本尊来这,到底是有何事禀告!”男子的口气甚冷,即使是这初夏的夜里,也不禁寒气逼人。
“主人,我在允州发现了拓跋龙轩的踪迹。”
“哦?他不是在锦州的吗?”男子口气透着惊讶。
“锦州的銮驾只是障眼法,如今就在允州金家。”
“司徒鸠,你报仇的机会来了!”男子口气略显愉悦。
“我已经安排毒娘子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伺机找机会下手。”司徒鸠眼中充满血光,灭门之恨不共在天。
“嗯,慕云公主可有跟随?”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就在拓跋龙轩身边。”司徒鸠疑惑,主人怎会问道这个女人,难道主人也倾慕她的姿色,即使再美也不过是残花败柳了。
“吩咐你的人不可轻举妄动,等候本尊命令。”男子大手一挥,示意司徒鸠退下。司徒鸠领命匆匆退下。
“无欢!本尊有事吩咐你做。”男子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美丽的弧线。
“主人吩咐!”身边的黑衣男子跪下听令,白皙的肤色,俊朗的五官,只是异常冰冷。
“附耳上来!”男子吩咐,无欢附耳上前。一场预谋趁着黑幕孕育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