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一阵激昂地号角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只见前方的烟尘正在向同一方向聚集,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一杆‘严’字将旗迎风招展,不停被挥舞着。
“咚、咚、咚咚……”
公孙瓒中军,战鼓声震天般响起,与严纲的号角之声相呼应。
鼓乐声节奏分明,曲调激昂之中带有一丝悲壮凄凉!
自古以来,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最重义、勇,哪怕是荆轲这样功败垂成的壮士,死后收获的也唯有敬重。
而此时,公孙瓒敲响的战鼓,相传乃荆轲刺秦之时,其好友高渐离所创,取的乃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慷慨激昂之意。
公孙瓒命人敲响此曲,其意不言自明。
离殇声急,肝肠为催,白马无双,一去不回!
“呜、呜、呜呜……”画角长鸣。
“咚、咚、咚咚……”战鼓相和。
“轰、轰、轰轰……”马蹄震震。
当幽州军以白马义从为先锋,全面发动的时候,战场上只剩下了这三种声响。
相对于公孙瓒麾下的幽州军,气势磅礴、一往无前而言,袁绍麾下的冀州军就显得很是枯燥、单薄。
先锋阵中一片死寂,看起来就像是被气势恢宏的幽州军吓呆了一般,只剩下了瑟瑟发抖的本事。
公孙瓒看着眼前的战局,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白马义从中间突击,大军随后缓缓压上,以白马义从的精锐,就算遇到陷阱,也能全身而退!而通过白马义从的突击,可以将敌阵的虚实试探出来,然后再针对性的加以攻击。
这,才是用兵之道,取胜之道!
而此时的先锋,统帅白马义从的严纲,与其说是他是公孙瓒的心腹、老部下,莫不如说是他的老搭档。
两人凭借着这种战法,公孙瓒在面对关外异族时,百战百胜,无往不利!
因此,才打出了他“白马将军”的赫赫威名。
“来人啊,擂鼓,给严将军助威!”公孙瓒挥舞着手中马鞭,放声呼喊。
感受到了同袍的心意,严纲眼中的战意越发高涨起来。
此刻,身为先锋的严纲,和身遭的部下一道,单手平端起了马槊,然后高高举起了另一支手,放声高呼:“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
前排的白马义从放平马槊,后排的义从收起骑弓,从腰间拔出了战刀,数千柄利刃被高高举起,与奔驰中的白马一道,映着朝阳,闪闪发光!
“苍天可鉴……”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距离飞速拉近,严纲高举地左手向下重重一落!
“白马为证!”
像是一柄发光的利刃,三千白马义从,一往无前,直蹈入阵。
“嘭!”
袁绍先锋大阵中,诡异的死寂终于被打破了。
最前列的几名骑士,像是赴死一般,驱使着战马,直直地撞向袁军阵前的一排大橹。
这绝对是个危险动作,虽然依靠战马的力量,可以轻易将大橹和盾手一起撞翻,但与此同时,战马也会受伤,会失去平衡。
而马上的骑士重则被战马甩出去,轻则会与战马一同摔倒,在激战之中,无论出现哪种情况,骑手都是百死一生,区别无非是死亡来临的早晚罢了。
然而,面对死亡,白马义从们表现的相当冷静,他们不卑不亢,视死如归!
盾墙应声而破,严纲心中无悲无喜。
毕竟,这种情况他看得太多了,世人皆以为白马义从是轻骑兵,没有攻坚能力。
其实,那是误解,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就能破阵无悔,破阵能力跟身上的盔甲厚重没有任何关系。
就如同后世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他率领着一群身着皮甲,手持弯刀,腰悬大弓的蒙古骑兵,席卷了整个亚欧大陆,建立了庞大的蒙古帝国。
“杀!”
严纲毫不犹豫一带马缰,胯下的战马应声跃起,从翻倒的大盾上越过,打出缺口,趁机突入,造成敌阵的混乱,驱赶败兵,将乱势扩散开去,这就是骑兵踏阵的精要。
撞盾阵的骑兵没摔倒,在严纲的预料之中。
其实在冲阵之前,通过数轮骑射,他早就看清楚了,敌阵前列,很多区域都是疑兵,特别是中军部分,这里的盾阵后面,以及盾阵后面的很大一片区域,根本就没人!只有一部分零散的弓箭手虚张声势。
毫无疑问,为了应付两翼齐飞的幽州铁骑,袁绍早就将主力藏在了两翼。
奔射的时候,尽管两翼的部队尽量压制住了惨呼声,但零星的还是能听到一些,同时,还能听到中箭者摔倒的声音。
在雷鸣般地马蹄声中分辨其他声响,这是严纲长期和关外异族作战时学到的本事。
所以,在他看来,他的战术不是冒险,而是神来之笔,只要乘虚突入进去,直取敌阵的腹地,就能干净利落的赢下这一仗!
在越过盾阵之前,严纲还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马蹄落地的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盾阵后面居然有人,尽管他们离盾阵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但跟严纲预想的虚张旗号完全不同,甚至相差甚大。
侯在盾阵后面的,不是稀稀拉拉的弓箭手,而是排着密集阵型的一支敌军,一支重装弓弩兵!
这支部队,在八百人左右,全是绝对的精锐!
打眼之间,敌人的信息迅速在严纲心头闪过。
为了确保此战不出意外,严纲最后的几次试探,都是冒了风险,在相当接近盾阵的距离上进行的驰射。
那样的距离,绝对可以把羽箭射进这支步兵的阵列之中。
至于说这支敌军会不会是后面才调过来的,从试探结束到集结并发起冲锋,统共花费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敌人的主将要辨明自己的攻击目标,还要调动人马,最后还要重新布阵……怎么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支兵马是伏兵,故意引自己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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