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樽步与元离歌进入花玄院中时,花云族长刚刚离去,花玄一人坐在房中满心欢喜,落海已有苏醒迹象或许再过几日,她就可以醒来,那时慕羽一行人已经离开,时间会让一切淡忘,他可以,一定可以,得到落海的心。
西樽步悄无声息的处理了门口的仆人,灵力封住了整个院落的气息,另外人感觉不到此处的动静,元离歌手握长脸,一步一步,走进房中,花玄一人正在独饮美酒,听见脚步声起身抬头,眼眸还未看清,长剑已在眼前,他大惊失色,身子一仰,躲了过去,花玄武功并不厉害,元离歌久经沙场,使的都是致命一击,何况他心中心疼荨华,几乎是用尽所有愤怒,毫不留情,转瞬间,花玄全身上下便有了几十个伤口,可是他有花云灵力护体,并不能真的立刻要了他的性命,西樽步走进来,双手平举,一股灵力出现在手掌之中,出掌挥向花玄,花玄的身子瞬间被他吸了过来,西樽步单手一起,将手掌按在他的头顶,一股股微弱的灵力从花玄的体内被吸出,元离歌现在原地有些微楞,西樽步,在吸他的灵力?古族之人,竟还有这般本事!
花玄灵力被吸,脸色苍白,全身剑伤顷刻之间血流不止,西樽步将他扔到一旁,“他已是废人,手筋脚筋已断,就让他苟且活着,生不如死的滋味比杀了他更痛快。”
元离歌点头,手中长剑落入剑鞘,转身离开,两人离开院落,西樽步单手一挥,四周灵力顷刻消散,花玄躺在屋内,已然昏死过去。
夜色下,红衣张扬,蓝衫飞舞,西樽步和元离歌一脸漠然,渐渐远去。
“元太子的剑法实在厉害,下颚处的那寸伤口,只怕,他今生都不能再说话了。”西樽步忽然站住身,看着前方,幽幽说道。
元离歌轻轻一笑,“西樽公子的本事,才令我惊叹。”
“元太子,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有些事,憋在心里久了,可是容易的内伤的。”
元离歌身形一顿,抬头看着眼前的西樽步,眼眸微转,“西樽公子此话怎讲。”
“元太子莫要忘了,我来自哪里?”
“西樽公子直说无妨,不必试探。”
“三年前,我初见青衣,接下父主之命,一路护她,寻找血色碧树花,那年她十四岁。”
西樽步忽然转身,直直盯着元离歌,元离歌面色微变,眼神渐渐柔软,却依旧没有开口,片刻后,西樽步转身,继续开口道。
“十四岁之前的记忆,青青全部不记得,那是因为,她那年被人种下离梦引,封印住了过往记忆,她不记得,可是,元太子应该记得,在那之前的一年,元朝宫内,消失了一名公主。”
“西樽公子想说什么?”元离歌轻轻叹气。
“是不是她?”西樽步声音忽低。
“你不是已经查到了?为何还来问我?”
“古族灵女古轻舞,当年入中原,与燕菲瑶可谓是当时名动天下的两大奇女子,多少名门公子,江湖英豪倾心不已,燕菲瑶成为世人尊称的慕朝皇后,她文才滟滟,武可上阵杀敌,古轻舞拥有古族灵力,善良纯明,悬医济世,中原四国皇室皆为之倾心,这也是为何北堂,莫氏和慕国之间纠葛至今的渊源,可是,元太子的父皇,元京苍,最终抱的美人归,娶了古轻舞,这等幸事,为何只有四国皇室知晓,天下人皆不知,后来,元太子降世,元朝陛下封为太子,此后,却封了一位丞相大人的嫡女陈氏进宫为后,成了你的母后,天下人皆以为你是陈氏之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元朝,还有一位公主,她被元皇隐藏在宫中14年,与你朝夕相处,可是,十四岁那年,却被古轻舞带回古族,成了如今名震江湖的青衣门主,关于前尘的纠葛,我不知道,也查不出来,可是,我知道,青青的身份,古轻舞刻意隐瞒,当年嫁给元皇,族内甚少有人知晓,直到前一段莫氏皇宫内古言淑一事,我才察觉到你对青青的关心,多于旁人,还有此次花云之行,你执意相陪,所有的疑惑,我在回了古族之后,多番恳求父主才知道,呵,轻舞姨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其实父主和外公早已知晓青青身份,当年她那般爱着元京苍,青青虽然从带回之时就带着面具,可是一眼就看得出,她几乎是轻舞姨年轻时的模样,可是,多余的,我就再难问出,不知为何青青会被带回古族化名青衣,不知是谁给她下了离梦引,不知轻舞姨如今到底在何处,如果她已死,为何尸体都找不到,不知为何元朝陛下为何放任她流落江湖,不知为何,,,你明知她身份,却不与她相认。”
元离歌缓缓抬头,向前走了几步,现在月色下的身影忽然清冷了许多“十四岁那年,我已经开始征战沙场,我每次在战场之上都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着回去,因为樱歌在等着我,她从小被父皇封管的很严,十几年,看到的只是元朝的宫墙和四方天空,我每次归来,都会给她讲好多边关趣事,对于她来说,我是唯一的依靠,我也极为心疼她,我以为,在我的保护下,她就这样安稳一生也不错,可是,那一年,我战场归来,却没有见她在宫门等我,以往,她都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可是,那日我没见到她,我去问父皇,父皇说让我从此别再提她,后来,我跪了三个月,每日都去父皇宫前询问,却依旧没有答案,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三年过后,我听到了青衣门乃是西域古族而出,我心中总觉得有一股力量牵绊着,我便开始暗察,青衣带着面具,眼神早已冰冷,不再是从前那明亮爱笑的樱歌,可我还是认出了她,只是三年,性格变了,身份变了,可是,我依旧知道,她就是樱歌,我追问父皇,可是他却不承认,即使我已认定,他依旧说,不准我与她相认,若我与她相认,他便让我终生都不得见她,我参加武林大会,也只是想要看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却不知之后一切事情烦扰,她历经诸多危险,我才一直跟随她左右,希望能帮助她,陪着她。”
元离歌说完,声音已满是苍凉无奈,身影也更显孤独,西樽步眼神幽深,他说的他相信,可是这中间有太多漏洞,是元离歌也不知情的,可是,这似乎与元京苍有莫大联系,他忽然想起慕云景的母亲久居元朝冷宫二十年,元朝对此却不顾天下人的议论,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与后世这些人又有何牵扯,青青到底是被谁下了离梦引,一切,只有等慕羽替她解开之后,才能定夺,可是,该不该告诉慕云景,青青的身份,为何总觉得,这些事,会与他有关呢?
见西樽步沉默不语,元离歌转身,“若是你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慕云景,那就大可不必,慕云景的母亲身在元朝二十年,必定知晓樱歌身份,她都没说,想必是暂时不想让他知晓,我们何必多此一举,眼下他们感情深厚,就算日后真的明白身份,我元朝的公主,莫非还委屈了他这个太子?”
西樽步点头,不再言语,他本就是确定元离歌知道多少内情,如今确信他定不会伤害青青,自己也无需担心,慕云景与青衣,他们今后如何,能否相守,是他们二人自己要面对的,与他何干。
两人施展轻功,消失于夜色之中,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燕菲瑶没有告诉云景青衣身份,是因为还未曾说起,而元京苍不准离歌与之相认,是因为离梦引正是他下的,这中间有太多阴谋纠葛,远非他们能想象。
而青衣,她的存在,她的一切,却是一切之后深渊的开始,是一切阴谋开始的最初棋子,因为她终究不是古青衣,她是元氏樱歌,元朝公主这个身份,终会将她和云景,带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