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隆五年
左丞相因犯谋逆罪,证据确凿理应当斩,有太子专权这件事。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一不小心被连累。
皇上吃斋念佛,有仁慈之心念顾母是太后的孙侄女,丞相府邸不动。
六月正中。
顾元徽中病重,高烧不止,大理寺卿谨遵谕旨,闲杂人等不可入天牢。
皇太后身子不好,皇上不见庄家人,顾妙芷来东宫四次,被拒三次,后几次的拜贴,太子甚至没打开过。
……
炎炎夏夜青空星,京城乐坊凝水涧,阁楼拐弯处。
太子仪表不凡,身份高贵,自有女子倾心,生些不该生的心思,做些惹人怜的小手段。坊悦间出过一次,张妈妈为此还损了一位相貌极佳的乐伶。
这上头贵人,不是青楼女子能肖想的。
张妈妈低声道:“秦祥不知礼数冒犯贵人,是坊悦间过错。此次只消带人进去,若太子生怒,公公便说是坊悦间硬塞的,若殿下允了,那公公立了功,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李泰迟疑,太子今年刚及弱冠,只忙政事,不说娶妻,就连身边人都没一个,朝中私下议论纷纷,可这位主子仍旧没个动静。
东宫琐碎事都由李泰来安排,皇帝都派人问过他几次,让他挑些人往太子床上送。但太子男女皆不亲近,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
这时一位女子走来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李泰看了也不禁赞叹,这与当京第一的顾妙芷有的一拼,太子也许会不一样。
“行吧,这事我是答应了”
女子缓缓走进屋内,看见了正坐在一旁听曲的太子,“太子殿下”
女子摘下面纱,“原来是左丞相的女儿”
“是的,臣女今日来就是想请求殿下,可以彻查此事,家父是无罪的”
说着就向君墨走去,她不是傻子,猜得到。她若能挑起他的兴致,太子便应她,倘若不能,那他吩咐下去的命令不会收回。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窗前的香千花上。烛光隐隐,泣泪夺珠,檀色幔帐垂下。不远处的床榻叠床柔软的锦被,屋内添了几块冰。
她慢慢依|偎他强壮的身子,太子不为所动,她便抬手轻轻搂住太子的脖颈。顾妙芷低头看他手上的书,是本玢州游山记。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她读过许多次。
嘉朝最后一场战役,也发生在玢州。
她轻道:“殿下好兴致。”
君墨却只是转头看顾妙芷一眼,抬手将桌上的汤药推给她。
碗中的汤药轻起淡淡的波澜,顾妙芷手微顿,也不多问,垂眸喝下这碗不知名的汤药,味苦微涩,暖身润喉。
味道有点像她昨晚喝的药,但太子不可能是知道她发过烧的事,除了顾丞相外,他很少关注相府的事。
顾妙芷柔顺的长发搭着纤细的肩膀,身子有淡淡清香,锁|骨精致。
今天怕是要折|腾得久一些。
顾妙芷对事肃正,一丝不苟。顾妙芷找到了能钻的空子,就算为了庄家,她也没办法拒绝。
她不是青楼女子,更没学过龌|龊手段,对这种事自是抗拒居多。可她连更大的耻事都做过,早已豁了出去。再露不愿之态,怕是会惹太子不喜。
屋内新摆一把梧桐木雕凤尾古琴,顾妙芷视线一扫而过,下意识想好琴,不知道弹起来怎么样。
她顿了顿,视线收了回来,没时间把这种事放心上。
夜已深了,一辆马车缓缓进入了顾府,马车停下来,一旁的丫鬟扶着顾妙芷从马车上下来,她感觉到全身酸疼,已经提不起力气但却依然保持着,面露从容。
顾妙芷去了正屋,先去问了母亲的情况,母亲已经睡了但是脸颊上依然有泪痕,原来母亲还是难掩悲伤。
她知道也许今天太子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泄泄火的工具,并不会在意。但只有时间长久总会帮父亲讨回冤情的。
第二天一早顾妙芷穿了身,淡粉收腰襦裙,略施粉黛,却也可看出她脸上的憔悴。
这时府外的小厮来报,太子殿下找顾妙芷去府邸做客。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希望这种方法真的有用,让父亲可以在天牢好过一点。
东宫太监李泰领两个梳双宫髻的宫女在旁等候,后边还有六个太监抬辇。他见人来了,忙上前要将顾妙芷搀下马车。
顾妙芷似乎没把凝水涧的事放心上,柔荑纤软,搭宫女的手,道了声谢后,又说:“许久未见,李公公近来可好?”
李泰脸皮也厚,顺坡而下,回道:“多谢大小姐挂念,奴才感激不尽,殿下正等着您。”
顾丞相手握权势,相府女子素养非普通人能比,举止言行皆含典雅高贵之气。
如画般的团扇绣工精致,白色帽帷遮住顾妙芷的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顾家不是以前的顾家,没必要因为小事招惹到太子跟前的红人,平白惹记恨。
太监抬辇架往前走,罗伞挡住太阳的炎|热。
李泰在旁边话不离嘴:“殿下先前下了命令,多有冒犯,还望大小姐恕罪,奴才也是为了您着想,上次在那地方的事一句话都没透露。”
“有劳李公公。”她耳垂坠玲珑鎏金耳饰,纤细的手腕带碧绿玉镯,“太子殿下今日召我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您得亲自问太子殿下,奴才还真不知道。”他看了眼四周,又压低声音开口,“奴才倒是隐约听到了二皇子几个字,您也知道他们的关系,要是没别事可千万别提他。”
顾妙芷心想迟了,她早提过了。
舞乐坊在东宫荷花池水榭亭苑,临假山傍莲水,比方才那处要大上许多。两侧帷幔轻卷,用四爪金蝉钩高高挂起,缥缈的纱幔却自然垂下,只有微风吹来之时,才会掀开个小角。
十扇山水屏风摆在假山池前,团云纹案头檀香木方桌上放冰瓷红盅,盛凉汤。
李泰领人前来时,太子席地而坐,正在处理公务。用来装冰的四虎冰鉴散寒气,透过帷幔,只依稀看见他高大的身形。
李泰上前道:“殿下,人带到了。”
君墨微微抬起头,放下手中文书,淡声道:“过来。”
淡淡清香随飘逸风漂浮,日光明亮,仿佛能照入白皙的肌|肤,透入人心般。顾妙芷窈窕身姿,软丝绣鞋迈步,到台阶前跪地行礼,腰身纤细,尤显美人弱质姿态。
李泰退至一旁,两个宫女弯腰抬手掀开纱幔,露出太子的面庞,清隽雅致。
案桌上的文书已经处理大半,程启玉抬手,让太监搬回书房。
顾妙芷攥紧手中的团扇,于她而言,他即是救命的稻草,又是深藏不露的噩梦。
“恭请殿下圣安。”
君墨道了声起。
顾妙芷粉|嫩的指尖变得微白,心脏仿佛要跳出来。前段日子她来东宫,递信进去,又原封不动送回来。被拦了那么多次,没想到最后还是进来了。
她从容起身上前,摘了帽帷递给宫女,略施粉黛的面容精致无暇,宫女看呆了一下,红脸退到一旁。
她到底是世家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顾妙芷端正跪坐在案桌前边,放下团扇,罗裙干净,开口问:“殿下派侍卫说的话,可是当真的?”
“真。”
顾妙芷轻抿嘴唇,悬着的心尚未放下,“您要我做什么?”
君墨眼眸沉淡如水,不像毛头小子那样莽撞,安静得仿佛能看透一切,顾妙芷不敢和他对视,微转开头。
他淡声开口道:“下去。”顾妙芷向君墨走去放松身子,双手抬起,柔软的勾住君墨的脖颈,声音温柔的说:
“臣女,我当然只会攀附太子您,与二皇子可无瓜葛。”
顾妙芷声音柔软入骨,身子宛如温顺的小猫儿依附在连城身上。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君墨可以清晰的闻到温倾尘身上独特的气息,从上看下去的角度,完全将她领口内的风光一览无余。
看着她柔软上残留的青紫青青紫紫,兀自想到昨晚他在上面留下痕迹的场景,他喉结一紧,黑眸中有火光跳动。
他不过是看了一眼,竟然想再次品尝她、拥有她!那样的感觉,还是像昨晚一样强烈!
甚至,君墨已经不由自主的付诸行动!
触碰上她唇的那一刻,她独特的香气让他满足,体内里的血液又在叫嚣。
君墨的动作来得强势、凶猛,顾妙芷猝不及防,完全无法抵抗。
她感觉快要窒息,下意识的推拒他,可是却被他紧紧搂住。
她的身子完全贴在他身上,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他坚硬紧实的肌肉。
君墨也感觉到她的柔软,肆无忌惮的在她的领地里攻城掠地。
顾妙芷渐渐的放弃抵抗,可耻的瘫软在他怀里。
“太子殿下,可否去里面,这里有点冷,顾妙芷缩了缩脖子。”
君墨轻笑一下,还是抱起顾妙芷进入殿内,顾妙芷感觉现在的君墨跟平常的他简直天差地别,现在的他凶猛粗暴,没有了平常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