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庄德懿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他最不起眼的小女儿主导着一切,设下个计谋,抓着了自己好面子的弱点,然后脱离了相府。
“哀家倒是看着那庄书兰也挺好的。”太妃在一旁附和,忽而笑看着司徒明锐,“若哀家儿子在这里,哀家定把她指为儿媳。”
太妃话一出,宴会再次安静了,谁都知道太妃曾经有个儿子,不过那皇子三岁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皇家也没说那皇子是死是活,只说了一句下落不明,现在太妃这样一说,算不算是给那位传说中的十九王爷定下了这门亲事?
“哈哈哈!”皇帝打着哈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太妃有心,那朕就作这个媒吧!待十九弟回宫,就给把庄书兰指为十九王妃吧!”
“皇上,您这话可说得太早了!”皇后很不给面子地拆着台子,“太妃只是个愿望,十九弟打三岁离宫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若十九弟一辈子不回来,您岂不是要耽误庄书兰一辈子了?只怕到时庄丞相会第一个不依了,对不对啊庄丞相?”
庄德懿脑袋一垂,默默不语,不表明态度。
“也是!”皇帝再次点头同意,忽而又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皇后所虑甚是,看来还真得从长计议呢!”
“臣先告退了。”司徒明锐嘴角浅笑,却不达眼底,淡淡地看了皇帝、太妃、皇后一眼后,拂袖就走。
“等等!”皇帝把注意力转到这个很不给面子的臣子身上,“司徒大人一会把庄书兰带到午门城楼来吧,朕得好好见识见识让太妃一眼就定下的十九王妃呢!”
司徒明锐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离去,唯留得身后的一片唏嘘——惊叹、好奇、不甘、妒嫉、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的猜测再次在流传起来。
就在某人的一生将被定在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身上去时,当事者丝毫不知不提,正高高兴兴地与丫鬟玩闹着。
“四儿,这下子你服不服?”庄书兰得意地指着饭桌上放着的水煮鱼,“现在该承认我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十佳好青年了吧!哼哼,银子拿来!”
“单凭这个我不承认啦!”四儿郁闷,明明庄书兰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菜?而且味道还真是该死的好!“要不,您跳只舞给我瞧瞧,是那种歌坊里跳的那种舞,不是武剑!”哼,跳舞是要从小练的,以庄书兰每天晕晕欲睡样,四儿敢肯定庄书兰没那个心思像庄书瑶一样每日练舞。
“可以!”庄书兰笑得一脸无害,“不过,我得加赌注了,如果你再输了,可是你一年的工钱喔!”
“一年就一年!”四儿咬牙承了下来,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果想把自己刚才输到的银子拿回来,只能这样拼了!谁叫她刚才做着香油时嘴巴大了,把庄书瑶拿来跟小姐对比着说长道短了?结果小姐一‘笑’之下,竟打起赌来,说只要庄书瑶会的她全都会。
四儿一听,当然不信啦,在丞相府上又不是没见过庄书兰除了念书下棋外,几乎什么也没做过了。就算四儿很崇拜庄书兰懂那么多知识但也相信她除了书上的东西外,基本上什么也不会了。
于是,就跟庄书兰打起了赌约,一两银子一个桩,然后由四儿出题考,结果在赌了三场后,在庄书兰诱地加赌注后,四儿口袋里所有的银子已经输得干干净净。
“好吧!继续你想当送财童子,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庄书兰有些可惜地叹着,好似要悲天悯人一般。自小在醉春宛跑,又陪着如玉习舞多年,怎么可能不会舞?
“哼!”
“可惜没有伴乐,所以,只能随我意了!”
“不要!”四儿这次学乖了,准备出个难一点的,“前些日子,我见庄大小姐跳过一曲舞,叫《桃花醉》,看起来很好看,而且听大小姐说了,那舞很难学,大小姐可是学了大半年才学会的!而且我见大小姐跳时也没伴乐啊!”
《桃花醉》是吗?“好吧!那我就试试吧!”庄书兰面有难色却眼眸带笑,“这可是我第一次在醉春宛外跳舞,观众就你一个,你可真是赚着了。”
“哼,希望不要难看得无法入眼!”四儿吐槽。
庄书兰不语,《桃花醉》本出自醉春宛,原名叫《桃花泪》,曲调忧伤,舞步轻缓,倒也不难;当初见着如玉等练习的时候,庄书兰觉得年轻轻地跳这种过于悲的舞不好,在与飘姨等舞技高超者商量一翻后,改了曲调,也改了舞步,顺便把曲名也一并改了。当然,在接受过现代艺术熏陶的庄书兰顺便融入了些许现代元素,使得舞姿别具一格。《桃花醉》也随之传出名,但庄书兰并不知道那舞竟被传为是难练之舞。
来到院中,抬头看天,虽然天色暗沉,倒也不像要下雪的样子。“四儿,看好了!我只跳一次最为原牌的桃花醉!”庄书兰微扬唇角,微闭眼,轻轻地说。
翠绿色的水袖一扬,左脚微屈,踏出了第一个乐符,朱唇轻启,缓缓吟唱:“相思声色在阁楼的模样,欲见花容而彻夜惹惆怅……”
一曲吟毕,庄书兰半蹲在院落之中,水袖托腮,媚眼微扬,笑看着四儿:“如何?能否入四儿的法眼?”
早已经被庄书兰的舞姿所折服的四儿不知该说什么了,人也恍恍惚惚起来,像是沉醉在刚才的歌声中还未醒来一般。
庄书兰很满意四儿现在的呆愣样,正打算站直身子时,背后确传来一道掌声及轻轻地脚步声。心下一惊,暗怨四儿竟未将大让关紧,也迅速地转身,想到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他人宅子!
转身见着来人时,庄书兰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这会子不在皇宫,来这里做什么?”
自打搬过来后,也许是司徒明锐的‘良心发现了’,竟未将公文往这边送了,所以,这些日子她与司徒明锐基本上没有什么直接的或是间接的联系。今日他忽然地出现,肯定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