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按着司徒明锐的要求退下,庄书兰却不言语,安然地坐着,正视着仍旧是一身红衣的司徒明锐,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司徒明锐微微一笑,坐到庄书兰的身旁,湛上两杯茶,推一杯到庄书兰的面前。
“谢谢!”庄书兰颔首,端起茶,微微沾唇,又放下,斜着头,面无表情地道,“司徒大人认为我要问什么话呢?”庄书兰的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白,似乎什么事也理不出个头绪——表面上看去,是自己不小心‘睡’到了司徒大人家的园子里,接下来很不幸地被当场抓包,再紧接着生病,后来就昏睡。这样说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这些事,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手挡一冲的就是自己怎么会‘不小心地睡’到了司徒明锐家里的园子里!
司徒明锐漫不经心地一笑:“我猜着,庄姑娘一定还在因‘睡’到寒第的园子里的事而困扰吧!”
庄书兰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震,茶水轻轻晃了晃,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蹙,有点不喜欢自己的思绪被别人猜中,让庄书兰有一咱被人掌控的感觉。“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而且我也找到了一个比较另我满意的答案。”庄书兰一派轻松地勾起一个笑容,“管他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所以,司徒大人大可放心你那园子里的一草一木。”就算是她酒醉后被人劫持到了这里,可她并未受伤,这就表明她的人身还是很安全的。至于为何会在司徒明锐家,庄书兰不想去理会,但总觉得这老神在在的司徒明锐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庄书兰可没指望着他会说出点什么来。
“真是这样不好了。我只担心庄姑娘认为我那梅园里梅花无限好,明天或是后天或是在不久的某一天夜,庄姑娘又不请自来呢!”司徒明锐虽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但庄书兰可以听出他话里的笃定。
“那就到时再说。”庄书兰本想一口咬定不会再踏入他司徒明锐的园子及府里半步,可话到嘴边又想着话不能说得太绝,明天的事,谁说得准呢?
“看来庄姑娘还真是对我那园子念念不忘呢,也不知是真对那园子念念不忘还是对我这府里的什么人念念不忘!”司徒明锐凉凉地补回这么一句。
“放心,我肖想你家园子里梅花更不会肖想你府里的任何人!”庄书兰丢给司徒明锐一个白眼,他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他那几株梅花有什么特别的?就算是想赏梅,到城郊外有名的梅花庄去看就是了,用得着大半夜到他家来吗?更何况,他这府里,除了他跟那个刘香外,她有认识其他的人吗?难道她去肖想刘香?虽然她对雷丝边没有歧视,但不代表她就是雷丝边!想到这里,庄书兰再次丢了个白眼给似笑非笑的司徒明锐,可就在看向他的时候,庄书兰忽然意识到另一件事,她认识司徒明锐啊,而这个司徒明锐刚才的意思不会是……
当意识到这点时,庄书兰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对司徒明锐念念不忘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对他这种随心所欲的人是有多远闪多远,最好永远不要扯上一点点关系,否则以后的生活就一定不会太平。
可是,可是她似乎已经跟这姓司徒有家伙扯不清了,否则怎么会端端地坐在这里跟他喝茶?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庄书兰神色略带不安地福了一礼:“下官已经出府多时,恐家人担心,下官先行告辞。”说完,也不等司徒明锐说什么,转身就走,似乎身后有着洪水猛兽。
“庄姑娘若是怕丞相大人担心,那大可不必,昨天我已经遣人到府上向丞相大人说庄探花在寒第做客。”凉凉的带着戏谑的声音从庄书兰的背后传来,成功地让庄书兰停下了脚步。
手紧紧地握了握,再缓缓地舒展开,优雅地转身,冷眼看着正怡然自得品着茶的司徒明锐:“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司徒明锐放下茶杯,笑得十分坦然,“我只不过是想让庄姑娘的家人知道庄姑娘在哪里罢了,免得庄丞相担心而已。不过,说来也奇怪了,我打去报信的人回来说,庄丞相并不知晓庄二姑娘一晚未归的事实哪!”说最后一句话时,还象征性地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庄书兰。
好!很好!非常好!原本连编故事的事都省了的,现在变成夜不归宿,流连一男子家中还两夜不归了。现在回去该怎么解释?庄德懿会怎么想怎么做庄书兰是猜不出来,但庄书兰知道庄书瑶一定讨厌死了自己,原本就没什么情份的姊妹情谊现在可能是一点也没有了,说不准那庄书瑶还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假想情敌,越发地处处针对自己呢!“司徒大人还真是好心啊!”庄书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十个字。她不明白,司徒明锐为何要如此地针对她。
“好说!如果你送点谢礼来就更好了。”司徒明锐喜笑颜开。
如果可以,庄书兰还真想送两把飞刀给他,一把扎在他的喉咙上,一把扎在他的心脏上,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爷,披衣已经送来了。”就在庄书兰要发怒时,刘香捧着一件红色的披衣走了进来,先向司徒明锐福了礼,再展开,对着庄书兰,“姑娘请披上吧!外面正下着小雪珠呢,瞧外面阴沉沉的天,一会儿只怕雪会更大。”庄书兰站在门口处,刘香就猜着她可能是要出门。
庄书兰瞧了一眼那大红色的貂裘毡子,想着某人也正是一身红,眉头就拧在了一起:“没有其他的颜色了吗?”
“这……”刘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昨天林侍郎送来的披衣就是这件,说是前些日子得的上好貂裘,虽是女款,也知道司徒府里并没有女主子,但也用来孝敬主子。现在主子说把这个给这位姑娘,要知道,主子是在府里是绝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穿红的!现在主子大发恩赐让她穿红,偏偏这位姑娘还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