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两个字就三个不同的人同时喊出,小六公公大声往外嚷着,“传太医,快传太医!”
司徒明锐冲到皇帝的面前,微微颤颤地用手伸到皇帝的鼻前探了探,再扣脉而探,最后无力颓然地放开手,下意识地看向庄书兰,急急地抓住庄书兰的手说:“刚才你已经救了皇上一次,现在你再试一试!”
庄书兰欲语还休,只是伸手探了探司徒炵的身子,哀伤地说:“没用的,皇上的身子渐凉,急救已经没有用了。而刚才的那一次是因为皇上的身子一直保持着温热。”
“皇上归天了!”小六公公站在门口处,大声而哀伤地说。
“皇上!”哀伤的声音齐齐地传来,响彻宫殿,而内定的另一角一声闷响撞地声也被掩藏了过去。
乾武二十三年,帝薨,临终前写下最后三道圣旨:一道是将大东皇朝托孤与顺静王,令其手持开国帝令在皇子中选立新君,并封之为摄政王;一道是废后召书,帝后违反宫纪,狸猫鱼混太子,败坏皇家血脉,贬入冷宫,太子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最后一道是将先帝的后妃移居皇陵,终生为大东皇朝祈福。
正是这三道圣旨,让大东皇朝的天瞬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百官还沉浸在皇帝新丧的同时也把所有的目光放在这位顺静王的身上,未来的新君得由他亲选——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从未有过,新君不是由皇帝的遗召所立,而是交由王爷来决定,偏偏这位王爷还有高先帝立君懿旨,所以现在就算他说要登基为帝也没人会站出来说句反对的话。
所以,在帝薨的当晚,百官就跪在明辰宫门前等着那个站在他们前面的顺静王宣布新君,而几位皇子也跪在大行皇帝房门前听候将要决定他们一生命运的决定。
庄书兰默默地看着这一群跪在地上垂首的官员,再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司徒明锐,忽觉得司徒炵真会逼人,让司徒明锐来选新帝,如果新帝将来是个明君,那还就罢了,若是个昏君,那这账能算在司徒明锐的头上!而且立新帝是件大事,不能有一丝差池,最好的法子就是由司徒明锐接下这重任,反正已经有两位皇帝中意他当这个继承人了。
“皇七子司徒靖阳听令!”司徒明锐正声开口,一手持着大行皇帝的遗召,一手持开国帝令,“本王奉大行皇帝遗召选立新君,本王不敢有所怠慢,今日本王将开国帝令交由皇七子司徒靖阳,自始,皇七子司徒靖阳为大东皇朝新帝,即刻登基!”
话语落,百官都愕然,众所周知,皇七子司徒靖阳是宫女所生,虽然那宫女后晋封为嫔,却未再得圣宠,虽生有皇子,但这宫嫔跟那皇七子一如这皇宫里的影子一般安静,被人遗忘于角落中。哪知今日这位顺静王竟然立他为新帝君,这也太出乎众人所意料了。
“我拒接令!”皇七子司徒靖阳忽地站起来,大声地抗议着。
庄书兰讶然这位皇七子的话时也打量起这位皇七子起来,十二三岁左右,基因很好,长得很俊,过几年又是一大美男,只是也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怎么的,肌肤偏粗糙,像是常做活儿一般。眼睛清明冷亮,沉稳着带着几丝荒乱,好像听到他将为新君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一般。
“拒接?大行皇帝的圣意你也敢违抗?”司徒明锐微扬唇,冷冷地问。
“皇叔不也没接先帝的圣旨吗?”司徒靖阳壮着胆子对上司徒明锐的眼说,但在触及司徒明锐透视一般的眸子时,又泄了底气,弱下声来,“侄儿……年幼无知,六哥不论哪方面都比侄儿强,皇叔还是改立六哥吧!”
百官一听这话,均点头,十二岁的皇帝太小,压不住气场,皇六子好是好,只不过被大行皇帝批过性子毛燥、不拘小节之语,若要将天下交给他,只怕他不堪重任。
皇六子一听急了,就算他想当太子当皇帝,但也用不着别人这样让来让去,他要凭自己的实力去强去争!“不用你让,我要的东西我自己拿!”皇六子倔着脸说。
司徒明锐一听,顿时寒气逼人,冷目逼视着皇六子:“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王得立你为新君,否则你将来也是要祸国夺权了?”
“煌儿不敢!”皇六子司徒煌被司徒明锐的冷意所冻,这才后知后觉到刚才的话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如果司徒明锐现在要以定天下为由罢黜他皇子的身份,就刚才的那一句话就跢了!
“不敢?哼!淳贵妃现在还在宗人府,你是她的儿子,是不是也该好好地审审?”司徒明锐慢不经心地问。
司徒煌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司徒明锐,他不明白,好好的他的母妃怎么被关到到宗人府去了?顿时心下慌乱起来,冷汗也大滴滴地冒出。
这情形让庄书兰有些怀疑这位皇六子似乎并不知道他母妃的事,否则以十五岁的智商他不应该在他母妃出事后还能说出那样的话!而百官也默然了,现在是皇家的事,就算他们是朝官,也管不了。
“司徒靖阳接令!”司徒明锐把圣旨及开国帝令递到皇七子的面前,寒声说,“本王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次,这令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司徒靖阳踌躇了,老实说,身在天家,哪个皇子不想一朝为帝?但他自小被母妃教导要安于现状,守于本份,莫因一时之过而误了终生,一如母妃,本来只是一平凡的宫女,却因父皇一次酒宿后的宠幸而有了他,让母妃不得不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内。还好母妃是个安静的人,不与其他妃子交好也不与他们结仇,安安分分地当一个五品嫔妃,否则以母妃的身世,只怕早就被那些人害死了!而他,正是看透了这皇宫里的争夺,朝中权势的争夺,让他年幼的心对那份渴望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