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冷玄飏当即否决他的提议,“孤不想扰了父皇的清净。”
“若不动武,便只能求太后出面。”尹墨轻叹,明知不可能。
“求太后出面也不是全无可能。”冷玄飏转过身,视线紧锁尹墨,“除非忠义侯愿意出面。”
“爷爷?”尹墨一惊,“据属下所知,爷爷多年没有踏上过朝堂,与太后之间素来没有交集。他老人家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太后的想法?”
“太后年少时曾与忠义侯两情相悦,最后却入了宫,不告而别,辜负了忠义侯。”冷玄飏盯着以墨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道:“太后对忠义侯心存愧疚,若是忠义侯愿意出面,相信太后一定会动容。”
“殿下,请恕属下无能,不能帮殿下这个忙。”尹墨极力压制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眼底情绪汹涌。以前一直无法得知的真相,这一刻被冷玄飏的话无情地剥开。
“孤知道,让你去做这个说客是难为你了。”冷玄飏拍拍他的肩膀,“孤再想办法。”
尹墨见主上如此体谅,不禁心生歉疚,“属下不能帮殿下做这个说客,但属下可以做个引路人。只是,太子殿下如今不能入城……”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替孤去。”冷玄飏缓缓转过身,视线再次投向溪边,须臾抬步向溪边走去。
尹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冷玄飏会信任那个看似普通的陌生姑娘。
溪畔,连荷有些愣神的望着在暗夜中涌动的溪水。
外边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大得让她心慌,让她感到害怕。
那夜,冷玄飏服用了她带回来的草药后,又在山洞中恢复了一日的体力,他们才翻过那座矮山包。
一路上,他们乔装成夫妻,风餐露宿,尽是走些险路,才到了这里。
她没有多问,她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她能猜到他不是寻常人。知道有人要杀他。
“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
她赶忙拉回游走的神志,从地上爬起,有些跛脚的向前走了两步。
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行动不便的腿上,“还疼吗?”
“嗯?”连荷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向下,随即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他望着她唇角淡淡的笑意,他知道那是这个女人给他的宽容。
初时,他发现她在腿上绑着根木棍时,她说:“扭到了,这样好得快些。”
他还冷嘲她,“女人就是矜贵。”
她那会儿也像此刻这般望着他淡淡的笑,没有多做解释。
直到多日后,他才发现她的腿不是扭到了,而是断了……
他一直想问这个笨女人,那么远的路程,翻山越岭,她是怎么拖着一条残腿走过来的?
“你朋友走了吗?”连荷往林子里望了望,黑漆漆的林子里却什么都望不到。
他并没有她的轻松,脸色越发的冷沉,“一会儿你跟他离开,让他带你去看看郎中。”
一路上,他们有很多机会去看郎中。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
而这个原本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懂的村姑,却懂事的一直在说:“没事的,我们那腿断了,都是这样接一下就好了。”
他每每想起那段过往,心里就会莫名的烦乱。是以,他排斥再想起……
“那你呢?”连荷小心翼翼地问。
这世界太大,她认识的人只有他。
“我还有事要办。”他顿了顿,眸色比这夜色还要深重,“看完郎中后,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