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胡阳和赤尤二人守在外面,百丈之内不准有人靠近,秦不语这才关上殿门,放心叫黑龙出来。
一条筷子粗细的黑龙飞出窍穴空间,摇身一变,就长到了一丈。
秦不语看得直摇头:“我很好奇,你有这等手段,当初到底是多么蠢,才会被人打得尸骨无存?”
黑龙悻悻道:“若非我根本来不及消化血脉传承,就算他们多十倍我也一支爪包打全部。”
秦不语嗤笑一声,相处下来,他发现黑龙的心性很小孩子气,狡猾也多是因为贪小便宜、故意捉弄,不像“老怪物”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哇欧,这地运足有五丈了吧。”
黑龙的眼睛马上就被气运池吸引了,变得亮闪闪的。
秦不语道:“你我一四分成,你一我四,血莲子归我。”
黑龙不敢置信道:“你会这么大方?”
“当然……不会。”
秦不语一指供奉的牌位道:“除非你帮我一起对付这些老鬼。”
不少牌位蕴含着灵光,秦不语仔细一数,足有十二个之多,也就意味着十二道祖灵还在冥土中残存。
所谓伐山破庙,伐山就是攻伐山门,破庙就是破除祭祀祖先的庙宇,毁灭祖灵。
黑龙人立而起,观察着气运池和祖灵道:“气运者,天地人垂青者也,故而有天运、地运、人运划分。血神山是一座灵山,地运昌盛,但是血神门强掳孩童上山,宗主吞噬门人,桩桩都是败坏气运之举。为了避免运衰宗灭,薛氏祖上便将气运寄托在了祖灵上,一来可以不受门人弟子影响,二来可以更久的保存祖灵,后来薛氏又得到了血莲子,栽种到了气运池中,汇聚、镇压气运,才有了如今五丈地运。”
秦不语笑道:“所以我才拉上了你,你既然死皮赖脸要跟来,一定有办法破除。”
这条龙虽然心性跳跃,但他也不会忽视“千年老怪”的事实。
黑龙盘踞贯江上千年,看尽了斗转星移,很多所谓的秘密在他眼中都不是秘密。他又一直在消化血脉传承,甚至包含了一丝黑龙始祖龙的传承,不可轻度。
“算你有眼光。”
黑龙猥琐一笑:“十二个气运加身的祖灵,战力在三境和四境不等,即便费大力气破除,也有暗灵入侵,化为厉鬼的危险。以前的我还真没有胆子招惹,但现在嘛,我的传承加上你的龙气,就可以解决。不过,我必须再分的一丈。”
秦不语脸一沉道:“小黑,身体黑不要紧,心黑了就不好了。”
黑龙不急不慌,智珠在握的样子道:“二三分成,你再得至少八道武魂如何?”
秦不语神色闪过一丝波动,逼视着道:“你觉醒的是龙族传承,武魂是我人族所有,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你莫要为了一丈气运,丢了节操啊。”
黑龙嘿嘿一笑道:“九州谓之武魂,龙族谓之龙魂,妖族谓之妖魂,神族谓之神魂,四夷也各有所称,但都指的是灵魂而已。”
秦不语点点头,这个说法是没错的。
秦氏传承龙魂,其实就是猎杀了黑龙所得的灵魂,经过特殊处理,来替代修行者灵魂。
试想,上等生灵天生就觉醒灵魂,是潜在的破五境,下等生灵又如何能够与之比拟?
为了弥补差距,下等生灵便纷纷探究灵魂的奥秘,找到了替代灵魂的方式——借命。
借命,通俗来说就是假借命魂。
九州的借命手段名为“武魂”,主要是通过祭炼祖灵,将之变成类似于上等生灵的灵魂,从而帮助武者炼体。
但祭炼一个武魂,至少要花费一个大族百年的时光和大额的耗费,期间还要承担祖灵崩溃的风险。
由此可见,让出一丈气运,换得八道武魂是何等便宜的一笔买卖。
秦不语果断点头道:“只要能够成功一个武魂,我都算你成功,让你一丈气运。”
黑龙嘿嘿一笑,似乎是对秦不语对他缺乏信心不屑争辩,转而不怀好意地打量祖灵,嘲弄道:“成也气运,败也气运,你们因为气运长久不散,现在也会因为气运庇护而无法消散,只能被炼制成武魂。”
秦不语心里明白,祖灵是听不见的,黑龙这番话更多是对他说的,所以他直接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黑龙道:“一万灵晶,只需直接从血神门库存调取即可,此外还需要钓出祖灵后用龙气一一镇压了他们,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好了。”
秦不语让赤尤取回一万血灵晶,黑龙开始“钓鱼”,点了一支灵香。
灵香是由信仰之力融合灵气而成,是祖灵的“美食”,灵魂保持最完整的一位首先被“钓”出来,大口吸食灵烟。
黑龙道:“快用龙气镇压了它。”
“好。”
秦不语调出龙气,将祖灵扣在爪下。
吼……
祖灵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声,本能地牵动了气运池的气运之力排斥龙气,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虽然只是四境,但凭借气运,五境也得扎手,但你的龙气却可以轻易镇压,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将这鬼东西扔进去。”
黑龙大笑着吐出玉瓶,长到一米高度,然后将一堆灵晶扔到了瓶中。
秦不语依言而行,龙气抓着祖灵投入了瓶中。
只是这个玉瓶……
算了,现在武魂才是第一位的。
黑龙心虚地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秦不语,见他神色没有变化,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得意:“既然你认不出,以后它就是龙爷的宝贝了。”
虽然看不到瓶内的情况,但是祖灵的惨叫声却传遍了血神山上下,可见遭受了何等的痛苦。
但它灵智严重欠缺,不懂断开气运,反而越是痛苦,就越是牵动气运,维系着灵身无法崩溃。
炼制到了后期,祖灵已经不再发出惨叫,黑龙开始吟唱龙语,一枚枚黑色符文从他嘴里飞进玉瓶,加持祖灵。
吟唱了大概半刻钟,黑龙戛然而止,大笑道:“龙爷出龙,一个顶十个。”
秦不语不解道:“出笼?”
黑龙鼻孔朝天道:“当然是出龙,出马岂不是有碍我真龙的高贵身份。”
秦不语点头道:“受教了。”
黑龙很满意秦不语现在“尊敬”的态度,虽然利用之后会马上翻脸,但这依旧让他充满成就感。
对着玉瓶一招手,一条七尺“龙”从玉瓶飞出,飞到秦不语面前静静悬浮。
秦不语惊喜之余好奇道:“怎么是龙形?”
黑龙道:“你们的武魂就像之前的蛟龙铠,只是一种强行拔高的残次品,哪里比得上龙魂的力量。”
秦不语吃惊道:“莫非你是将祖灵祭炼成了龙魂?”
黑龙鄙视了一眼,就跟看白痴似得,嗤笑道:“下等生灵破五境者,尚且千万中无一。区区一道四境残魂,怎么可能炼成龙魂?”
秦不语疑惑道:“那这龙魂是……”
黑龙露出一口尖锐的龙齿,指着自己道:“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形象更具有欣赏的美感价值吗?”
秦不语对比了一下黑龙和“龙魂”,发现后者除了五官木然,眼神死寂之外,竟然和黑龙很是相像。或者说,这道武魂就是黑龙按照他的形象塑造的。
所以,它在本质上依旧是祖灵炼制的残次品,不过因为某条龙看不清自己,自以为美,捏成了自己的样子罢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隐瞒了武魂的来源,避免引起宗门的恐慌。
试想,如果秦不语能够将血神门的祖灵祭炼成武魂,那么自家的祖灵是不是也会被他盯上?
见秦不语不反对,黑龙心道:果然,这个秦小子具有和本龙一般的卓越眼光啊。
大感满意之下,他办事的效率不由快了三分,将钓出的一道道祖灵全都炼制成了“黑龙”的外形,并且一一排列序号:黑龙一号,黑龙二号……
为了鼓励“员工”的工作热情,秦不语采纳了这种白痴的名字,不过他要求在武魂全部炼制后,按照等级的高低命名。
黑龙的热情暴涨,最终将成功率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只有最后两道祖灵因为年岁太过久远,已经行将崩溃,这才导致失败。
所以秦不语最后得到了十道武魂:六道四境武魂,四道三境武魂。
历代薛氏山主都是四境,之所以有三境武魂,是因为成为祖灵后,灵魂的力量依旧还会缓慢流失。
炼制完成后,黑龙赶紧将玉瓶收入腹中,故意转移视线道:“没了祖灵镇压,血莲独木难支,我们快收取气运吧。”
血莲子开出的血莲虽然有聚集、镇压气运的能力,但没了祖灵牵扯、镇压,气运池就像是决了口的河水一样,已经快速流失了一尺了。
秦不语道:“你先收取两丈,剩下的全都归我。”
“好。”
黑龙飞到气运池上,张开龙口猛吸,气运滚滚而入。
吸了两丈后,黑龙腹部膨胀,如同十月孕妇,急忙招呼一声,钻进蛟龙铠中消化去了。
只剩自己一人,秦不语直接跳进气运池中趺坐下来,烛龙在他身边出现,开始吸纳气运。
天庭中,《烛龙》功法第二重一千龙符分离,投入烛火中煅烧,化作丝丝灵光,与气运融合成烛龙灵力,通过共振锻炼秦不语全身经脉。
修行九境,第二境易经境,更易全身经脉,使得身躯内部形成完整的灵力运行路线。
随着修行的深入,秦不语鼻子中逐渐喷溅出一丝丝的火光。
《烛龙》每开启一重,就可以开启一道特殊能力。
第一重开启了禁断之力,第二重能力在秦不语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清晰起来——呼气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