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过来。天上的发光物和淡紫色的光芒都不见了。我周围都是镜子,镜子中是却不是我自己。所以,这个东西不应该叫镜子,而更像是屏幕。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全是这样的屏幕。令我眼花缭乱。这里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身穿裤头的少年,也有身材魁梧健硕的青年。我伸出手来,他们也伸出手来。我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也这样做。不自觉的,我开始想要说话。嘴中却吐露出不是我原意的话。
“话说从前有一名园丁,总是嫌自己培育出来的花朵不好,便在晚上也打开灯照耀。”
我和镜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说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十几岁的孩子便扑了过来并用我不熟悉的口吻说到:“原谅那锋芒毕露的标新立异和用词不当的伪装外衣。讽刺的外表下,内心是扭曲和不堪?虚伪的骨头,虚伪的灵魂。”
这句话令我感到恐惧,我很害怕,但那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也不是事实。
这时,我看到还处于幼年的我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空洞,他根本不是一个孩子,他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大人,他看着我笑了,说道:“阴天里也有太阳,它不是藏起来了,只是被藏起来了。每次临近傍晚,总会有平静的。平静总会来的,但是谁会喜欢永久的平静?”
平静?似乎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平静,那是因为我一直处在平静里。久而久之,任何微小的变动都会成为在我心中的巨大灾难。所以,我每一天都是惶恐和期待的。恐惧而还存有希望。那么打破之一平静的话,我或许又会在新的环境中因为无法适应而死掉。我没有想过要安定,可是我所处的时代只给了我这样的环境和氛围。我想挣扎,却始终处在这阴霾之中。我此刻不想哭,因为我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哭的,因为我不悲伤,也不难受。我只是平静……
不等我召唤,那魁梧的中年男子来了,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谁。只是长得很像我父亲。他的眼神里满是坚毅和不妥协。他也张开了那张大嘴:“你别倒下,战斗没有结束。你别倒下,人们还不会自给自足。待在你的糖罐里吧,你再多享受享受。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会在这汪洋大海里淹死。迟早有一天,你忘记了游泳。我也只是想上岸,可惜不对,不对啊!我没有看见大陆,甚至岛也没有。没用了,你已经在这一刻宣告了死亡。”
死亡?游泳?战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在一些夜深人静的晚上,睡不着的话,的确会思考关于死亡的问题。可是任何的书,任何的人都没办法把答案告诉我。我自己去摸索的话,更不可能了。只有已经死亡的,变成过去式的人们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一般现在时和一般将来时的人们不可能明白。记得小学的数学老师告诉我们:“学习就是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老师教会你们怎么游,剩下的你还要自己游。”这到底和蜜罐,和死亡,和战斗有什么关系!我的大脑现在是一片混乱,无数种猜想在里面喷涌而出。明白了点什么,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里来了狂风和暴雨,卷进来一位女子。她很是憔悴,身上每一处都像是在告诉我,她被爱情所伤。她用那绝望的眼睛看着我,不是责怪,也不是愤恨。倒像是释然。她并未开口,我却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你以为有了爱情,角落里还是面对自己。别再怪自己了,他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因为你的感性丢掉愚昧。你尽情哭泣,他永远也不会同情冷血和可怜的自己。伪装也要装得强大,误会永远在一瞬间擦伤一道口子。只想对自己说,放弃!”
我很好奇,却又不能开口。大概是失恋之类的情节。我觉得,伤她心的那个男人一定很冷血,她长得很漂亮。看样子,是因为他这个禽兽才变得如此吧……
老头子来了,他甚至没有双眼和双腿!可是,他和他的轮椅在那屏幕里也显得是那样脆弱。他整个人就活活一个僵尸。又仿佛是一张老旧的,泛黄的照片。声音还是从那干瘪的嘴里传了出来:“我已经失去双腿,进而失去双眼。我看不见,我的血变得冰冷。唯一的渴望是出去,阳光。我讨厌阳光,它抛弃我了。囚笼,囚笼!锁住的是我的心,灵魂已经彻底地烙上烙印。几个醒目的大字,该往哪走?不走了,我好累,不想走了,我好累,可我不得不走。为什么天堂里没有美丽和静谧?我一点也不孤独,我和自己共处。我们待在监狱里一天了。”
我接下来看了看这些半死不活的人们,他们还不停地说着。我却无心去听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
“该你了!”
由不得我了,我也冲上前去,开始说着我自己所不理解的话语了。
“我不需要一个完美的现实,但是我需要一个即使残缺却仍然梦幻的梦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