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懿细细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扫视过去目光留在王简身上。
“长策,以为如何”张懿道。
“属下以为可行,但要选一员智将,才能确保无虞”王简道。
“文和即已想出计策,想必定有人选,但说无妨”张懿看向贾诩道。
“蔺县驻守几百黄巾军,城外十里是徐晃军营寨,皆是步卒。但是此人用兵谨慎,难以用计。可派遣张司马率领部下士卒正面决战”贾诩道。
“杨奉得知消息定会引兵来援,曹司马所部可在险要之地埋伏,万箭齐发,赵都尉再率领骑兵杀出,定能让杨奉有来无回。”贾诩道。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色。
“军师,你是否遗忘些什么”吕布道。
“奉先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贾诩道。
吕布苦涩的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成廉,脸色难看。让他冲锋陷阵可以,让他出谋划策就有些勉强了。
王简和张懿相视一笑,微微点点头,贾诩的计策可行,算不上精妙,倒也能让杨奉部措手不及。
“张辽听令”张懿道。
“末将在”张辽拱手向前。
“命你率领本部兵马,进攻徐晃部,务必全力进攻,引来杨奉援军”张懿道。
“曹性赵信,率领士卒阻击杨奉援军,重创黄巾军,伺机进攻圜阳、圜阴两县”张懿道。
“吕布成廉,你二人训练本部骑兵,守护晋阳不失。”张懿又转身对吕布下令道。
吕布满脸不情愿的接过军令守护晋阳,一看就没仗可打。但军令已下,多说无益,希望有几个不长眼的黄巾,来晋阳练练手。
待一众将领离去,大帐之中剩下贾诩张懿和王简三人。
“文和言之未尽,不知作何考虑”王简道。
贾诩犹豫良久,不知道该不该说,目光看向张懿,最后还是没有言语。
“文和,你是担心休屠人会偷袭太原郡,乃至偷袭晋阳吧”张懿缓缓起身,走到舆图旁边,目光看向朔方郡。
“使君明见,学生佩服,事关晋阳的安危,不敢妄动”贾诩道。
“吕布是无敌飞将,你把留在晋阳,多有不妥,还是另作打算吧”张懿道。
“吕校尉在朔方县城大败休屠人,休屠人多有畏惧,吕校尉坐镇晋阳,可保晋阳不失”贾诩道。
“晋阳有三千士卒,有我和长策在,文和不必担心,还是让吕校尉发挥所长,奇袭离石县,进攻郭太总部”张懿目光坚定。
“可万一休屠不急伤亡的进攻晋阳,学生还是觉得太过冒险。”贾诩还想再劝。
“去下令吧,我在晋阳等你们凯旋而归”张懿道。
“学生遵命”贾诩无奈,领命而去。
各自领兵连夜离去,吕布和成廉收到了贾诩的叮嘱,故意在晋阳县城逗留了几日,才昼寝夜行赶往离石县。
初春的微风吹散了寒意,小草用尽力气冲破了松软的土地,探出翠绿的脑袋,接受着太阳的照耀。夕阳下一支步卒正在快速的赶路。
张辽走在队伍的后面,贾诩抬头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
“翻过这座山就是蔺县县城,徐晃行事谨慎,斥候遍布县城周围”贾诩巡视了一下开口道。
“寻一处安营扎寨”张辽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便和贾诩一起乔装打扮混进了蔺县县城,城门口的黄巾也没过多为难。
街道上百姓稀少,大多行色匆匆,张辽和贾诩寻觅一处客栈,要了三五小菜,便倾耳聆听。要说消息灵通,还数客栈酒楼。蔺县虽说是小县,丁不过万。客栈里面还是有不少的贩夫走卒。
“你们听说没有,五原郡出了一个姓吕的飞将,在朔方县城下,斩杀几万休屠人,直杀的休屠人血流千里,到现在林汐河还是红色的”一个商人模样的说到。
“真的假的”隔壁一个座位的大汉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商人有些不悦,放下手中酒碗。
“是,是,我也听说了,好像吕将军手拿一柄奇怪的兵刃,是从阎王那里借来的,杀起休屠人一刀一个”另外一处桌子上一个大汉道。
“听说云中那边也打了胜仗,你们知道不知道”商人继续道。
“快给我们讲讲,让我们长长见识”隔壁桌的大汉帮商人倒满酒。
“护乌桓校尉被困在云中郡的一个县城,大雪封山,没办法前去接应,雁门郡的马邑城的县尉听说后,率领两百县兵神兵天降,使出四面楚歌之计,把匈奴人杀的溃不成军,还把匈奴的那个什么大王给一刀劈成两半,救出校尉”商人喝了一口酒,咂了一下嘴。
“后来又出兵草原,抢了很多匈奴马匹和牛羊带回来。马邑城去岁时候,每家都分了好几只羊”商人道。眼中的兴奋,好像他也分到几只羊一样。
“真的假的,真么厉害,听说匈奴人可狠了,连几岁的小娃子也会射箭”一个从朔方郡逃难过来的商人道,一口秦腔说的字正腔圆,急忙又问道。
“你可知道那县尉,姓啥叫啥”
“姓张,他们都喊他张县尉,具体叫啥子,额也不晓得”商人学者秦腔说道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张辽听到这里,脸色发红,这有些夸大,有些不是他做的,都放到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贾诩看到这里,微微一笑,宽慰了张辽几句,小声说“那个商人像是有意散播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目的,想来没有存什么歹心。”
如果是张家人,在宣传张辽的事情,张家在马邑县城时数一数二,可到了西河郡就没几个人知道。
那会是谁呢,张平一直低调务实,喜欢闷声发财,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应该另有其人,张辽也想不明白,看着贾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客栈门口几个巡逻的黄巾士卒走了进来,一屋子人闭口不言,领头的黄巾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客栈小二急忙前去招呼,现在城池在黄巾军手里,商户们不敢得罪,听说黄巾军喜欢劫掠世家豪族。
可蔺县并没有听说谁家被黄巾军劫掠了,想来并不是所有的黄巾士卒都喜欢抢劫,慢慢的蔺县百姓对黄巾也少了很多敌意。
正在大家都低头吃饭的时候,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少年走进客栈,中年汉子身高七尺,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手里拎着拎着几只兔子,背上有一张大弓,和几支自制的羽箭。像是附近山里的猎户,到县城换些日常物品。
小二看到中年汉子,伸手接过兔子,开口道“郝猎户,今日怎么不见大家伙”客栈小二显然认识中年汉子。
“最近时运不好,未曾见到大家伙,只有几只兔子”中年汉子回答道。
店小二掂了掂手里的兔子,走到后面,不一会一个客栈掌柜走了出来,掌柜看向中年汉子,开口道“老样子,五钱一只,一共三十钱”
中年汉子嗯了一声,接过铜钱,迈步走向客栈门口,这是众人才发现,中年汉子的腿脚有些不利索,走路摇摆很大,左腿像是受过伤。
快到门口的时候,几个黄巾士卒却拦住了两人,这让屋子里目光转回的众人又转了过去,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
“你这弓矢是哪里来的”黄巾将领问道。
“草民在山中打猎,弓矢是自己制作的”中年汉子将前面护在身后,不俾不亢的道。
“你会制作弓矢,那就到我们军营,做弓矢匠人,必定比你打猎要强”几个黄巾士卒站起,隐隐将两人围在中间。
“草民手艺不精,怕耽误了将军大事,况且还有幼子需要照料,恕难从命”中年汉子道。
“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知好歹”一个黄巾士卒道。
中年汉子看事情不妙,急忙把手中的铜钱递了过去,此时距离太近,长弓无法发挥出威力,且小儿子在身侧。中年汉子不敢冒险,唯有委曲求全。
“这些钱给几位买酒喝,放我们离开吧”中年汉子哀求道。
黄巾士卒的领头的一把推开中年汉子的手,几个铜钱洒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越滚越远。
“带走”领头的黄巾士卒道。
两个黄巾士卒正想上前,拿下中年汉子,一直现在身后的少年突然后退一步,取出一把小短弓,箭矢上弦,指向黄巾几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众人,连几个黄巾士卒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张辽缓缓的抽出短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放了我爹”少年目光坚毅。
“小兔崽子,快放下弓箭,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黄巾士卒大怒道。抽出腰间短刀,冲向前面。
一支羽箭飞出,正中黄巾士卒的面门,匈奴士卒仰面倒下,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便听到一生惨嚎。
中年汉子看少年已经出手,知道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便主动出手,抬腿就是一脚,将正面而来的黄巾士卒踢飞,退回少年身边,相互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