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总是看见许多人来找二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络绎不绝。那个时候我总是好奇他们找二叔干嘛呢?他们一个个的都拿着东西和钱来。
二叔在平安镇是算命的,不知道是不是听的传言多了好多人都说二叔是一个瞎子,可是二叔却不以为然依旧开门做生意。二叔家和我家对门每天我下学回来都会看见二叔背着他的帆布包骑着他那时髦的自行车出去办事!
“小娃,你看啥勒?下学了不回家不用做活计的吗?小心我告诉你妈让她教训你!”我正看的入迷突然后面传来了村长牛福的声音。我立刻回头看着他不高兴的说道:“大人了就喜欢打嘴角,看看又比得错么。”
牛福一听乐了。
“我不说你你都要跟着你二叔去了。年轻娃娃应该多多读书将来考个大学来么你家还不在村子里横着走路吗?”牛福说完拉着他家的大黑牛朝田地里走去,我也不管他了背着书包当即回了家。
“哎呦这不是小伍吗?怎么滴下学了!”
陈大爹抓着两条鱼笑呵呵的问道!
“陈大爹这是去哪里?还抓着两条鱼河里抓的还是镇上买的?”我好奇的问道。
“小伍啊!听说你在学校里考了第一名了陈大爹真是替你高兴啊!我呢就是要去你家啊!走去找你爹喝酒去。”陈生说罢拉着我就朝我家去,我看着那两条鱼的尾巴上下舞动着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伍哥在家吗?”
咚……咚……咚咚咚!
老爹打开门看到陈生抓着鱼和我一起立刻就变了脸色,好像是我干了坏事被陈生拿着了一样。
“陈生啊!快快请进。”
陈生嘿嘿一笑走进了我家院子里!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伍你站住!是不是你干坏事了被你陈大爹抓住了。”老爹黑着脸问我。
“我没有,我是在半路遇见陈大爹的。”我急忙解释,急忙打开书包把学校发的奖状递给了老爹。
“我去泡茶!”说完提着书包跑进客厅去烧水!
“伍哥啊!你家伍子真行啊!去年是班上第一今年就是年级第一了,不像我家妍丽就没有一次考过第一名。”陈生说道这里摇头叹息道。
“哎呦,陈生啊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改明
让伍子和小丽一起上学下学让伍子带带争取考个第一回来!”我听到老爹说出这句话差点没有气死,我有啥能力能让人家考第一呀!老爹这不是坑我吗?
“伍子让你泡个茶怎么半天都泡不来啊?是不是找打?”
老爹这一呵斥我立马怂了急忙抬着茶壶和杯子给他们满上。
“去叫你妈回来做晚饭,太阳都跑到哪方去了还不回来!给是不饿噶
“好的我现在就去!”
我刚刚跑出大门老妈就拉着牛回来了。我连忙拉过老妈手里的牛绳费力的把牛赶进牛棚里。
“陈生来了呀!”老妈客气的说道。
“哎嫂子来找伍哥商量点事,嫂子把这两条鱼给打理打理煮了!”陈生提起两条鱼递给老妈,老妈看向老爹寻求意见!
“拿去煮吧!要是不收下陈生该介气了。”
我关好牛就和老妈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饭了。老爹和陈大爹在院子里不知道聊些什么,反正笑声不断。
那天以后陈妍丽每天都和我一起上一起下学,甚至下课都在一起,当然我们是在看书或者做题。为了方便教她我找到班主任提出和她做同桌的想法。班主任听了我的想法后爽快的答应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秋天眼看着就过去了,接下来是冬天了。二叔也不出去做事了,找了几个人把家里面彻底的翻盖了一遍。村里人看着贴着瓷砖的地板和白花花的墙都羡慕不已。在我的记忆里二叔家是和平村第一家买得起彩色电视机的。
自打二叔家买了彩色电视机后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拿着自家小板凳去看电视。二叔在房子的一角架起了一个高高的天线。
“伍子哥,大家都去你二叔家看电视去了你怎么不去呀!”我正在思考的时候陈妍丽突然在我身后问道。
“小丽你啥时候来的怎么我都没有注意,你可吓死我了。”我不开心的抱怨道。
“我早就来了呀!是你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陈妍丽说话间自己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我能想什么呀!当然是想去看电视啊!”我解释道。
“可是……可是………可”
“可是你老爹不给你去你二叔家看电视!”
“知道还问,你烦不烦啊?”
我在想二叔都三十五了还没有个老婆,虽然家里面过得比村子里的人家都好一点。但是打心里看得起他的人……屈指可数。因为找他算命的都是一些外村人和城里人,村里的人家里都有几亩田地对于没有去过外面和听过外面的人们来说种好地过好日子就足够了!
至于老爹在二叔的事情上总是选择沉默,我曾经问过他结果耳朵差点被他揪掉了。从那时候起二叔这个称呼成了我童年时期的禁忌!
送陈妍丽回到家后我漫无目的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月亮的光照在路边的清水塘上显得那么诡异。
水塘里像是一个人形的物体飘在水面上随着风吹水而动。
我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干脆就跑回了家蒙头大盖,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我家的门。
“伍哥在家吗?不好啦出大事了!村头的哑巴掉湖里死了!”来叫门的是住在南边的吴家。
听着声是老爹穿着衣服去给吴启生开了门!我也赶快起床了。小孩子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我猫着腰在隔断边上听老爹问到吴启生。
“启生啊!这人昨儿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死了?再说了这大晚上怎么会自己掉湖里了。”
“这我怎么知道呀!我不是一大早要去镇上买东西吗?我刚刚走到湖边就看见湖里有个人。我下到湖坎子上一看发现是哑巴,我一个人打捞不起来这不是来叫你吗!”吴启生说完喝了一口水拉着老爹就走了。不一会的功夫湖边就有好多人在围观了其中就有陈妍丽。她看见我了一个劲的冲我招手。
“说吧你发现啥内幕消息没?有的话和我说说。”我踮着脚尖努力的朝湖中心看去。只见吴启生、老爹、陈生、牛福下到手里托起哑巴的尸体就朝岸上拖。
哑巴个头高大加上泡湖里一个晚上了身体都浮肿严重了所以给几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拖上岸。
村子里死了人自然是每家每户出一个帮忙的人一起帮着准备后事,哑巴叫苏大山人如其名身宽体强的。家里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女儿名苏晗儿子苏进苏晗在镇上念高中儿子还在念小学。
一上午的时间村民们在村长的招呼下已经给哑巴换上了寿衣了,哑巴的老婆万氏哭得不行差点昏死过去。村长急忙让人把哑巴老婆扶到偏房休息。镇上的苏晗正在上课突然村长的儿子找到了苏晗的班主任把苏晗父亲过世的消息告诉了班主任。
“大家安静一下,苏晗你出来一下其他人继续上课。”张老师说完带着苏晗走到楼梯口,牛男正在那里等着苏晗。
“男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爹让你来看我的?”苏晗看见牛男心里高兴就脱口问道。
“那个苏晗啊!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你爹昨晚不小心掉到咱们村里的湖里去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牛男说完把头转向一边不敢看苏晗的反应。而苏晗听完牛男的话这个人直接昏死过去了。
苏晗醒来时已经和牛男赶着牛车在回家的路上了,苏晗看着越来越远的学校眼睛一酸又哭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再没有机会读书了,父亲一直希望她能出人头地好好的读书,可是现在父亲说走就走了让她怎么办。
老爹搭起了灵堂和村长、陈生、吴启生做在一起抽烟,老爹磕了烟锅子吸了一口说道:“唉!苏大这人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姑娘送到镇上读书了没有等到享福就走了。”
村长看了看老爹欲言又止只是直摇头!
苏晗到家就可以入殓了,苏晗哭得撕心裂肺眼睛红的吓人,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我急忙让陈妍丽过去安慰她。
下午二叔过去给看了日子,定于明天出殡,又去地里给看了坟地。晚上苏晗和苏哲守灵二叔让我和陈妍丽陪着苏晗守灵说你哑巴叔虽然一辈子不会说话但是对村里人都不错在我们小时候哑巴叔还带我们去他家里吃饭,所以让我们也尽尽孝德!
一夜无话直到天明苏晗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可怕了,我和陈妍丽看在眼里都轻声安慰!看着越来越亮的天我的眼皮直接是抬不起来了!但是心里想到苏晗的伤心难过还是选择撑着。
洗了一把脸感觉好多了,陈妍丽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服说道:“你好好劝劝她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一辈的孩子里就是我们三个走得近些了我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劝劝她的。你昨晚辛苦了回去睡一会吧!”我看着同样充满疲惫的陈妍丽说道。
“那好吧!等下你二叔来了我再过来!”说罢她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