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长了一对翅膀,在****中飞翔,海浪滔天,电闪雷鸣,自己奋力的在浪峰间不断穿梭,即使这样努力,自己依然浑身湿透,渐渐无力,翅膀越来越沉重,逐渐下坠,刚一碰到冰冷的海水,海水就伸出无数黑色的手,抓住自己使劲的朝黑暗的海里拉去,沉溺在冰冷的水中,呼吸越来越难,连喊叫都没有任何力气……龙昳颤抖一下惊醒了,发现自己被捆着躺在地上,鼻子被人捏住不通气,被憋醒了。见他醒了,捏住鼻子的人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龙昳扭动了一下身子,如同跳上岸了的鱼,艰难的蹦跶了几下,捆得好结实,我去,这是怎么了,被哪家有SM的癖好的劫色啦?龙昳气急,想叫发现嘴巴被个布团堵住了!
这时,一只大手抓着绳子将自己提了起来,扔在一把椅子上,龙昳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地窖似的地方,一个老人,正是那天碰到,坐在一个书桌旁边,桌上一盏闪闪的油灯,老人的眼睛如夜枭般盯着自己,站在自己旁边的还是那位黑衣弓箭手,那么刚才捏自己鼻子的就是那天吓晕去了的哑巴了!龙昳一阵叫苦,这是太想人家了,所以人家就如自己的愿,将人虏到这上天入地无门的地方了。
“你是谁?为何你这么像他,他还那么年轻,我确定他没有子嗣!”良久,老人才阴恻恻的说道。
龙昳摇摇头,咿咿的想叫,老人会意,示意弓箭手去掉龙昳嘴上的布团,龙昳呸了几口,喘了几口气,才回答道:“老人家,你在说谁?”
“他是我亲自下葬的,见到你我不放心,我重新去看了他的墓地,都还在!你来自哪里?”老人站起来,走过来盯着龙昳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我在凤阳城官道上醒来的!”
“你脖子上的银坠子是谁给你的?”
“我醒来的时候,这个就在了!”龙昳很诚实,很配合!
“这不可能!”老人又坐回去,撑着头,疲惫地说道:“这个坠子是当年我当年送他的,他在当上舵主那一年,在一次与贼人相斗中失落了,为何会落在你身上呢,你和他当年一摸一样……“老人抬头注视这黑暗的屋顶,久久不语,仿佛沉浸在过去的会议中。
“哎,老人家,和我说说呗,说说那个他,和我很像的那个人,说不定能帮我找一点记忆,我醒来对过去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很饿,任何时候都是!“龙昳觉得多聊聊,不仅可以弄清楚一些事情,也可以在交流中促进一下感情,保护一下自己!
老人从无尽的回忆中被拉了回来,他看着龙昳,然后低沉的说:“那是20多年前了,我是青木堂的一个刚刚出道的旗丁,那是一个冬天,飘着大雪,整个河南道雪封了……师傅命我去送信,我一个人在经过首阳山的时候,在一个雪窝里看到了几匹狼围在那里,我以为狼抓住了猎物,想分一点,驱散了狼群,才发现是雪下埋着一个人……我将他救活了,那是一个俊秀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很快……再后来,我就带他见了师傅,入了青木堂!他很努力,努力建功立业,十年时间就成了我们分舵的顶梁柱!我师傅,也就是舵主,希望我接任舵主,将舵主的银坠子给了我,但是我自知不如他,我就将这个坠子信物给了他……“老人推了下那个坠子,刚才从龙昳脖子上扯下的,”他带领我们分舵做了很多大事,甚至收到了堂主、旗主等的赏识,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堂主或者旗主,甚至护教法王,光明使者都有可能。可惜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他性情大变,他野心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极端……“
“然后呢,那个人是在这里准备举兵造反吗?”
“明教,因为多年的矛盾,其实各旗各自为政,青木堂并没有自己的军队,他通过施恩渗透,在这龙首县把持了当时的小分队,在县衙后的演武场秘密招兵训练,那个时候,龙首县人口多,水利好,粮食充足,加之我们分舵经营多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我们暗中训练了两千人,并且依托龙首山伪装成山贼,成功的劫了几次黄河的朝廷粮船……那个时候真的很风光。他做事心狠手辣,每次行动,敌人和沿途碰到的人都鸡犬不留……后来,由于积攒了不少钱粮,明教其它人要求分赃,他拒绝了,加之不知道是谁的告发,朝廷派了三名黑甲卫,领着一千凤阳守军来到这里……”
“他是战死的?”龙昳问道。
“哈哈,战死?是或者不是吧!”老人喃喃地说道:“我们想着久经训练并且忠心耿耿的两千部众面对凤阳一千守军,战而胜之是很自然的,但是没想到,朝廷百年的威压,早已入骨进髓,当我们的人看到黑甲卫的鹰旗时,当时就有大半丢械拜伏于地,根本不敢反抗!黑甲卫说只要诛杀首恶,其它的人可以不追究,然后我们的部众就朝我们挥刀了,我们核心的数十人面对千多人,在城门口一直到演武场,自相残杀……”老人说到这里,哽咽不语,良久才接着说:“我很痛心,很害怕,很绝望,在混战中,我逃了,藏进了仅有我和他知道的地堡中,紧闭着门,我从观察缝中看到他还在不停的战斗,即使全身浴血,他也在朝地堡跑来,我甚至感觉到他在看着我,呼唤我,他朝我伸出手……但是我不敢出去,他就这样在我眼前被我们的部众砍杀了!”
“黑甲卫并没有遵守承诺,凤阳守军将我们的人和这里的民众尽皆屠杀,纵火焚城……这里都死光了,我在地堡里躲了半个月才出去,看到的是一个地狱的世界!我找到了他的尸骸,已经没有完整的样子了,他的一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死死的盯着我……如果他会回来,他会恨我的懦弱,恨我的背叛!“老人踉跄的站起来,扑通跪在龙昳面前,”是你回来了吗?是你来报仇了吗?“
龙昳很纠结,很同情这位老人,但是自己这算是什么呢!老人伏在地上失声恸哭,龙昳转头看着黑衣弓箭手,示意他给自己松绑,但是那个弓箭手如泥塑一般不理自己,那个曾经的哑巴,从暗处走出来,拍着老者的背,默默的安慰这个可怜的老人!龙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时弓箭手立马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上,龙昳操了一声又软绵绵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