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急匆匆赶来上官璟伊家,姥姥坐在倭瓜架下,拿着手工制成的扇子在扇风,她的样子显得格外安详,而厨房内的上官璟伊,黎书瑶,夏羽忙得不可开交。
黎书瑶在蒸包子,上官璟伊在烧火,她一脸灰,像极了灰姑娘,夏羽在和面。准备停下来擦汗的夏羽看到门外发怔的杜言,他没有意识粘在手上的面粉就一把抱住了杜言。
“阿言,怎么样?书法比赛去第几名?”
杜言看同样投来期待的上官璟伊和黎书瑶,却露出十分失落的表情。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才得了二等奖”
上官璟伊又发挥谐星功能,也把他黑不溜秋的手搭在杜言右肩上。
“嘿哟,阿言,你得奖还黑着一张脸,你也不看看我那泥鳅滚地的字就是考验老师的耐心的。总之你很好啦。”
黎书瑶也来安慰他:量力而行就问心无愧。
“嗯,我知道了。我们快准备食物吧,小羽生日,可不能亏待他啊。”
黎书瑶熟练地炒菜,杜言接替了上官璟伊的位置,他用尽全身力气往火坑里加柴。
“对了,萧蕴没来吗?女朋友不来合适吗?”
黎书瑶咳嗽暗示他停止话题,正当夏羽要回答杜言的话时,夏羽的父母打来了电话救场。
他走出去接:喂,妈。
电话那边的女人讲着:小羽啊,我们不回去陪你,乖儿子不会生气了吧?
夏羽继续用冷漠的态度回答着:没有。
女人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点歉意:乖儿子,那你在哪过生日?去餐馆吗?请你的好朋友吃点好吃的,一起庆祝好不好?
“不用了,我在璟伊家过就可以了。你们快工作吧!”
夏羽显得不耐烦,都快要电话的节奏。
“你是说那个你初中毕业照上的那个高个子女孩吗?他不是小学还给你送玻璃珠来着嘛。我都还记得,想不到她个子那么高了呀!对了,对了,你们现在还在一个班不?”
“妈,那点陈年旧事,就你还记得。”
“哎,乖儿子,你可别说,她可是第一个上门找你的女孩哎,从小你性格就孤僻,能遇到那么好的女孩改变了你,我都乐死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俩还在一班不呢?”
“在在在。”
“诶,她要考哪个大学啊?你们还去一个学校不?”
夏羽已经受不了自己的妈妈谈起上官璟伊既然那么激动。
“妈,你问题太多了,咱挂了吧!”
“诶,乖儿子,我和你讲她……”
嘟嘟嘟,夏羽迅速把电话挂掉,生怕她再扯出更离谱的话题。他不是不能接受这些问题,他不能接受的是真相。他孤僻的性格不是天生而来的。由于镇上存在严重的家族歧视,使他无法与普通的小伙伴玩,上官璟伊从小就不识趣,她在乎也不清楚这种传统。就在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上官璟伊就开口跟他说话。那时的上官璟伊在冷风的摧残下红了脸。
夏羽清楚地记得那个真诚的眼神和那肉嘟嘟的脸,浮肿的手只能握得住两颗玻璃球。她把一颗给夏羽,她眯着眼告诉夏羽,男孩子都喜欢玩。从那天起上官璟伊就带他玩起弹珠,陀螺,还细心教他制作竹筒抢。
“小羽。”
夏羽从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往楼梯上一看,一个留着短发的假小子,她身穿蓝色牛仔衣,脚穿一双黑色帆布鞋,手上带着一条手链。她站着朝下羽招手。
夏羽震惊地看着她的一身装扮,嘴巴张大:你是?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讲道:嗯,舅舅果然没骗我,你的确在这里。
“你是,你是姐姐?”
女人冲着他傻笑:对啊,傻弟弟,我是你姐姐,如假包换哦!
“哇,姐姐。我好想你啊!”
夏羽抱住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毕竟他们两个已经十年没见了,十年间,除了去年给他寄过小灵通,他们几乎都没有联系过。
“看吧,小羽,都说了你的十八岁生日我是不会缺席的吧!”
夏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拉着夏情走进去。“嗯。走,快进去。”
他高兴地向朋友们介绍,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甚至几乎都没有听夏羽提及的姐姐。
“这是我姐姐,夏情,比我大十岁,你们都要叫她姐姐。”
他们几个正在迎接新人的加入,而姥姥已经回房午休了。
“哇,姐姐,你好酷啊!”上官璟伊禁不住称赞夏情的装扮。
“真有眼光啊!”夏情朝她击掌,证明了这志同道合的眼光。
“呃,柴完了,我去外面找点来。”
杜言走出来找柴时发现萧蕴和洛琬正路过,他兴奋地跟她们打招呼。
“喂,你们来得正好,夏羽正过生日呢。”
萧蕴不满意地走过来,用嫌弃的语气说:这是夏羽家?
“不是,这是璟伊的姥姥家,不过你们快进来吃饭吧!”
萧蕴朝他挥手拒绝。
“我才不进她家家呢,你快把夏羽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哦!”杜言的所有热情都被萧蕴的冷淡给熄灭了。他只能无奈地进屋把夏羽叫出来。
夏羽出来看到萧蕴仍然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萧蕴不可能在爱情这件事上输的,就先发制人地来了一句:我会原谅你的。
“嗯?”
萧蕴看着没那么热情的夏羽便继续讲道:只要你为上官璟伊昨天对我的无礼而道歉。我就原谅你,进她家,跟你过生日。
“不必了。”夏羽仍然保持冷漠
“什么不必?是不必道歉,还是不必跟我谈恋爱?”
萧蕴试图用分手来要挟他,动摇他,甚至还觉得此时的夏羽只是在开玩笑。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以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的人。
“不必道歉,璟伊没有错,我也没有。”
“夏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离开我你会痛不欲生的,有那么多人想跟我在一起,你信不信我和你分了之后就能立马找到男朋友,而你会沦为被我甩过的男人。”
“你有点自信了。”
洛琬看不下去这一锅好汤都快要被萧蕴打翻的场面,终于还是来了口。
“我觉得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情侣嘛,吵吵闹闹都很正常啦”
“小羽,外面发生什么了?”
夏情走出来看情况,萧蕴看着眼前这个人,震惊地退后两步。
“你,你,是你。我姐姐呢?”
夏情看着她,反问着:你是小蔓的妹妹。
“你快说,我姐姐呢,她好不好?她在哪?”萧蕴一下子失去情绪,她扯着夏情的衣服逼问她。
夏情手足无措,惊慌回答她:你姐姐很好。她也很快就回来了!
“就是你害得她无家可归,最终落得伤风败俗的地步。”说这话时,萧蕴的一巴掌已经从夏情的脸划过,留下热乎乎的红印脸在发烫。
夏羽看着平常威风凛凛的姐姐居然真的受了这一巴掌,她不还手让他很疑惑,还有萧蕴为什么说自己的姐姐伤风败俗会和夏情有关。他其实不了解姐姐,自从她出走后,父母更是忌讳提及她。所有的疑惑他都想知道答案,但他现在要做的事是把失控的萧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