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初,始有道。道三千,化万物。凡人躯,乃……”
第二天一大早,柳建仁便被一童子唤醒,来到了凌云峰跟着真无道人学习修仙知识。
也就是上课。
而所学的无非是修仙之人最基础的知识,相当于地球上幼儿园最基础的课程。
背诵《大道经》,以及《养气简章》,《天地灵感篇》等等。
课程还是很紧凑的,毕竟这些在这个世界算是人所共知的启蒙知识。
如同柳建仁这般大的人,哪一个不是对《大道经》倒背如流,深有体会。
千百万年来的修仙历史,让这个世界早已归列出了自己独有的文化――修仙文明。且一并生成了一套相应的秩序。
而作为外来人的柳建仁,无疑是一个起步晚,身体弱的超级“巨婴”,他不加倍努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别人的。
至于天赋。
呵呵,他的天赋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咸鱼”。
“咸鱼的,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天赋如此之差的人。”
这是真无道人在教导过这位祖师弟子后,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他也因此一度怀疑眼前的柳建仁是否真的是祖师一直等待着的弟子,传闻中的“天缘子”?
为此,他甚至不顾祖师严令,几次三番的跑到三生殿去询问祖师关于此事的真实性。
“祖师,你是不是搞错,弄了个假的回来?”
而对此,缘生仙人并没有张口回答,只是每次都指向那安放于一角的乾元古镜。
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每每见此,真无道人也只能无奈的用力发出一声哀叹。
而后继续他那伟大而艰巨的教育的工作,认真教导缘生宗有史以来最“咸鱼”的门人――他的祖师爷,道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万道归一。”
缘生仙人望着远处,默念着《道典》,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
“真无,你最终会明白的。”
真无道人是真的明白了,孺子不可教也!
再次用鱼竿敲打了柳建仁的头顶三下后,真无道人索性放任这位道一祖师自己去学习了。
因为他真的教不下去了。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这位道一祖师竟然连蜕凡境的门槛都还未摸索到。
他的身体感知不到一丝天地灵气。
面对这种窘迫的情况,柳建仁自己也很心急,更是更加刻苦努力的修行学习。
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还是无法感知到一丝的天地灵气。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的道究竟在何方。
为此,他还特意去请教师父缘生仙人好几次,可结果得到的都是缘生仙人笑眯眯的眼神和千篇一律的回答。
“吾徒,不急!”
听到回答的柳建仁恼火不已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被这鬼老头给忽悠了。
“咸鱼的,不急,不急,不急你大爷的!老子现在还凡人一个,要是再不能修行。在这修仙世界,老子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当然,有了叶红莲一事的前车之鉴后,缘生仙人为了保证他这徒儿的安全便把乾元古镜送给了柳建仁。
只是令缘生仙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得了仙器的柳建仁天天大摇大摆的往红莲池跑。
他也不干别的,就每天从那莲花池中捉一条鱼,当着被罚在红莲池禁闭思过的叶红莲的面烤着吃。
可面对柳建仁的挑衅,叶红莲全然置之不理,脸上始终保持着古波不惊的表情。
看到这,柳建仁便觉得无趣的紧了,再说了他柳建仁是那种爱记仇,斤斤计较的人吗?也就此放弃了他每日必修的这一课程。
闲下来的柳建仁顿时觉得无事可做,于是开始了对缘生宗所有地方的探索。
至于修行?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的柳建仁觉得有必要先缓一缓,毕竟这事是急不来的。
因此除了每日必修的早课外,其余时间便都可见这位缘生宗的道一祖师漫山遍野的瞎跑。
慢慢的,所有缘生宗人都知晓了这位年纪轻轻的道一祖师。
这天,柳建仁向以往一样上完早课后下山散步,却在半道上碰到了一个人。
“弟子李修远,拜见道一祖师。”
“安啦,安啦!”
见到有人问安,柳建仁很是随意的笑了笑,挥挥手便要离去。
每天都有人向他问安,柳建仁也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别说,这缘生仙人弟子的身份还真是好用。那一声声道一祖师叫的柳建仁浑身舒坦,更是让柳建仁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只是李修缘并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反倒一挺身拦住了柳建仁的去路。
去路被拦,柳建仁自然很不开心,不由皱起了眉头,冷着声询问道:“你挡住本祖师的去路,所谓何事?”
“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道一祖师解惑。”李修远执手一拜恭敬的行了个弟子礼。
柳建仁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心想:有事来请教我?你不会去请教那些长老和你师父?丫的,我看你这请教是假,找事是真。
可碍于长辈的身份,柳建仁也不好推辞,只能一脸极度不耐烦的说道。
“说。”
李修远自然也感受了道一祖师态度的变化,心如明镜的他焉能不知。
可他心中确实是有一个不解的疑惑需要柳建仁来为他解答。
“第子敢问道一祖师,离缘生山山顶只有一步之遥的天梯是如何渡过的?”
李修远说出这已存在他心中许久的疑惑后,认真的看着柳建仁,等待着。
当年,他就是因为这一步之遥未能登山缘生山山顶,自然也与缘生仙人亲传弟子的身份失之交臂。
他心中的不甘,在时间的沉淀之下逐渐演化成了一种执着,严重影响到了他的道心。
“道心不稳,剑道难成。”
他的师父真无道人曾经便如此开解过他。
“放下,也是种缘法。”
可惜!直到今日,李修远仍未能放下心中那股执念。而且在听闻有人登顶的消息后,那股执念便再也遏制不住的疯长。
“为什么?”
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这三个字。
想他李修远出生时天降祥瑞,七岁悟道,十岁蜕凡,十一岁便登山了缘生山,但这一切都止步在那距离缘生山山顶只有一步之遥的最后层一台阶上。
他痴迷于修行,把修行当成了全部。因此也得了个“李痴儿”的别号。
可这又如何,他的道从那刻开始便不再圆满,修为境界也一直在原地踏步。
无论他如何努力的修行,还是无法踏出那通往真人的脚步。
他已经在道人境停留了足足六载,实在是太久了!
他再也等不了了。
所以,他今日才会彻底的放下骄傲,虚心的来向这位刚刚入门不久的道一祖师来请教。
他想迈出那不曾迈出的一步。
等待是漫长的。
因为柳建仁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渡过那最后一步天梯台阶的。因为他是直接出现在山顶,又何来登山一说?
思前想后,柳建仁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毕竟不能坑同门晚辈啊!
“我不知道。”
这就是柳建仁给他的答案。
“不知道?不知道!竟然是不知道。”李修远默默的念了起来,良久才恍然大悟般叫出了声,“难道最后一层台阶便是忘却所有,道心清明,遵守本心?”
“哈哈……原来如此!”
一刹那,李修远内心缠绕已久的执念飘散如烟,他的身体感觉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而他的道心,至此再无桎梏,恢复圆满如初。
一柄剑从他的眉间飞射而出,带着无可匹敌的锋芒,傲视苍穹。
他的本命剑胎终于形成了。
喜悦过后,李修远很快就恢复了本心,并真诚的向已闪躲到了一旁的道一祖师道谢。
“弟子拜谢道一祖师。”
“不,不……不用谢,还有麻烦你以后请叫我大师兄。祖师,祖师,把我都叫成老头子了,我很老吗?”
柳建仁很谦逊,半开玩笑的同这位让他吓了一跳的李修远说道,以示亲切。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脸上则挂着一幅心虚至极的表情。
“李修远,你可千万别再追上来啊!”
但是柳建仁才刚跑出几步远,身后就传来了李修远的声音。
“大师兄,大师兄……请等一下……”
吓的柳建仁赶紧撒丫子跑路,一二一,跑的那叫一个快。
见到大师兄那越来越渺小的背影,李修远无奈的放下了手。
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块白玉,那原本是他想送给大师兄的贺礼。
如今看来,只能是算了。
待柳建仁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道口,李修远才返身御剑而去,嘴里不禁发出了连连的赞叹。
“大师兄,可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