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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剑来

“小妹,这是熊猫,给它取个名字吧,等驯服它后,以后你就骑着它上街,多威风。”卓微牵着胖乎乎地穿着花裙的小妹,来到后府竹林,一头黑白色巨兽坐于地面抱啃着青尖竹。不亦乐乎。

“熊猫?”卓盈盈眨眨眼睛,而后努力搜刮着肚中的墨水,希望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黑白色巨兽听到这两字时忽然愣住,嘴中的竹子忽然不香了,它将其放在地上,而后走近铁笼,一声咆哮,生生将其扯弯,硕大的身子极为利索地爬出。

卓微直接吓呆了好么,这铁笼有多么结实他再清楚不过了,花了五颗海珠才从百兽苑买来的,就是十个大汉在此都不能撼动分毫,结果这家伙轻而易举地就…就出来了?

卓盈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拍着双掌就跑近了去,看得卓微冷汗直冒,但他不敢动,很明显,巨兽是朝着他来的,卓盈盈睁着大眼睛,脆生生地道:“停下,让我上去,不然让我哥揍你。”

一股子凉气自脚底直窜脑门,乖乖,都给她惯坏了,说话霸气,可霸气归霸气,自己啥时候变这么厉害了,要是带了剑还能过几招,没带剑不得一巴掌给拍废了!

让卓微愈加惊恐的是,巨兽果真停下了脚步,它似乎能听懂人话,莫非是妖!

念头才动,卓盈盈脸上也微露笑容,然后…她就被一爪子给拍到一边去了,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没了动静。

没了动静。

“小妹,小妹…”

一声声,没有回应。

巨兽伸出爪子人性化地摸了摸头,随后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恍然。

卓微手足冰凉,眼神中冒出愤恨的光,他后退两步,怒喝道:“小六拿剑来。”

有着脚步声渐显。

巨兽鄙夷地看着少年,忽然一巴掌拍了过去,明明有着三米远的距离,厚厚的巴掌却在一瞬间迎面拍来。

卓微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少爷!小六来晚了!”

巨兽翻着白眼,看着身前躺着的十多位人类,颇为无奈,它忘了,自己可以说话的昂,出来太久,人…熊都快傻了。

犹记得当初随着老和尚踏足各大星球时,谁不喊他一声小圣兽,可惜老和尚走了,自己只能整日整日地伪装成一头灵智未开的憨熊,与野兽们一起过日子,前几日若不是有位大妖路过,嫌它太丑给了它一巴掌,他又怎会被区区几名凡人给抓进笼子里。

不过,这娃娃是怎么知晓本圣兽体之名的,难不成,是曾经哪位仰慕过自己的小仙后人?

熊猫念头一动,卓微的意识便徐徐苏醒过来,神色微微迷茫。

“你怎么知道本圣之体名唤熊猫?”

“地球人谁不知道…”

“地球…地球…你是地球人?”

“是的。”

念头一动,卓微再次晕了过去。

“那地方,好久没回去了。”熊猫热泪盈眶,伸出一指轻轻点在卓微额头。

予他一段梦境。

浩瀚无际,幽暗深邃的虚空之中,有无数陨石划过,依旧寂静无声。

似乎过了很久,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卓微睁开了眼,而后看到了身前这番奇景,惊疑不定。

忽的有所感应,向身后看去。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提着淡青色酒壶坐于熊猫身上朝他缓缓走来,当然,只是看似缓慢,其一步不知越过多长距离,难非所想。

“这是哪里?”卓微皱眉开口,听不见自己任何声音。

“你是谁?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老和尚双目望来,声音懒散飘渺,震地虚空泛起阵阵涟漪。

卓微下意识想开口,心口处却冒出数丈金光,一道形似自己的巨大虚影若隐若现,它嘴巴开阖,将所问一一道来:“我名卓微,从地球来,将归地球去。”

卓微惊愕,只是自己难以动弹半分。

“如何从地球来,又如何归地球去,所谓何?”

“寿命只剩下七天之时,有仙人出现……”

“众生皆苦,长路漫漫,此当善念,若你最终只为一介凡人当如何,种种念想无法抚平如何。”

“虽死,留憾。”

“你可愿承我一身仙道,守地球千载?”

此问,虚空再归一片寂静。

金光虚影陷入沉默。

老和尚也不急,拍了拍坐下巨兽,饮起酒来。

于此时,一道青衣人影踏破虚空,出现在卓微身旁,他周身模糊,似乎不属于这方空间。

“我之道,不为自己所修,那将毫无意义。”

话落,老和尚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正当如此,正当如此啊!”

虚空忽然倒悬,旋转,一点光芒迅速放大。

……

卓微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一位大夫才提起药箱离开。

小六一脸惊喜,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瞅着都快急哭了,卓微连道:“别急,你慢慢来,小妹怎么样了?”

“小姐…小姐方才被老爷哄着去了大街。”小六道。

“她没事!太好了!”卓微松了口气,正想笑起来,忽地止住,脸色异常严肃:“那只买回来的熊呢?”

小六一脸疑惑,道:“小少爷,我们没买什么熊啊?”

“胡说,怎么可能,昨日下午我们一起去百兽苑买的黑白大熊,花了我五十颗海珠,加上那牢笼,一共五十五颗!你忘了吗?”

“小…小少爷,小六不敢,可是您前天不是买了一只兔子吗?一只金毛兔子啊…”

“前天…”卓微念叨了一句,忽然安静下来,起身穿衣,走出房间。

卓不平与卓夫人自然是好一顿叙说着自己的担忧。

走出府门时,卓微道:“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你精气不佳,稍稍修养就好了,小少爷不用太担心的。”小六以为他在担忧自己的病情,连安慰道。

百兽苑。

“卓少爷怎么来了,前日那只稀缺罕见的兔子可是博得了您的喜爱?”

卓微不语,只意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来,乌管家被看着心尖都有些发凉了,只好强笑道:“卓少爷莫非看上老奴了,可惜老奴已有家室,年纪已大,实在是不够您折腾地呀!”

卓微皱起眉,有些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乌管家心里一个咯噔,急道:“老奴不瞒您说,自己患有多年的寒症,这玩意可是会传染的呀!”

卓微莫名其妙,与小六离去。

孟府大门处,卓微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乌管家的意思,敢情他认为自己有龙阳癖好。

“何事啊?”

“孟大少爷,那只兔子你要吗?”

“滚——”

孟三解将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冷冷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我孟府也敢折辱于我,那只兔子你买去我服,可若是想凭此来让我做些什么,绝无可能。”

卓微拍开小六欲要抽剑的手,面色平静地离开。

夜稠星稀,清凉气卷来。

屋顶之上,卓微枕着双臂,迎着风儿,仰望星空。

据自己小妹所说,自己领她去给金毛兔子取名时忽然晕倒,然后第二天才醒来,这份说辞,全府上下一致如此。

弄得他的怅惘了。

熊猫是真的吗?

那梦是真的吗?

那位仙人也出现了…

捏着胸口处的念珠,卓微慢慢平静下来,卓不平说这是与他一同降生的吉祥玩意,要好好看护。

“地球…和尚…熊猫…金毛兔子…仙人…”

卓微躺了一夜,有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形成,“也许,小妹她们都被纂改了记忆。”

不过,还好她们没受到伤害。

他们…是从地球走出来的吗?

最重要的一点,梦境里他答应了那个老和尚,是不是真的可以立地成仙!

这样的好事情,着实有些梦幻。

卓盈盈非常喜欢那只金毛兔子,整天抱着它去学堂,大街上,柳桥旁玩耍。

卓微把这次事件抛之脑后,平日里便是听曲,翻书,阅览洋星地理,纵观各仙门传说。

一月后。

乌于镇附近的花山峭壁处,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他们半隐于虚空中,不露面目,为首一人语态张狂,周身上下磅礴法力如潮汐般涌动。

“嘿,一道剑灵也敢在我洋星威风十五年,若不是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上,早便将你抹杀,你可还不知道吧!你家主人已被圣人镇压。”

“今日,你也逃不掉了。”

灰袍剑童面无表情,“主人无敌于当世,就是圣人又如何,一群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大。”

“嘴硬。”其中一人喝道。

声音未落,便有着众多绚烂的光柱击穿虚空,讯息而至,大地轰隆,有如地龙翻身,山体顷刻间崩碎坍塌。

灰袍童子掀飞压在身上的巨石,重新出现于众人眼中,他衣袍破烂,迎风猎猎,双指滑过额前,一道剑光探出,斩于虚空,于此同时,天上众人身周齐齐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好生了得的剑意,连我等所布大阵都能破去,诸位,都不要留手了。”其一人道。

灰袍童子忽然激动,下一息,一道声音从天而降,霸气绝伦,“剑来!”

众人色变。

卓府中,正抱着一本书籍详读的的卓微被异变所惊动,他的胸前,玄色念珠急急颤抖,散发道道光晕。

每一道光晕扩散,他都感觉灵魂被洗涤了一般,说不出来的舒畅。

这一日。

虚空各族骇然。

圣人被斩去一指,退其千里,青空剑斩周九星头颅,安然离去。

是否安然,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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