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小粥通常是无味之食,笺南在旁侍候着,一遍遍的磨着香炉金风香的烟灰,时常会有灰落在他细长的指上。
我看见窗外的雪已然是早停了,但湖面上仍然结着结实而平滑的冰,时不时会有机敏的小雀停留在枯梧的乌黑枝桠上,嫩黄的尖嘴抽搐般的向前伸展,似乎在寻找他们所向往变成的美丽翎雀。
“伯亨的伤势可有碍?”我缓慢用金勺子搅着米粥,问道笺南。
“已是上了金创药,想来是无事的。”他此时已抚平了香灰,拿着剪子细心修建葱然茂密的松枝竹。
西域入汉原本是不会这些的,笺南原本也不再公主府当差事,约莫十一二岁时在画廊为王公贵戚作画,后出类拔萃被父皇赏识,调差到我的身边一直陪伴我。
“公主,粥快凉了,微臣捧着去金炉旁热一会儿罢?”他见我在发愣,出声提醒。
“笺南。”我出声叫他,他抬头来应,捧着瓷碗的动作戛然而止。
“谢谢你。”
谢谢你教我画画,侍候我,照顾我,以及
陪着我。
笺南展颜,道:“公主何出此言,是微臣的本分罢了。”
他微微弓着高大的身躯,眉眼里是数不尽的温柔。
我眨眨眼,示意他俯身听我说话。
用手遮住唇角,小声问道:“所以你送给我的生辰之礼到底是何物呀?”
我看着她的唇角上扬,眼眸弯弯的,没有应答我的话,捧着碗将此置于它的顶上,用蒲扇微微煽动着风。
“公主会明白的。”温润的话语入耳。
“是耳佩吗,还是手串,亦或是香袋?”我不死心的穷追不舍。
“是我们西域的玩意儿,不值钱,公主莫要放在……”
“那我也是欢喜的!”我还未待他语断便着急说出口,急不可耐的。
“往年你都未曾赠予我,我…我就是……”说到最末的声音愈来愈小,低头转动着两根葱指,紧张的舔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