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什么了?”李攸也没多想,张口便问。
阿森则是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李攸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急忙提升了一个调门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觉得,问题不是出现在老船长身上”,阿森说完,看着李攸说:“当初船长疯了的事情,其实是端木自己跟我们说的,除了她之外,都没有亲眼见过醒着的老船长。”
李攸没有听明白,猜测地问:“你的意思是,端木是故意让你们以为他疯了?那她图个啥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都不会想到那个真菌的神经毒素的事儿,再怎么说,也不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虽说我专攻物理学,但也知道神经毒素的作用不可能这么高端。”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森着重的将自己知道的,有关神经毒素的知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李攸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但最后阿森的总结,他倒是听明白了。
大多数的神经毒素,都是影响神经中枢系统的毒素,轻则手脚麻木,说话困难;重则失去知觉,甚至死亡。
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不会使一个人发疯。
“啊,啊嚏!”
见李攸可能赤裸着上身,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阿森好心地说:
“你去屋里,在你之前躺着的窗下面,找到一个行李箱,里面有我的备用宇航服,先穿上别冻着了。”
“行。”打了两个喷嚏后,李攸晃晃悠悠地朝屋里走去,刚弯下腰,身后再次传来的阿森的声音,说是在箱子里还有一副电子手铐,也一起拿过来。
二人忙活了半天后,将老船长弄到椅子上,接着从手到脚都牢牢的铐住。接下来,就是等待他苏醒过来,那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在撒谎了。
“你在这看着他点儿,我去看看咱们离火星还有多远。”阿森说完,便踉跄地朝驾驶舱走去。李攸也答应了一声,随后整理着刚刚上身的宇航服。
要说这套紧身服,看着挺恶心的,但穿在身上倒是蛮舒服的。只不过,裆部些许有点紧吧。
衣服是红与黑的配色,堪称经典;一体式的设计,穿着的时候比较困难,可穿上之后,就好像是另一层肌肤一样,没有任何阻隔感,无论怎么活动,都不受限制。
“太好了,现在已经可以看见空间站的位置了,我减慢了飞船的运动速度。在我洗澡回来前,你就好好盯着他。”
阿森回来后,边走边说,见李攸点了头之后,便径直走进了休眠仓,临进去之前,还叮嘱着,如果老船长醒了,第一时间要叫他回来。
“哗哗啦啦”水声传出来之后,李攸开始琢磨起眼前这个男人。心说刚才短暂的接触,发现他的逻辑思维,并没有任何问题。
那端木为什么要告诉大家说他疯了呢?导致一个人被强制休眠了不知道多少年,换做是谁肯定也会受不了的。这不疯,都得给逼疯喽。
李攸在脑子里面进行各种假设的时候,他的眼睛无意间看见了船长的手指上缠着一圈纱布,这种情形,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而浴室里的洗澡声也戛然而止了,看来只有等阿森出来,两个人一起研究这件事儿了。
还没等到他的出现,李攸一直盯着看的船长的手指,忽然动了下。再瞧他的脸,通过眼皮下眼珠的转动,猜测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李攸急忙起身想要去喊阿森,忽然间觉得手腕被人钳住了,低头察看,发现老船长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嘘!”只说了这么一个字,老船长再次将眼睛闭上,捏着李攸腕子的手,同时也松懈开,耷拉着垂在两腿中间。
“怎么了,醒了没有?”
现在的李攸算是真正的左右为难,他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个刚揍了自己的船长。可说实话,李攸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将其醒过来的消息说出去。
“没,没有”,李攸终于下了决定,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正站在真相的面前,两者之间,隔了一道纤薄的沙,只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便知道后面真正隐藏的东西是什么了。
阿森并没有对李攸磕磕绊绊地话语有所怀疑,只是点点头,看着老船长道:“哦,咱来轮流守着他得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来换我。”
“还是你先去休息得了,我这从来没睡过这么久的觉,现在异常亢奋,哈哈哈!”李攸这么说的目的,单纯的是为了支开他。
而阿森也没推辞,只是走之前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用耳机叫他就好了。
阿森将门关上之后,李攸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里面的风吹草动。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后,也没有听见里面有异常响动,李攸转过身子,走到了老船长身旁,悄声说: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李攸话音入耳后,老船长顿时睁开了眼睛,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这阿森不对劲儿,你千万别信他的。”
“此话怎讲?”
想到端木说老船长发疯了,阿森说端木的话有问题,这下子老船长又说阿森不对劲儿,李攸都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
可船长说话时候的眼神,和故意装睡的行为,也就代表他的思维是正常的。所以,他说阿森不对劲儿,极有可能是真的。
而端木骗大家说老船长发疯,也必定是在掩饰什么。
“哼哼,琳琳跟没跟你说,端木和阿森是兄妹关系?”
什么?他俩是兄妹,可是,阿森刚才还在把黑锅往端木身上推,既然二者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攸看着老船长的脸,想诈一诈他,转变成了不屑的表情道:“够了,我知道你是在挑拨离间,想让我们反目成仇,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对吧?”
“呦呵,小子,你会的成语还不少?”老船长摇摇脑袋说:“只不过,光会成语,是没用的。你有没有注意观察过这两个人的手指?”
“手指”,李攸将目光投向他被纱布缠着的手指,纠结半天后说:“手指怎么了?”
老船长刚想要哈哈大笑,却发现不合适,急忙闭上了嘴,接着他叫李攸将自己手指上的纱布取下,叫他看看有没有印象。
他半信半疑地将纱布解开,见到他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出现了一个环形的疤痕,在纱布里还沾有斑驳的血迹,忽然想到了关键的点。
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晕血症,刚想发声,便迷迷糊糊地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