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如出了肖府的后门,环顾了四周,见无人跟随便向城南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是宋府。
“是谁在那儿?”宋府的守卫问道。
“是我,兰如。”兰如回答道。
“哦!是兰如姑娘,这么晚了所为何事!”守卫小心翼翼的问。
“夫人思念老爷和大少爷,命我回来看看捎句话儿!”兰如寻了个理由。
守卫开了侧门让兰如入了府,兰如便径直走到大少爷的房间,叩了叩门,那男人便开了门,见是兰如便让她进来了。
“何事如此着急这么晚了回宋府。”那男人面容疲惫地问道。
“夫人给您一封信,希望您亲启”兰如的表情倒是很平淡。
那男人接过信封,打开了:阿兄自执,数月不见甚是想念,望阿兄明日去拜会堂兄宋知乡,告知侄儿化名宋虎在肖府中。
宋自执思索了片刻,他不明白为何一向看淡亲情的宋玉枝要告诉宋知乡的儿子在何地。但是碍于自己亲妹所求,便只得答应。
“兰如你告诉阿妹,事情我会妥善办好。”那男人疲惫难消便让兰如回去了。兰如行了礼便离开了宋府。
次日一早下了早朝,宋自执便去了太医院打算去找宋知乡。
“自执来了,快来堂中坐下。”宋知乡看宋自执来到太医院连忙招待。
“知乡近来可安好,怪我这当堂兄的极少关心你。”宋自执寒暄了一番。
“今日来所为何事啊?”宋知乡满脸笑意。
“阿妹玉枝昨日特意叫我来寻你,告知你,侄儿现在在肖府。”宋自执也开门见山。
“此时当真?”宋知乡惊诧不已,自从逼儿子宋璆鸣读医书,儿子离家也已两年有余,多方打听都不知道儿子究竟身在何地。若是真的在肖府就好了。
“当真,知乡你多年未寻到,是因为侄儿化名宋虎从了军。如今跟随肖子谦出征归来,便居在肖府中。”宋自执说。
“谢过堂兄和阿妹!”宋知乡连连道谢,宋自执知话已经带到了便拱了拱手离开了太医院。
南宫冉,宋虎和南宫姝三人在老太公的门前坐着歇息,已经是午后,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南宫靓端了些绿豆解暑汤过来,一并坐下歇息。
“不知将军在那迢狱中如何,明日阿姝你还是去看看吧!”南宫靓温柔的说。
“我也正打算过些时日去看看他怎么样,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南宫姝提议。
“我和璆鸣还要照料着老太公,以免那女人又来惹是生非。”南宫冉笑了笑说。
“我也不去了,我帮着他们打个下手。”南宫靓看了看南宫姝微笑着说。
“既然如此,明日我独自去吧。”南宫姝也知道自己去看他他可能会更有力量同奸佞小人斗下去,所以定是要去看一看。
“宋公子,有人想见您!”一位女婢过来通传。
宋虎让几人稍等片刻便跟着女婢出去了。几人便继续聊着天。
此时的迢狱里,肖子谦被绑在柱子上,肖子舜在对面的案台上坐着。
“肖子谦你也有今天啊!”肖子舜满脸坏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肖子舜……”
啪!一个耳光扇到了肖子谦的脸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牢中,肖子谦的脸上一个红紫色的掌印愈发明显。
“肖子谦,你现在不是什么将军,要叫我主事大人。你要记住你在这暗无天日的迢狱中,你就是一条狗!来叫声‘大人’听听!”肖子舜抓着肖子谦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肖子谦一言未发,接连两日的酷刑,已经让肖子谦精疲力尽。
“我让你叫!”肖子舜恶狠狠地大喊。
肖子谦已经满身伤痕,有鞭子抽过的伤痕,有烙铁烙过的烙印,有棍棒捶打的淤青。有的伤痕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成暗紫色,有的伤痕的血还在向下滴,后背的淤青也因为力度过大皮肤里的血久淤不散。原本干净洁白的内衬,此时也已经满是污垢和血污。肖子谦力竭昏睡了过去。
哗~肖子舜见肖子谦昏睡过去,拿着一桶水泼向了肖子谦。冰凉的水唤醒了肖子谦昏昏沉沉的大脑,无力地睁开眼睛。因为伤口的剧痛,肖子谦微微皱起了眉头。
“肖子谦~被冷水泼的感觉不好受吧!水里我还加了盐巴,这种感觉是不是痛彻心扉!”肖子舜在不断的挑衅。
“肖子舜,你不要太……过分了……”肖子谦断断续续地说。
肖子舜抓起肖子谦的头发,用拳头打在肖子谦的肚子上。肖子谦的脸痛苦地揪成了一团,鲜血从口中流了下来,口中的腥甜味让肖子谦的意识再次模糊了起来。肖子舜叫着:“让你叫我你就得叫!”肖子谦依旧是一言不发忍着疼痛。
但是肖子谦昏厥过去,肖子舜怕自己将肖子谦在牢中审讯致死,便让狱卒将肖子谦拖了下去。
肖子舜端起一杯酒,满饮而下,心里暗爽:肖子谦啊肖子谦,失去了权势你也不过如此。树倒猢狲散,这朝廷里你没了权势,在肖府你也不过是个罪臣而已,家主之位迟早是我的!
已经傍晚,天边的红晕也渐渐变暗,老太公也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南宫冉便
给老太公喂着药,便听到门口有些声响。南宫冉担心是有人来使坏,便放下了手中的碗,随手抓了一把长刀开门查看,发现不是别人,而是宋虎。
“璆鸣,你吓了我一跳,我先去给太公喂药,你等等我吧!”宋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未回答。
“喂!璆鸣你怎么了?璆鸣!”宋虎的思绪被南宫冉的呼唤拉了回来,但也只是愁眉不展地轻声说:“我等你,你去吧。”
南宫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把药喂完再说,便回了老太公的房间。老太公依靠在床榻边。
“丫头,你去看看他吧!宋虎那小子可是很少会走神的,药我自己喝!虽然我一把老骨头,但是自己喝药还是可以的!”老太公面带慈祥的笑。
“我服侍您吧!您身体要紧!”南宫冉端起碗来。老太公一把夺过药碗,冲着南宫冉努了努嘴,开口道:“你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南宫冉笑了笑,嘱咐了半天才出去。
南宫姝南宫婧也都在外面,宋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满面愁容。南宫姝南宫靓面面相觑,也不知为何他见了个人就变成这样。
“璆鸣,有什么事,你跟大家说说,我们一起分担才是啊!”南宫冉连忙安抚宋虎。
“没事没事,就是……算了。”宋虎吞吞吐吐,南宫冉感觉到宋虎的为难。
“璆鸣,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说,但是你要知道,我们也是一同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我们希望能和你分担。”南宫冉连忙安慰。
“我觉得我不该隐瞒,所以跟你们讲,刚才是家父来找我,说让我回家住。”宋虎说道。
“回家是应该的,要多陪陪令尊才是啊!”南宫姝说。
“但是,家父并不知道我在肖府。而是宋玉枝告诉我父亲的。”宋虎面带苦笑。
“宋玉枝怎么会认识令尊的啊!”南宫冉连忙问道。
“一开始我也迟疑,为何宋玉枝能和家父来说此事,直到我问了家父,家父说宋玉枝的兄长宋自执也就是当今的吏部尚书,正是家父的一位堂兄,我自小不知此事。按照辈分,宋玉枝是我的姑母。”宋虎说完这段话,便将头埋进臂弯里。
“吏部尚书宋自执,就是他给肖子舜安排了官位,以肖子舜的为人不可能做刑部主事。”南宫靓分析道。
“我很担心,若是宋玉枝来找麻烦,我不能拦,也不能忤逆,就因为她是我的姑母。”宋虎脸上就像写了大大的愁字。
“没关系,有我们呢!别为了这种事情发愁,凡事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南宫冉连忙安慰着宋虎。
宋虎现在内心煎熬,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面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面又是有着亲缘维系的姑母。到底是为了亲缘去选择背离正义,还是去为了正义不息大义灭亲。
“璆鸣,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你身后,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南宫冉拍了拍宋虎的肩膀,整了整他的衣襟,笑着对他说。
“对啊!她说的对!相信将军也会这么想的!”南宫靓也表示了宽慰。
夜晚降临,天上的星星躲在云朵里也是暗淡无光,南宫冉在想,如果世上没有这么多争斗,没有那么多利欲熏心,会不会自己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会不会比现在好得多。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既然生于此世,如果不争不斗就活不下去!不让敌人吞掉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反抗,为了庄主,为了在乎自己的人,更是为了自己。
转眼间,漫长的黑夜过去,迎来了又一个黎明,南宫姝带了点好酒好菜,备了些银两便出门往迢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