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从背后拥住刘邦,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从未认真感受过的一切。
“出嫁从夫,若夫君胸怀天下,雉儿自当全力相助。”
她是个富家的千金,因为一面之缘便让自己爱上,连刘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女人,她有男儿的刚毅有男儿有别人没有的智慧和胸怀,那日,她站在吕公府前的石阶上被自己仰望时,便被她居高临下透射出的英勇之气折服。
回过身,刘邦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下颚贴着她的十字髻上:“你是个富家千金,跟了我要你受苦了。”
苏敏闭眼微笑,双臂拦他更紧,“古人有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执子之手何惧与子偕老。”
微弱的烛光灯下,墙壁上的火烛映在上头温暖舒适,窗外有风吹来引得烛火迅速跳动,她的脸,映出一丝米黄,刘邦看的出神,拦着她腰肢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抚摸起来,一层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褪下,她诱人的胴体在夜色的陪衬下印入眼中。那一晚,二人在温暖的帐内无尽缠绵。
赵子儿急匆匆从远处跑来,进了房门慌忙将门掩上,喘着粗气迟疑一会儿便冲进里屋将正在熟睡的管嫜晃醒:“起来,起来!”
管嫜朦胧着双眼坐起来吱唔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杀了她,杀了她!”
赵子儿双眼狠毒的盯着管嫜,管嫜觉出此事重大,睁大了眼睛清晰了思维又问:“到底怎么了。”
她咬了咬嘴唇,恨恨道:“一定要杀了她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什么若自己荣华富贵一定袭满四周,呸!都是假话!现在她倒是好了整日吃香的喝辣的又有魏王这个痴情郎陪伴左右,她薄兰泽早已经宠冠后宫,还有什么不满意?哼,我不会再相信她的鬼话了,我要取而代之。”
管嫜依然不知道赵子儿所言何事,昨日她当值时染了身子抱恙在床一直休息在现在,还未醒来就被赵子儿拉起来听了这番话,直到现在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她情绪波动太大,管嫜也不好直接问她原由,默了一会儿她才说:“是不是兰泽那儿又有什么动静了?又被册封了?还是…”她不敢再说,怕就是怕,怕什么来什么。
“哼,那个狐媚的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让魏王一直随在左右不肯离去,今日我去朝华殿时正巧碰上太医官,太医官说薄兰泽居然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赵子儿愤怒的话说不完就开始咬牙切齿,怎么可以,一旦这孩子生下依照着魏王此刻对薄兰泽的宠爱是男是女都会吴尚荣耀,若这一来,自己根本无法接近魏王,那宠冠后宫的人就只有薄兰泽一个,一个是魏王的妃魏国未来的皇后,一个,却是魏国宫中人见人踏的宫女。
自打薄兰泽成为魏王的薄妃之后赵子儿就一直铭记在心,薄兰泽生的不算是个美人,却玲珑清澈,望一眼赏心悦目,在一眼心旷神怡,赵子儿倒是生的娇媚小巧玲珑,可有句话叫相由心生,这样的女人自是不招帝王喜欢。薄兰泽心地善良,自打当上了薄妃之后也没少照顾她们,管嫜倒是知恩图报,可在赵子儿日夜不间断的熏陶下也开始萌生嫉妒之心,虽嫉妒,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薄兰泽的不好,毕竟曾一同立过盟誓,若她真记得那嫁入魏宫这半年就应该将其二人呈献给魏王,可见,半年了那边都没什么动静,她是真忘了。可她是真忘了吗?管嫜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若是忘了那边罢了,若是成心,那这可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罢。
管嫜看了两眼赵子儿,推了下她:“既是她有了身子,日后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管嫜一惊:“子儿,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因为一个名分害了我们的姐妹可不值得!”
“姐妹?”赵子儿冷笑一声:“她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做成姐妹?若是真的心甘情愿我们此时早就是魏王的妃了还轮得到她耀武扬威!”
“那,你究竟想怎么办啊。这孩子是一定要生的,可一旦生下来就后患无穷了。”
赵子儿瞧了管嫜两眼勾起唇角:“那我就让她生不出来!”
薄兰泽带着侍奉的奴婢回了朝华殿,门口的小太监急忙忙跑到面前禀报,“薄妃娘娘,魏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魏王来了为何不去御花园禀报。”薄兰泽轻责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太监连忙哈腰:“奴才知错。”
进了朝华殿魏王正在灌溉窗台的几盆泽兰花,薄兰泽笑道:“魏王若是再浇,那泽兰花就被淹死了。”
魏王回头,笑着放下手中的花洒理了理广袖道:“刚有了身子别一有时间就乱跑,看你什么时候才有个当娘的样子。”
薄兰泽提裙上了台阶与魏王并肩,蓝色的绸缎通过太阳闪闪发亮,“今日天气甚好,我就让宛儿带我去赏了后花园刚开的牡丹花,太医官说了别因为有了身子就卧在榻上终日不动,对胎儿不好。”
魏王蹲下拦住薄兰泽的腰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来让我听听。”
“哎呀下人们看着呢!”薄兰泽急忙说道。
“我是孩儿的父王还怕他们不成!”
实在拗不过,薄兰泽也只好任由了魏王。抚着他的头,看他此刻像孩子一样贴着自己的腹部倾听里面更小孩子的声音,脸上弥漫着幸福,幸福之中还夹杂了些许兴奋。有些话到了嘴边终是说不出口,她不知道,一旦说了这话后果如何。
“魏王。”薄兰泽犹豫一会儿终是张口说道。
“嗯…”
“后宫之中妃嫔本来就少,如今我又怀了身子,妾身就想…妾身后宫还有两位妹妹,模样可人生得俊俏,在我怀胎十月的日子里要她们侍奉魏王可好。”
魏王直起身,“我可是你的丈夫哪有妻子把丈夫置之度外的道理,若是真喜爱三妻四妾本王早就充填后宫了,还用等到现在?”
“可传宗接代也不是妾身自己就能做到的,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魏王为了妾身都把三宫六院给废除了,我…”
魏王急忙掩住她的口,“爱妃知道为什么那日花园之中有三位女子唯独本王就看上你一个了么?她们生的不算丑陋,可本王就是钟情于你,且不是那宫廷流传相士曾算过的你有一统天下荒谬的谣言,单凭尔等的面向便足以要本王知道何为优劣,相由心生,面向端正五官整齐者心地才为善良,一个面向妖媚,一个呆滞无趣,唯独你,才是本王心中的倾国倾城啊。”
“可…”薄兰泽道:“妾身也算不得漂亮。”
“本王更注重爱妃对本王真挚的心。”
薄兰泽听罢一脸欣慰,重新回到魏王温暖的怀中,她又道:“妾身想回去住上几日,自从成了魏王的妃还从未回去过呢。”
“回吧,哪有进了宫就永不再见爹娘的。”他轻轻拍打着薄兰泽的背,满心怜爱。
不过几日,薄兰泽带着婢女宛儿乘坐魏王精心备下的辇车出了魏宫。家还是那个家,除了装上了一块新的牌匾别的一丝改动都无,母亲喜好安静,魏王赏赐的庭院里只有三三两两个下人在角落打扫,提裙进入,对面一阵热风拂过。
“薄妃娘娘回来了?”角落里一个下人说道,声音从起初的毫不相信到不容质疑的坚定,丢下手中的扫帚边跑边喊:“薄妃娘娘回来了!薄妃娘娘回来了!”
内堂,母亲正招待客人,一见薄兰泽提裙而入惊愕万分,“兰泽?”
薄兰泽立刻行礼:“女儿拜见母亲大人。”
话音未落,薄母侧身拉过一位白衣相士,“许负先生是我朝著名的相士,相术精准如神,为娘本想过些日子就带许负先生入宫为薄妃娘娘相命,今日薄妃娘娘倒先回来了。”
“相命?”薄兰泽坐下“如今我日子过的闲适,无须相命。”
“哎~娘娘有所不知,许多人想请先生还都请不得呢,既然娘娘见了那就让许负先生为娘娘算上一卦如何。”
有谁不想知道自己日后是福是祸,单凭魏国宫中那两位好友便足矣让她心有余悸,薄兰泽想,算算吧,不图为这江湖术士的一席之话,单图个安心也是要得的。
“那就有劳相士了。”
薄母满心欢喜道:“是啊是啊,快请相士来为小女相面,看她能否在魏宫之中出人头地。”
许负惊闻薄兰泽回府之后就再未敢抬起过头,直到听见她说出这话才敢抬头面见,不面见则罢,一面见顿时大惊失色,道:“何止是在小小王宫出人头地那么平常?她日后还要生下天子,成为世间第一贵妇人!”
“生下天子?”薄母欣喜万分道:“若真是生下天子那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薄兰泽也有和薄母一样的问题,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好再问,眉头微蹙着坐在凳子上另有所想。
身旁的薄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揣着一副激动万分的心也是心有所想,若我的女儿能产下天子成为全国第一贵妇人,那日后夺定天下的人不就是魏王吗?越想越是高兴,这可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恩宠让她死都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的女儿居然也能有这般的大福气,都说许负是举世闻名的相士果然名不虚传,若真如他所说,到那时可真是承蒙厚爱了。
苏敏在暑季产下一名婴儿,产婆抱着她的孩子跑到刘邦与刘母面前兴高采烈的说道:“恭喜恭喜啊,是个女儿!”
刘邦自幼喜爱女儿,抱着便是不撒手,前有早年间前妻产下的刘肥,后有如今吕雉生下的女儿,儿女双全这一生还有什么奢望呢。走到苏敏面前,看一眼婴孩看一眼苏敏,问:“你说,给个什么名字好。”
经过数时辰生产的苏敏早已经是精疲力尽,看见刘邦这么问她,自己沉了半天才缓缓张开口缝,“我早就说过,若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她们一辈子快快乐乐,既然是个女儿,就以‘乐’为名。”
“刘乐?”刘邦嘴上念了几遍:“哈哈,好,好名字,刘乐...”
吕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吕雉,历史上遗留的历史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历史?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吕雉是个残暴厉害的女人,专政十六年,她以残暴治理天下,以恶毒惩治六宫,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具有君王的一面,闻声变色。可谁又知道,丈夫英年早逝的吕雉,不但用肩膀扛起了半壁江山,还用睿智和敢想敢做的勇气为日后的刘家子孙铺了一条华丽的星光大道。我们从刘邦起兵开始说起,那时候的吕雉已经珠胎暗结有了刘盈…
苏敏在房里织布,准备用剩下的布片为刘肥绣做新衣,外出数日未归的刘邦夺门而入并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行囊,苏敏急忙起身跟上前去询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刘邦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前几日押送徒役去骊山,路上跑了几个,人数不能全部送去到了地方也是一条死罪,我索性把他们放了任其自生自灭,这放走徒役的消息一定会传到上头耳中,与其坐地等死倒不如先去躲避一下风声。”
苏敏脑中一热便拉起他为整理衣物俯下的身子:“路上可曾遇见什么可怕的事!”
刘邦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继续低头整理衣物:“都火烧眉毛了还能遇见什么可怕的事!”
苏敏又把他拉了起来大声问道:“我问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事!”
嫁入刘家几年苏敏从未用过这等音量和刘邦说话,见她如此,刘邦也定下了神开始找寻记忆,许久,他猛然想到:“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一部分徒役逃跑之后我准备遣散剩下的人,剩下的徒役见我重情重义便都留了下了,我即带他们向前行走,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巨大的白蛇横在路中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便一剑将它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