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孙昊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
“孙昊！”
女孩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原本愤怒的语气，却仿佛撒娇一样，听的孙昊骨头都酥了。
“小苏茜，怎么了？”
“还钱！”
听到钱字，孙昊瞬间清醒，恍然想起半年前向苏茜借了500交学费，之后自己忙于高考，他都快忘了。
‘反正交学费也不够，先把欠苏茜的钱还了吧。别让小姑娘心寒。’孙昊这么想着，缓缓勾起嘴角，调侃道：
“钱？什么钱？”
“你别给我装傻！”
“我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
“5000块，我妈病了，急着用！”苏茜声音带着哭腔，这会儿孙昊也慌了。
“别急，我想办法好吧，我想办法！”
“你快点，真的很急…”苏茜挂断电话，从书架里抽出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哪儿还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茜茜，别玩了赶紧吃夜宵。”
“知道啦，母亲大人，烦不烦啊！”
孙昊站起身，用手机查了银行卡余额，加上林淑琪汇来的200块，也不到900。
连续打了几通电话，全部石沉大海，孙昊的心沉到谷底，犹豫着拨通一串号码，等了很久才接通。
“有事？”
“我需要5000。”
对面传出笑声，好一会儿才停止，“你现在到迎秋路，奈尔武馆。”
电话挂断，孙昊看了眼时间，23:50。
下楼绕过自行车棚，来到小区门口打了辆出租车。
奈尔武馆是一座集运动、健身、娱乐为一体的VIP制俱乐部，孙昊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孙先生，里面请！”迎宾小生上前迎接。
孙昊走进大厅，地面光滑的能映出影子，这里根本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孙先生，久仰久仰！”经理走上前，替换了迎宾小生。
孙昊走进电梯间，电梯门缓缓闭笼仿佛隔开了整个世界。
电梯停在地下二层，孙昊踩上地板，经理关闭电梯没有跟上来。
通道灯光晦暗，顺着通道往前走，嘈杂声愈响愈烈，恍然间灯光大亮。
孙昊抬头看去，周围坐满了人影。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我们的特约嘉宾孙昊先生！”
“接下来，有请我们格斗场的十位勇士登场，他们是猛虎索亚！”
“推土机张开泰！”
…
“这就是你说的修仙者？”
“没错，他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那不是凡人该拥有的。”
“与虚无缥缈的仙人相比，我更想知道那些光柱是怎么回事？”
“那是神的领域！你知道光柱漫射到哪里吗？是整个钛阳系！整个钛阳系！”
“别激动，奈尔，待会儿把光柱资料整理一份，现在让我们欣赏比赛吧。”
孙昊深吸一口气，身后铁门被锁住，这里的人不敢明目张胆与自己过不去，但有求于人就必须承担风险！
“孙昊先生将独斗十位格斗家，让我们用热烈…”
主持人话音一顿，忽然激动道：“奈尔老板承诺，哪位勇士战胜孙昊先生，将提前终止契约。
让我们感谢奈尔老板的仁慈。
闲言少叙，比赛开始！”
索亚浑身古铜色肌肉，体型足足比孙昊大了一倍，他急匆匆朝前扑过来。
孙昊无奈挥出一拳，自己哪儿懂什么格斗？
看到挥拳动作，场上场下包括索亚本人，心中都迸出三个字——太差劲。
索亚知道自己赌对了！
滑步靠前，准备朝孙昊脸上来一拳。
却因为太过着急，脚步一挫，身体失去平衡，整张脸凑到了孙昊拳头底下。
嘭——
庞大身躯重重摔在地上，连地面都发出了震荡。
周围拳手目瞪口呆，主动把脑袋往人拳头上凑？你就算打假拳也不用这么拼吧？
孙昊晃动着手腕，开口称赞道：“厉害，你的脸真硬，撞得我手背生疼。”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假拳！”
“假拳！”
主持人按耐不住，连忙解释，“这是孙先生的神秘功夫。”
“骗鬼呢？”
“假拳！”
主持人不住用手绢擦手，蓝牙耳机里传来声音，他立刻兴奋道：
“孙昊先生实力强悍，奈尔老板临时决定，孙昊先生将以1对10，承诺不变！”
“好！”
观众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这十位格斗家是奈尔武馆的招牌，几十场比赛才打出来的知名度，如果全部栽到这里，奈尔这五年在A市62区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这笔损失至少得8000万，奈尔却没有半点犹豫。
“有点意思啊，你这真不是假拳？”青年身体向后靠了靠，审视着旁边的奈尔。
“他们没有留手，这是真实的比赛！”奈尔翘着二郎腿，染着火星的雪茄用力敲着烟灰缸。
“我对虐杀普通人没兴趣。”青年拉开啤酒罐，意兴阑珊道。
“他将会击败我的所有拳手，他是真正的修仙者！”
拳手们面面相窥，同时扑了上去。
利斧一击鞭腿甩过来，中途支撑腿扭动；推土机拳头击出，手腕略微旋转；猎豹伸手搭向孙昊脖颈，膝盖忽然发软…
小概率事件接踵发生。
二楼贵宾席。
“我的天，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真是神奇的夏国魔法！”
“好！”
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上身前倾饶有兴致的继续观察。
古代文献中有记录修仙者，如樵夫观仙人对弈一梦百年。现代也有类似灵魂出窍的实例，但都可遇不可求。
世界仿佛一片深海，指不定会捞出什么妖魔鬼怪，越是挖掘就越是离奇。
奈尔用力嘬了口雪茄，笑容越发畅快，这次合作稳了。用武馆的钱途换到对方的重视，这笔账太值了。
孙昊也没闲着，正在不断后退，以免被拳手同时击中。
鹰蝎灵机一动，甩腿踢向空气，正在后退的孙昊刚好走到那个位置。
“嘶——”
孙昊倒吸一口冷起，脚步踉跄，腿肚子传来一阵剧痛，鹰蝎的第二脚再次扫向空气。
嘭！
孙昊手臂挨了一脚，而鹰蝎的脚踝也轻微扭伤，他只能被迫停止进攻。
鹰蝎虽然没再攻击，但他的举动却提醒了其他人——不以孙昊为目标的预判！
连续挨了两下，孙昊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索亚眨动眼皮，几人心领神会，将孙昊围在中间。
“动手！”
拳脚同时挥出，孙昊只能用双手招架，十人中伤了八个，另外两人毫无阻碍的命中目标。
仰头摔倒在地，孙昊翻过身，牙齿顺着血液吐了出来。
该死！弱点暴露了！
孙昊晃晃悠悠站起身，运气不会无穷无尽，它也存在自己的上限。就像把蛋糕分成八份，大家都很满意，把蛋糕分成十份，总会有人吃不饱肚子。
“好！”
观众发出欢呼，欢呼一浪高过一浪，情绪异常高昂。
索亚狞笑着靠近，试图捏住孙昊脖颈，要像捏鸡仔一样捏断孙昊的脖子，他脖颈忽然发出脆响，瞬间笑容凝固。
孙昊视线有些恍惚，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打残！
受伤的人仅仅是挫伤、扭伤，唯独索亚伤势最重，脖颈动都不敢动。
孙昊冷不防扑向索亚，索亚抬起大脚，支撑的脚踝却诡异扭曲。
“混蛋！”
索亚狠狠地踹了出去，脚踝响起皮筋绷断的脆响，他栽倒在地，头颅磕到地面，断裂的颈椎骨直接穿破颈部！
“这就是你口中的修仙者？”，男人放下啤酒罐，站起身往后走，语气淡淡道：“光柱资料交给小何。”
奈尔狠狠捏灭雪茄，脸上透着失望和愤怒，起身一脚踹翻桌子，“处理干净。”
“是，老板。”
胸口仿佛压着块巨石，孙昊费力地吸气，疼痛渐渐微弱，屋顶的灯光距自己越来越远，周遭声音消失不见。
这一刻，孙昊有些怀念家门口的油条。
世界极为安静，孙昊感觉自己沉寂在一片黑暗中，眼前一抹冷寂的光团在召唤自己，它满是孤寂和阴冷。
孙昊正要靠近，光团却迅速暗淡、消失。
“嘭…嘭…嘭。”
心脏恢复跳动，血液再次涌动起来。
光亮刺破黑暗，耳旁的声音逐渐清晰。
孙昊手指动了动，身体诡异地直立而起，原本清澈的双眼被黑色填充，满是妖异、诡谲。
寒意覆盖整座格斗场，人们的欢呼停止，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