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出去。”李俊良声音有些颤抖。
孙昊没有追究的打算，他心底已经给李俊良判了死刑。
“谁还想留下？”孙昊环视四周。
神父早已离开，去拯救市区的普通人。
而柯拉必定会跟着孙昊。
孙昊只想知道，玩家中有几个人愿意相信自己。
赵宇缩着脖子，“我不去，你也别去了…”
孙昊摇了摇头，他已经推断出，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最初误以为是鬼怪，但神父的圣水、圣经、十字架全部失效。
如果不是鬼怪，它们又能是什么？
客厅里现在还停留着腐朽味道，这味道更像是新翻开的泥土。
怪物的衣服色调简单又沾满灰尘，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
它们从坟墓中爬出，类似丧尸，又不同于丧尸，因为它们保留着微末记忆。
从神父牢牢吸住仇恨，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孙昊微微一笑。
存在意识的人形怪？柯拉的操控可是能改变对手潜意识的。
如果成功，他将拥有一支怪物大军！
周小寒、许博厚相继退出，玩家中只有吴芸愿意跟随。
“你们照顾好自己。”孙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套房。
这次离开，孙昊并不打算回来，直到现在，这群玩家还离心离德。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连共患难都做不到，也没必要再纠缠不清了。
凌晨正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周围始终静悄悄的，直到走出酒店，孙昊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楼下怪物的尸体摔成一滩烂泥，浓烈的腐烂味道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
泛着黑色的液体收缩在尸体周围，它们已停止流动。
细菌腐蚀尸体会产生少量液体，而墓地的环境又相对封闭。更关重要的是，最近两天应该刚下过雨，空气中透着潮热。
这些都是尸体仍保留水分的关键。
孙昊朝街道对面看去，“我们走这边。”
整洁的公路地面落着琐碎泥土，这是怪物来时留下的痕迹！
沿着这条路，应该能找到怪物的来源地——墓场。
柯拉捂着鼻子，胃酸反反复复涌上喉咙，她强行压住恶心，不让自己吐出来。
一行三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无限长。
影子怜悯地触碰尸体，又毫不顾及的将它包裹进胸口，也许同为世界的阴暗面，它们才能真正理解彼此吧。
“嘭！”
阳台上，李俊良狠狠捶向扶杆。
许博厚缩回手，胆战心惊道：“李俊良，你干嘛？”
李俊良死死盯着孙昊侧影，语气森森道：“我们连炮灰的价值都没有了，他还敢夺走我的东西。”
客厅里，周小寒垂着头，低声喃喃：“你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她用手抱住脑袋，眼眶里流光闪烁。
吴芸…你在哪儿…
“周小寒，帮帮我。”
脑海里响起稚嫩声音，周小寒只当自己的臆想，“我怎么帮你？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就是个废物！”
声音消失不见，接着，稚嫩童音发出笑声，“咯咯，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样东西，我可以赐予你神的力量！”
“你想要什么，自己拿好了。”周小寒说完，浑身一阵战栗，她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下一刻，炙热的火焰笼罩身体。
仿佛烈焰灼烤着灵魂！
还不等周小寒哀叫出声，烈焰又转瞬消失。
她心有所动，举起手，一缕火苗在指尖浮现，“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在路上驶过。
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路上又没有别的车，警笛在路上开和接近再开，对威慑凶手来说区别不大。
微末细节，却并不会改善人们的固有观念。
警民间的隔阂，在梅国已经不是秘密。
查理透过车窗，望着远处发呆。
“检查武器。”开车的卡里姆嘴里叼着烟，烟雾不断从嘴中、鼻腔中涌出。
“我讨厌烟雾。”查理满脸厌恶的掏出配枪，弹夹里满满都是橙黄子弹。
警车照常行驶。
查理检查完毕，正准备将枪收回枪套，卡里姆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你那该死的枪套扔掉！子弹给我上膛。”
“这违反规定…”查理据理力争。
卡里姆拉开车窗，狠狠把烟吐出去，“去他B——的规定，老子是你长官，老子就是规定！服从命令！”
卡里姆很不满意上司的决定，为什么要把这种书呆子调给他？
从接线员的语气中，卡里姆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究竟是什么案件，会让每天接线成千上万通电话的接线员，语气颤抖成那个样子？
恐惧顺着电话线钻进耳朵，卡里姆立刻召集了整座警局的人——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
浩浩荡荡几辆警车，和他权限里几乎能调用的所有武器。
如果仅仅是虚假报警，他可以肯定，天亮后上司一定会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对案件的敏锐嗅觉，让卡里姆成功挤上这个位置，他凭借的完全是个人能力，而非阿谀奉承或者舔老板的屁股。
“啊！”
街边满身血污的女人在奔跑，金色长发来回甩动，胸前的宏观让人大饱眼福。
卡里姆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警车立刻停下，他迅速下车掏枪，以车门为掩体大喊：“让开！”
女人满脸惊喜地站住，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下一刻，女人脖颈喷涌出鲜血，尸体的腐败味儿钻进鼻孔。
“砰！砰！”
子弹连续击中怪物脑袋，怪物哀叫着跃下女人后背，迅速钻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该死！”
卡里姆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但这次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远处，几只满身血迹的怪物出现在路灯下。
…
夜很黑，月很暗。
孙昊站在坟地，浑身透着一股股冷气，刺激的人头皮发麻，四周黑暗里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墓碑诉说人们的往事，是生者对死者最后的眷恋，墓地也是死者的永恒居所。
但此时，这些房子被破坏、被推翻，地面的泥土朝外散开，那些沉睡着的身体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