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话里饱含无奈，似乎对未来不抱任何期望。
站在讲台的楚扬见状面色犹豫，但转而神色坚定起来，他手指轻轻扣动，剑眉星目闪着光芒，“师弟，你看好了。五雷正法，着。”
一抹紫色亮光在楚扬指尖亮起，随着他手臂甩动，紫光朝窗户飞去，半途就消失不见。
孙昊满脸震惊，道术系真的有道术？这简直匪夷所思。
男生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连忙惊呼，“大师兄，我要学这个！”
“道术的使用注重沟通自然、阴阳平衡，你学会后转眼就要被雷劈死。”楚扬满脸疲惫，显然贸然动用道术对他也是极大的挑战。
孙昊错愕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男生同样好奇发问，问题与孙昊一模一样。
“沟通天地能量，才能施展道术…师弟，你仔细想想缺少的能量要依靠什么填补？”
仿佛1+1=2，这边加上个数字，那边必定会减少，因为答案即能量是固定的。
但爱因斯坦也写过6-3=6的算式，孙昊一时间有些糊涂。
迟迟得不到回答，楚扬复而问道：“你听说过民间用道术驱邪、治病吗？
你知道那些贸然动用道术的人，往往是什么结果？”
楚扬不等回答，已经自顾自开口，“驱邪者为邪祟所侵，驱病者为疾病所扰，驱难者为危难所困，他们唯一的特点是…折寿。”
孙昊恍然大悟，难怪民间很少见到真道人，他们明白这样做的结果，于深山老林远离世俗，避免成为修道路上的累累白骨。
乱世年那些下山的道士呢？他们不懂得拯救危难的因果之重，必然会身死道消吗？可国难当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最后落得传承断绝，后继无人的下场。
“不是用功德抵消吗？”男生急忙道。
“功德？今生功德今生用，来生功德何处寻？无为才有功，有为怎么能妄谈功德？”
什么是有为，什么又是无为？
孙昊茫然不解，他隐约接触到另一个世界，却始终隔着一层迷障。
这不是小说中那些飞天遁地的神仙打架，法宝满天飞道术不要钱，孙昊头一次听说，施展道术居然还有代价一说。
“道术不是可以请…请神吗？”男生继续发问，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诸天正神消失了太久太久，回应我们的真的是神明？又或者…是我们自己呢？”楚扬说着大不敬的话，他思绪万千，扭头朝黑板写字。
“师兄道号清虚，师弟可记好了。”
孙昊猛地一愣，清虚？
智人游戏排行榜第一的老道士？
道号这东西不能乱取，道门正派出现重叠也不太可能，这里真的是学校吗？或者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画面忽然层层破裂，讲课的男人消失不见。
孙昊还抱着手机坐在教室里，他发现身旁男生变成了西装革履的老者。
这老者身上浓郁的劣质香水味，头顶骚包的抹满发蜡，他正不顾形象地狠拍一颗小珠子。
孙昊仔细打量，那颗珠子中心印着黑线，透着茫然味道，就像…就像一颗眼球！
“这破显影珠，怎么还失灵了？”，老者收起珠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贫道清河，今后就是你的老师了。
你以前有好多师兄师姐，但他们都呆不了半天就走了，你想换系老师给你想办法，肯定能走不用你花钱，专业还是调剂，想好明天…”
“我觉得这里就挺好。”
亲眼目睹清虚道长施展道术，还有那颗诡异的显影珠，孙昊又不傻为什么要走？
“那就说说戒律，第一条不沾血食，咱们要修雷法，这血食想吃就吃。第二条不沾酒，请神施法怎能没酒，这酒想喝就喝…”
孙昊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些戒律有跟没有不一样吗？
“你现在先拜师，拜师我才能教你道术。”
上大学还得拜师？
孙昊怔了怔疑惑地站起身，微微朝清河拱手，“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这谁也没拜过…
仰起头看到清河满脸笑容，孙昊放下心，应该没错。
“年底为师带你回山，跟清虚弟子比试比试，别怕一切有为师。”清河随口说道，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那是不是可以教我道术了？”
“按常理说，修道先修心，三年养性三年开悟，这你肯定等不了，为师先教你自创的独门心法！”
自创心法？
孙昊惊讶不已，这老师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说不准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西装革履的往往是年轻人，那些清凉装束的才是大老板，他们已经站在高处，会更多考虑到自身舒适，而不仅仅是浮华外观。
老师说不定就是这样，不对，肯定是这样！
这浓郁得劣质香水，这骚包的发型，还有那脖颈脏兮兮的白衬衫，全部掩盖不住老师骨子里的光辉！
“你QQ号。”清河掏出手机，他朝孙昊展齿一笑，露出泛黄的6颗牙齿。
看着名为《道德经》的TXT文本，孙昊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应该是伪装，类似这种独门心法，极容易被窃取，他们只会想到口述纸传，谁也料不到老师会用TXT文本进行伪装！
打开文档，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道德经》白话文译本，里面不时出现一两个错别字，孙昊悬着的心彻底坠入谷底…
他恍然想起老师说过什么年底比试？
孙昊仰起头，觉得未来的人生一片灰暗。
“你还修道吗？现在换系还来得及！”清河语气严肃道。
“来都来了，那就修吧。”孙昊没打算放弃，已经决定的事又怎么能轻易反悔？
“为什么？”清河提问道。
“戒律第三十二条，尊师重道乃立身之本。”
“那你好好修，明天没课，后天告诉我成果。”清河站起身走了出去，将孙昊心底最后一缕火焰彻底熄灭，果然不是反逻辑…
这老道从开始就没打算好好教吧？
清虚教导师弟时的严肃认真，甚至不惜承担因果施展道术，只为让师弟对“道”重拾信心。
相比之下，老师今天出现在这儿，更像是找个人测试显影珠…
如果有人看到刚才的画面，还会放弃道术系？
种种迹象分析，老师从游戏里得到道具，急于测试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恍然想起今天开学，有个学生被调剂到这儿，于是…
孙昊走到教室门口，眼前匆匆走过一位学长，孙昊扯住他询问道：“咱们院最差的是哪个系？”
“化粪系。”
孙昊顿时乐了，凭借自己的运气，果然不是最差的。
“你先别笑，化粪系还有俩学员，咱们院最惨的是道术系，虽然排倒数第二，可连一个学员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