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大哥......”顾池月抑制住喉间的哽咽,再次向余长风寻求答案。
“哼!”余长风冷哼一声:“主人是否还活着,国殇那日,阿月小姐为何不亲自前去查验?”
心中的幻影似轰然崩塌碎裂,顾池月僵持的身子瞬间瘫软而下,她凄然一笑:“所以,他还是死了......”
惊涛拍岸之后,终将复归于无。尘归尘,土归土,不曾改变半分。
良久,她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再次开口,声音却变得冰冷:“所以,长风大哥来保护我是祁哥哥的授意,对吗?”
余长风没有半分迟疑:“自然。”
顾池月淡淡一笑,似在自嘲,她反问:“你确定你没听错?”
余长风郑重其事道:“这是主人临终的遗言,属下不可能会听错。”
顾池月继续问:“那他可还留下别的遗言?”
“没有。”余长风摇摇头,冷不丁他又叹了口气,语气苍凉道:“不过兴许是有的,然而主人走得太急了,有些话可能还来不及说出口。”
顾池月沉默了片刻,而后带着狠戾的语气说道:“长风大哥可知,究竟是谁害了祁哥哥?”
“先后来了好几拨人,大部分都是黑衣蒙面,且都是世间罕见的绝顶高手。但我只能确定一人身份,因为那人似乎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说及此处,余长风顿了一下,隐着压抑不住的恨意与杀意:“那人一身血红斗篷,手提一盏滴血灯笼。”
“十里引魂,长乐无忧。”顾池月脱口而出。
余长风声音凌厉道:“不错,就是他,天幕杀手榜排名前五的杀手血无忧。”
“销声匿迹近十余年的血无忧都被他们寻了出来,看来他们是下足了血本呀!”顾池月眸中森冷如寒潭,“长风大哥,血无忧的功力和你相比谁更胜一筹?”
“他更强。我当时被困在他的幻术之中,而当我要冲破幻术时,他又加持了一道阴诡的阵术。等我从阵术中抽身时,现场已然血流成河,满地尸体,而所有来犯者都已离开了,包括他。”余长风有些不甘,话却是冰冷刺骨:“不过他要是没有走,我未必没有机会同他决一死战。”
“长风大哥,你错了,不是决一死战,而是要杀得他生不如死,我要灭得他万劫不复。”那语声阴冷如利刺,直刺苍穹。
余长风一愣,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那毫无瑕疵的眉眼,如初晴云澜般剔透清灵,一袭淡粉素纱,衬得她似风雨初霁后微绽的菡萏。然而,此刻,她的眉梢嘴角晕开了一抹冷笑,墨发自美人肩上流泻而下,勾勒出了她妖艳的不逊。
当年那个喜欢牵着他的手、总是黏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已经悄然变了模样,他暗中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她。余长风不由感叹:“不愧是相国大人的女儿。”
“是呀,绞国顾家的女儿可不好当,更不好惹。”顾池月语声波澜不惊,“所以,长风大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他派人来保护我。如果他觉得当初辜负了我,心中一直有愧意,想做些什么来弥补我的话,派你来是远远不够的,除非.....他能亲自来同我赔罪,不然就算是他入得那阴曹地府也妄想让我原谅他半分。他的仇我来背,不仅为了他,更为了绞国、为了顾家,杀我祁哥哥者,犯我绞国者,欺我顾家者,来着必杀,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