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风流少郎’、‘清欢公子’的慕清欢慕公子!”奚妈妈见男人的神色,“怎么样,吓着了吧?”
“竟是他?!他为何在这开了青楼?”
“这个嘛?公子的心思哪是我们能揣测的?我们就只管赚钱养活自己就是了!不过啊,以我们公子的性情,那是最喜欢漂亮姑娘了,开这么一家店,那自是为了云罗天下美女,再尽情享受春宵之乐了!……”
男人喝了一杯酒,细细思忖着什么。
在他看来,奚妈妈此言不无道理,但以他对慕清欢的些许了解,又觉得慕清欢之意并非全然如此。
这时,几个去往贾府的伙计回来了,却说月无霜和月满楼并不在贾府,贾府的人说此二姑娘早在当日就已经离开了贾府。
奚妈妈见男人的神情,连忙道:“哎哟金大爷呀,我可不敢骗您啊,您这银子我不收下心里还过意不去呢,怎么还敢敷衍您呢!”奚妈妈回头又道:“还不快把姑娘找回来?!”
伙计们连忙离开去找。
“大爷啊,满楼姑娘平日里除了出来弹弹琵琶就时常待在房里,或者是与无霜姑娘聊聊心事,可鲜少出过门啊,这……”奚妈妈也想不通。
“这个无霜姑娘与她是何时认识的?”
“算一算来阁楼的时间,满楼姑娘先于无霜姑娘两年多,无霜姑娘来了这阁楼后鲜少与别的姑娘说话,倒是与满楼姑娘挺投缘,许是我们的满楼姑娘平易近人,这才与无霜姑娘聊得投机。”
奚妈妈口中好话不断,而男人却喝着自己的酒。
“金大爷啊,我让人帮您准备一间上等房,您且好生歇息,待满楼姑娘回来,一定立马通知您。”
“不必了,再来几壶好酒。”
“是是是,”奚妈妈扬声道:“上好酒~”
“大爷啊,我们这儿的酒啊,那可是——”
“我喜欢清静。”
奚妈妈脸色立马暗沉下来,随后又嬉皮笑脸道:“是是是。”说罢退下了。
次日,寅时。
故里堂,洛玥汐房间。
墨昱靠在床边,他的手紧紧握着洛玥汐的手,目光不离洛玥汐。
突然,洛玥汐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墨昱感受到了。
“小汐。”他的脸上浮现欣喜的神色。
洛玥汐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眼前出现了墨昱的模样。
“师父……”欲起身。
墨昱慢慢扶着她坐起,“慢点。”
“师父,你怎么在这?”
墨昱伸出手,轻轻搭了搭她的脑袋,微微一笑,“我来看看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洛玥汐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墨昱拿过桌上的药,“郎中说你的身体虚弱,把这药喝了,有益于身体。”
洛玥汐瞧了瞧墨昱手中那碗药,又看了看墨昱若无其事的神色,道:“师父,我是不是……生病了?”
墨昱沉默了一下,“没事,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劳累了,喝过药就好了。”
或许并非相信他所言,但她并没有接着问下去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墨昱轻轻拿起碗中的勺子,舀起半勺药汤,递到洛玥汐的嘴边,“喝了药就好了。”
洛玥汐张开口,很听话地把药喝下了。
“以后,我……就唤你‘小汐’了。”
洛玥汐笑了,“好呀。”
“药会不会太凉?”
“不会,刚刚好。”洛玥汐道,“师父,我饿了。”
她的脸上又浮现昔日欢快简单的笑容,他见了,似乎又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好,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师父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菜。”
洛玥汐开心地点了点头。
墨昱耐心地帮她喂完药后。
“你先坐一会,我去做菜。”
“好~”洛玥汐应道,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血色,但却不含一丝抑郁的神色。
墨昱下厨去做饭。过了不多久,他便端回来两道菜。
“小汐,”他微笑着走进,“你看,是你爱吃的两道菜。”
床上的洛玥汐坐靠着,已然又睡过去了。
墨昱的笑意瞬间消散,他放下手中的吃食,走到床边,慢慢地护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
“困了就好好睡一觉,我等着你。”
辰时。
紫兰和白芷还是习惯性地准备好了洗漱水,郑翎送来了清粥。
洛以辰今日又来找洛玥汐了,郑翎告知他说,近日城中对洛玥汐搜查得紧,墨昱带着他暂时离开连云城了,只等风声过后再回来。洛以辰听此,觉得让她暂时躲避危险也好,便离开了。
路子逸也来找过洛玥汐,还带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听说她醒过来一次,便放心多了。但是他放出去的消息还未有结果,心里便还是很担忧。
苏府,厅堂。
“夫人,有人前来告知,洛家大小姐两日前进了故里堂,如今还未出来过。”
“当真?”苏氏脸现喜意,“命人赶快去故里堂打探消息。”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要打草惊蛇。”
“是,夫人。”
苏氏神色喜悦,“太好了。”
一佩剑男子走进。
“夫人。”男子拱手一揖,此人正是苏瑾翌的随身护卫遥云苍。
“少爷怎么样了?”
“少爷吵着要见……姐姐,指的是筝小姐。属下和嬷嬷都劝过了,但少爷听不进去。”
“这孩子!”
“嬷嬷正在照看着少爷。嬷嬷提议,若是有当日大街上的洛姑娘洛大小姐来劝劝少爷,或许少爷可听进一二。”
“小翌将这洛大小姐认成了筝儿,”苏氏感慨了一下,但言语之中又稍含喜悦之意,“我仔细瞧过了,画像上洛大小姐的眉目确实与筝儿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小翌会叫她姐姐。”
“夫人,属下是否出去帮忙找找洛大小姐?”
“不必了,我已经命人出去找了,你还是留在小翌身边照顾着,以免又像上次一样让小翌满大街乱跑。”
“是。”遥云苍一揖,神色颇为恭敬。
上次苏氏带着苏瑾翌出府透透气,不经意让苏瑾翌跑开了众人的视线,以至于他在街上乱跑,这才撞见了洛玥汐。
邪幽谷。
“哟,是哪阵风把清欢公子吹过来了?”
座上是一名腰身纤细、面容白皙且颇为妖娆的红衣女子。此座由石头打造,精致顺滑,且套上了干净舒适的坐垫。谷中布置设计十分讲究,随处扫视过去,见得最多的便是各种花色。
谷中伺候的人皆是男子,并且长得都十分英俊。
“花容君花姐姐,你这儿的货色还挺上眼的,那六片花瓣跟这儿的美男子相比,那可是大相径庭啊!”
“那是。我自己留着看的,怎么也得有几分美色吧?”说着拉过身旁的美男子“宠幸”着。
“花姐姐这喜好,还真是……真是与一般人不同。”慕清欢说着走上坐台,凑近几步,“花姐姐,你的制毒妙手在江湖之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在这普天之下,要是你说第二,那可没人敢说是第一!阿慕就想着呢,来向姐姐请教请教。”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花想容柔身一伸,向前倾,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慕清欢的脸颊,“俊小伙,你想打什么鬼主意呀?”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
慕清欢轻轻地又似乎温柔般地推开花想容,“阿慕呢,哪敢打姐姐的主意啊?我只是想——”
却听花想容羞羞般而又不失妖媚地笑了笑,“你要是想,姐姐便让你随了我。”
慕清欢一笑,“姐姐不嫌弃阿慕,真是阿慕的福气。但是阿慕啊,自从入了这谷中,便觉得浑身不是劲儿,那是怎么回事呢?”
“那很正常,常来姐姐这儿,多闻闻可不就习惯了?”
“姐姐说的是,姐姐这心灵手巧的,毒花都能用来做装饰制香料了,阿慕真是佩服。”
“小子在我这儿耗这么久,到底想说什么呢?”花想容依旧不紧不慢的,似乎还挺有耐性。
“我的心思还真是瞒不过姐姐,”慕清欢脸含笑意,“姐姐,阿慕想向你请教一种毒。”
“哦?什么毒呀?说来听听。”花想容一边抚弄着桌上的花,身上还躺着一美男子,神色悠闲,看得出心情还不错。
“这江湖上有没有一种毒——属于慢性毒物,并不会立马置人于死地,一般可通过熏香等燃烟的方式使对方慢慢地吸进身体里,短时间内中毒者身体会出现憔悴的症状,而长时间下来,其心力会逐渐衰竭,直至死亡。对了,此毒还会使人感到疲倦,中毒之人每日要睡的时间会一日比一日长……”慕清欢将洛玥汐的症状以及金樱子所告知的诊断情况一一道来。
“你这说的毒可多了去了,我花容君随随便便就能制出它个一百种来!”花想容洋洋得意道。
“是是是,花姐姐自是了不得,即便是千篇一律,就这点毒——花姐姐不用想肯定也能猜得出是何种毒了吧?”
“那是自然,也只有那南冥宫才会玩这种无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