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这里是连云城的总牢狱,囚禁了成百上千的罪犯,每天陆陆续续有一些被押走审判,又陆续关进来一些新的罪犯。
牢狱几乎不见天日,只有一扇小窗射进一道微弱的阳光进来。这里的很多人,由于多日处于黑暗之中,蓬头污面,精神颓靡,甚至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也有很多人,怀着愤怒和怨恨,怨恨自己要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而每日三餐都是淡饭黄齑。这座牢狱之中,可谓是汇集了连云城的邪恶黑暗和怨愤阴郁。
牢房一般分为男牢房和女牢房,洛玥汐和墨昱本不该关于同一间牢房,但墨昱不是犯人,又与洛玥汐不是仇敌,最后才被批准关在同一间。
斜对面一名头发蓬乱、脸面污黑的犯人隔一会儿便怨骂洛玥汐几句,带着仇恨且愤怒的眼神和语气,说什么“当日要不是你”,他就不会被关在这里,还幸灾乐祸地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洛玥汐终于也进了牢狱……
“别理他。”墨昱坐在了洛玥汐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瞧见斜对面的囚犯。
洛玥汐坐在地上,似乎在想些什么,她的眼神中明显失却了平日的洒脱和无忧。
墨昱伸出手,搭了搭她的脑袋,“你和他真的很像。”
“他?谁呀?”
“师父。”墨昱说道。
墨昱见洛玥汐好奇的眼神,便继续说道:“当年师父和师娘经历了很多磨难,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师父为了给师母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他向武林宣称退出江湖,从此不再参与江湖纷争。只是有不少人觊觎师父的武学秘籍,千方百计陷害于师父,师父最终还是选择了大义——他无法看着百姓受牵连、遭杀害,即便师父并没有错,他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换来一方百姓的安宁。只是直到今日,还有一些人对师父怀有怨怼,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是我想,师父在天之灵,应该从未后悔过当日作出的选择。”
“师父的师父真的好伟大!”洛玥汐崇敬至极,“这就是大侠!这才是侠者风范!我也好想当一名侠客,只是……现在应该没有机会了。”
“你已经是了。”墨昱微微一笑,“你跟我师父一样,都有一颗侠义之心。师父为有你这样的好徒儿而感到骄傲。”轻轻搭了搭她的脑袋。
洛玥汐会意地笑了。
“放心吧,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墨昱心里道。
这时,狱卒打开门,两名衙役走进来,想要带走洛玥汐。
墨昱拦住,“你们带她去哪?”
“当然是上堂公审了。”衙役推开墨昱。
墨昱站定,并没有退步,一手拉着洛玥汐。衙役见此,抡起随身携带的刀,威胁墨昱。
“师父。”洛玥汐摇了摇头。
“我跟她一起去。”
“不行,我们大人只说带她一个,你在这待着。”
“那就休想带走她!”墨昱出手,击退衙役,拉过洛玥汐。
“诶,反了这是!”衙役爬起身来,愤恨道。
两名衙役齐上,却被墨昱迅速点了穴,动弹不得。
“师父,我并没有杀王与祁,我跟他们走,跟大人讲明当日的情况,这样才有机会洗脱冤屈。”洛玥汐见墨昱迟疑欲言,接着道:“放心吧师父,我没事的。”
墨昱知道洛玥汐决意前去,便不再阻拦了。他解开了两名衙役的穴道。
“若敢伤害于她,我绝不客气!”墨昱对衙役说道。
衙役带走了洛玥汐,狱卒重新锁上了牢房。
“兄弟,你不是很厉害吗?赶紧冲出牢房——去救你家主子啊!哈哈哈哈……”斜对面那罪犯幸灾乐祸道。
墨昱不去理会,只是凝思着……
衙门大人的房间。
一名白衣女子悄无声息闯入,惊住了正在更衣的衙门大人以及身旁的两名丫鬟。
“你……你你……来人——”衙门大人正要喊人,结果白衣女子反手便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衙门大人惊住。
“牢房那个洛玥汐,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城……城主大人说,审问过后再……再听他的决定。”
“你不是审判官吗?为何这事由你们城主决定?”
“没……没办法,城主就是城主,他在城中的威望又高,主要还是听他的。”
“那他会让洛玥汐死吗?”
“这我哪知道?”见白衣女子的刀逼近,怕,“那……那洛玥汐如果真的杀了城主的儿子,那肯定……应该是要死的……”哆哆嗦嗦。
“你们城主还说了什么?”
“说……审问洛玥汐时可以给她受一点皮肉之苦,如果审不出结果,就等他下达指示。”衙门大人说着顺势跪下了,“大侠,女侠,您行行好,别杀我……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但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啊!我们干这行的可都要依着律法来,否则也对不起这朱砂帽啊,杀不杀洛玥汐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衙门大人以为白衣女子是洛玥汐的同伙,害怕至极。一边喊冤一边求饶,待他抬头看时,却发现白衣女子不见了。
衙门大人呼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可算是有惊无险。
衙门正堂。上方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两边整齐排列着手持堂棍的两排衙差,堂内树着“回避”和“肃静”牌。衙门之外放置着一个大鼓,以备百姓们鸣冤与击鼓升堂。
围观百姓被拦在了门外,喧喧嚷嚷。
“听说今天审的案子罪犯是洛家大小姐洛玥汐!”“可不是,她杀了城主大人的唯一儿子,这事可不得了啊!”“其实这王与祁也是该死,到处拈花惹草的,这洛家大小姐也算为良家女子除害了!”“我可不这么认为,洛家大小姐心地善良,可还救过我闺女,我跟她说过话的,她不可能杀人!”……
“肃静,肃静!”
“威--武--”两排衙差手驻堂棍,在地上绕有节奏地点着,以喝堂威。堂外逐渐安静下来。
“升堂——”
随后,衙门大人走上堂台,庄重地坐下,右手拿起惊堂木,悬于半空中,又极速落下。现场顿时一片肃静。
“今日,本官将对王与祁被害一事作出严明公正的审判。带罪犯嫌疑人洛玥汐上堂——”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