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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迎月轩前话心言

洛玥汐坐到桌边,专注着听。

“他叫慕清欢,人称‘清欢公子’、‘风流少郎’,以贪慕女色闻名江湖。”

“贪慕女色——闻名江湖?”洛玥汐似乎不服,道:“这种好色之徒竟可以此闻名江湖?!哼。”

“我虽不清楚他的功力深浅,但能够于江湖之中立于一地的,想必此人武功不可小觑。”

“那他今日为何要隐藏起自己的武功呢?他如果真的很厉害,就凭师父你教我的那一点点三脚猫功夫……”看了墨昱一眼,嘿嘿一笑,继续道:“他分明可以一招制胜,可为何装成身家功夫平平无奇的样子呢?还有呀,那两个红衣姑娘,明明是那慕什么清欢教出来的,却给人感觉武功底子也很一般的样子……”

墨昱听着洛玥汐的话,也在分析思忖着,但不一会儿,他的神色低沉了下去……

“师父,你觉得我分析得有道理吗?”

墨昱稍稍点了点头,道:“你是千金小姐,这种江湖之人招惹不得。以后遇到这种人,只需避开便是。”

“噢噢。”洛玥汐漫不经心道。殊不知,在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江湖梦。

这时,店小二来敲门。墨昱前去开门,店小二走进房间,添了灯油,后又提起带来的热水壶,走至高面盆架边,将其中的温热之水倒入架上空盆中,道:“二位客官,请早些歇息。”说完离开了。

洛玥汐自小便怕黑,平时在府中,夜晚入睡总要燃起一盏小油灯。即便是出来游走时在野外过夜,墨昱也总会为其在身旁燃起一小团火堆。

“恋月城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姑娘美,人热情,环境舒服,就是,就是……”说着对着墨昱道:“就是我真的好想尝一下那桑落酒、屠苏酒,寒潭香、秋露白……”说着一副似乎在饮酒时的陶醉样儿。

墨昱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这酒味儿你都未曾闻过,又怎知是否好喝?”

“可是江湖上都这么传的呀!什么清风浊酒,仗剑天涯,恩怨情仇……江湖真好!”说着脸上现出一副很神往的神情。

墨昱注视着洛玥汐的神情,似乎陷入了思索。他知道,洛玥汐一直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也能仗剑江湖,任自逍遥,追寻着自由快乐的生活。可是,她不能,她不可以。

墨昱温和道:“只怕你呀,过不惯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怎么会呢?习惯了就好了嘛!以天当被地当床,以天为盖地为庐~”

“江湖险恶,你可如何应付?”

“有师父在呀!有师父你保护我,我打不过还有你哩!”洛玥汐率性直言,墨昱心头竟不自觉地一阵触动,洛玥汐接着道:“当然,如果师父肯教我剑法,那我便可独当一面,不需要处处都要由师父保护了!”说完一双恳切的眼神。

墨昱明白其意,故而避开她的眼神,“那就让师父保护你好了,毕竟艺多压身。”

“怎么会呢?”洛玥汐嘟着小嘴,道:“师父怎么不嫌自己艺多压身?哼。”

“我们不一样。你是千金小姐,而我……”墨昱的神色低沉了下去。

“你是我的好师父!”洛玥汐说着嘻的一声,“我知道师父不肯教我剑法,是碍于我爹娘,所以我不责怨。反正我已经会一些武功了,这次出门可还救了两名落难的姑娘呢!”脸上浮现出欣喜与满足的神色,接着道:“再说了,有师父保护着,小汐不怕!”说着一把搂住了墨昱身子。

墨昱身子高出洛玥汐半尺,他的眼神恰巧映射到窗外月色。洛玥汐这一率性之举,却是让墨昱不免一惊,感觉有些无措,但随即又回过神来,委婉地却又自然地推开洛玥汐,道:“好好好,师父保护你。”但见洛玥汐愉快而又单纯地一笑,“天色不早了,擦把脸,早些歇息吧。”

“好~”于是洛玥汐乖乖地自己过去拿起毛巾,浸湿,拧干,洗脸。

墨昱走到窗边,关上窗子,又走到床边,铺好被褥。

过了一会,洛玥汐洗好脸,打理好后,见墨昱静坐在椅子上,于是走过来,见其闭目着,道:“师父,只有一张床……”

“你先睡吧,我闭目养养神就好。”

“那怎么行?昨晚我们在外露宿,今晚可都得好好地睡一觉了。”

洛玥汐说着,瞧了瞧床,又看了看地板,正想着什么,又听墨昱言道:

“没事,我习惯了,你上床歇着吧。”依旧闭目,只是口中回应。

“又是‘习惯’?——好,那我也可以。”洛玥汐说着挪开一张椅子,坐下,道:“我也要像师父一样!”说着闭上了眼睛,偶尔还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瞄了瞄墨昱,却见墨昱纹丝未动,依旧闭目养息着。于是自己也闭着眼,不再睁开了,她想证明自己的定力并不比墨昱差。

没想到,才不到一刻钟,洛玥汐便打起盹儿来……

墨昱和洛玥汐坐在桌边,洛玥汐闭着双眼,身子不时地摇摇晃晃,似欲倒下。显是太累了,定力实在不及墨昱,便即进入梦乡。

墨昱睁开眼睛,恰巧见到洛玥汐的身子刚要倒下,墨昱急忙用手护着其脑袋,借力将其扶住,瞧着她,情不自禁便微微一笑。

墨昱轻轻起身,将洛玥汐抱起,慢慢地走近床边,将洛玥汐安躺于床上,为其盖上被子,看了她一眼,便又返回桌边,闭目养息。

不知过了多久,墨昱几近入睡,当然,他此时依旧是坐定着。于他而言,坐着亦可养息,只要闭上双眼,静自凝息,便可慢慢地消解一天的疲倦。

突然,房外响起一声“啊”的叫唤,听声音应该是名女子,声音倒也不是很大,但叫唤声中夹杂着惊恐之意。墨昱当即睁开双眼,目光投向房门处,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洛玥汐,思忖了一小会,并无起身。

然而,那女子又叫了一声,听声音,明显就离墨昱他们房门口不远,甚至就在门口。墨昱的目光再次从房门口移向床上的洛玥汐,迟疑了一会,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洛玥汐。洛玥汐此时正熟睡入梦,听着她稍有些疲惫的均匀的呼吸声,墨昱实在不忍将她叫醒。

看了一会,他转身走到房门口,开门,走出,后又留意将门关好。此时,廊上悄无声息,子夜时分,客栈中人估计都熟睡了,可是,刚刚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墨昱移步走到转角楼梯处,看了一眼楼下,并无异状。诧异之余,定神想了一下,突然疾速回身,返回房间。

墨昱许是怀着担忧之心,所以折返回来。并无多想,紧急地推开房间,快步走进,未及床边,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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