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定发私会前情人激情过度导致昏厥的流言在教委机关内疯长,似乎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机关。龚茜精心打造的卢明芳后来又巩固的马其诺防线冰消雪释。还传言龚茜和卢明芳是刘雪梅的继任者。初始的谣言不够大胆,越传越神乎其神,连邵定发和她们在哪里在什么时间幽会,都做了多少次性交易,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还说他们还玩四人一床的荒唐游戏,不仅将刘雪梅拉进来还说段琼就是邵定发在杨柳时的性工具,偶然叫前任教委主任黄家胜撞见,黄家胜才纠缠段琼。说邵定发为了报复黄家胜,玩弄权术叫他靠边站,段琼又成了邵定发回家乡时的临时性驿站。段琼忍受不住长时间的寂寞才来城里找邵定发,遇到邵定发和刘雪梅正在办事,段琼不顾羞耻主动加入才导致邵定发劳累过度而昏厥。这一说的理论根据是邵定发在医院里昏迷时没有诊断出任何病因,有医生猜测是劳累过度引起的。
对谣言,人们向来是津津乐道的,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有人竟然将谣言经过加工,将细节化的内容写成小说形式的长信寄给远在武威的贾时来。贾时来虽然不相信信的内容,但是涉及自己钟爱着的漂亮的妻子,哪里能够脱俗,何况卢明芳确实对邵定发很亲热,为邵定发不遗余力地谋划,为了邵定发不惜动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其张目。现在想想不敢确定卢明芳对自己绝对忠诚,是不是真的和邵定发勾搭上了?邵定发可是比自己年轻,又长得比自己气派,又有才情,保不准卢明芳爱慕而把持不住自动献身。他断定邵定发不敢胡来,邵定发那人还是很淳朴的,他们又都是他的恩人。贾时来又动摇了,上个星期回去卢明芳跟他提了要调到武威和他团聚。卢明芳要是和邵定发有染会有这个要求?贾时来并不知道这正是卢明芳高明之处。还有晚上卢明芳对自己非常亲热,完全是那种久旱饥渴忍耐不住的证明。要是和邵定发苟合了,何来对他有这份热烈?还有晚上时常给他打电话倾诉思念。这些都形成了贾时来对卢明芳的信任。殊不知,卢明芳亲热他完全是做作手段,掩护她和邵定发的快活。晚上给他打电话,有好几次是和邵定发完事满足后躺在邵定发身边给邵定发展示她的手段,也给邵定发长期和她来往吃定心丸。
卢明芳这种准备在邵定发入城之初就开始了。她那时强调自己看过中医,接受中医的中药治疗,说很有可能会生育。贾时来从来没有怀疑过。昨天卢明芳给他来电话说这个月的月经没有来了,说很可能有动静了。贾时来喜欢异常,嘱咐她赶紧去医院检查确认。卢明芳说他太心急了,要有也刚刚开始没几天,你才走十天还不到呢。其实贾时来并不知道他最近一次回来时,按卢明芳来月经的规律已经是月经临近收尾时了。尽管诸多表现都证明卢明芳对自己忠实无二,也架不住信里内容的挑拨,因为细节太逼真了。他拿起电话询问卢明芳现在怎么样了。他不敢直言。
卢明芳也听到关于自己的谣言,对谣言里的时间地点和细节嗤之以鼻。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她和邵定发幽会的时间地点,细节全是捕风捉影,没有一点涉及到她和邵定发忘我搏击的内容。甚至还在心里嘲笑捉笔者想象能力也太过低下。她打电话告诉了邵定发,让他不要动,尽快把薛书记交办的事情办好。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照常上你的班办你的公,对高主任等人一如既往。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龚茜办理,如果有变化会临时通知你。邵定发闷在家里写应对,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闹翻了天。就是他出现在办公室,大家根本不会当着他的面说的,当然也不会当着龚茜的面说的。邵定发初听卢明芳的叙述惊出一身冷汗,嗓子眼里似乎燃烧了一团火。听了卢明芳的分析和打算才消除了紧张,但还是觉得不够保险,要是没有这些谣言该多好哇。卢明芳好像知道他有这么一想,告诫他:如果你是平庸者,你就是把造谣者的女人都干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效应。顶多交给公安局办你个强奸罪。你是优秀者,又正处于关键期、他们不打你的主意才怪呢!把你搞臭了,搞倒了,他就能踏着你的脑袋上去了。他们那些谣言根本经不起推敲,完全是捕风捉影的附会,不要放在心里徒增压力,那样正好中了他们的阴谋。
邵定发还是不放心,问卢明芳打算怎么办。卢明芳说你不要动,由我和几个当事人去公安局报案,还有由我和龚茜段琼去县委说明情况请求组织出面为我们查清事实,追查谣言的始作俑者。我们撇清了,你自然就没事了。邵定发连说不可,说那样一来还不惊天动地,世人皆知?那以后你们还怎么工作?卢明芳嘿嘿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息事宁人?你办得到吗?不闹出大动静,你以后还想好好在县里呆下去吗?这个事情要是追查出幕后的黑手,你那个应对都可以回答简单的是或者不是了。”
邵定发想想也对,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然招来这么多是非,还连累了一批人。卢明芳他不担心,他担心无辜的刘雪梅、段琼和龚茜,都是为了自己那个薛书记还没有点明的宣传部长位置闹的。
卢明芳听到谣言,第一个反映就是有人要搞倒邵定发抢夺宣传部长的位置,第二个就是想出应付贾时来的对策。贾时来虽然没有提到谣言的事,相信贾时来一定知道了,只是平时她把贾时来哄得太好了,贾时来不敢不给她面子。卢明芳明确地告诉贾时来,我现在不好,很不好,我甚至想杀人!这话可把贾时来吓坏了,在他拿起话筒犹豫的时候,就退步,想到了假如卢明芳真的没有和邵定发干了那事,自己不可对卢明芳过分,尽早想办法将卢明芳调来武威,脱离是非。他可舍不得卢明芳和自己分离,再找恐怕没有人会比卢明芳对自己更体贴,还有卢明芳的面相不是随便就能找到替代者的,卢明芳太漂亮了,还有她政治成熟度更是他这个职务的人寻找不到的。卢明芳的理直气壮着实吓坏了贾时来,连忙问出来什么大事了。卢明芳哈哈一笑,将谣言的事情挑明了,说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知道。卢明芳没有指责贾时来故意和她玩手段,而是将话题引到如何应付上面。给足了贾时来的面子,减轻他的尴尬。
卢明芳说了和邵定发说的对策,要求县委和相关部门彻底查清谣言来源,惩办谣言制造者,还她清白。贾时来听了,急得赶紧制止,说你这样一来你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吗?我敢保证第一就是教委的高主任,还有为他传播谣言的手下和朋友。第二个就是副书记李湘,他和老高的关系你也知道。第三个就是组织部长何水还有金常务,他们可都是路江本地人,薛书记和夏县长都是外来人。你这不是在制造外来干部和本地干部搞对抗吗?此事一旦升级形成县委和县政府班子不团结,那你的……贾时来将罪恶两字隐去。
贾时来虽然担心得有道理,但卢明芳并不这么看。说老贾你担心过度了,党政一把手不是谁说要撼动就能撼动的。他们虽然有些势力,但还不至于到铁板一块的地步。李湘和金大力就不对付,何水向来就是个墙头草。这里唯一和老高关系铁的就算李湘了,有薛书记和夏县长撑着凭他一个李湘是无所作为的。更不敢搞派性,事实上他也搞不起来。背后的动作倒是有一套。那也起不了大作用,都是黑夜里的事,见不得光,经不住查!
贾时来知道自己劝不了卢明芳,想想卢明芳分析得也有道理。这个事情还真要好好查一查,否则就是把卢明芳调来武威,谣言也会跟着过来。贾时来告诉卢明芳一定要把握好尺寸和火候,见好就收!卢明芳为自己的彻底征服贾时来而高兴,让他放心,自己不是傻子。
卢明芳让龚茜来她的住所详细研究计划。龚茜得知谣言大概内容的消息比卢明芳晚得多,是姐姐打电话告诉她,说是你姐夫听到的。龚茜一听火冒三丈,当即对电话里的姐姐怒道:“无耻!”并拍了桌子。吓得旁边的一心想当办公室副主任的姜秘书脸色苍白。姜秘书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将他听到的内容透露给龚茜。看到龚茜这样,嘴脸似乎愤怒得挪了位,眼睛瞪得要吃人。姜秘书第一次看到知识女性发怒时的凶险。
龚茜姐姐也怒了说冲我发什么火?我还不是为了关心你才及时告诉你。龚茜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装上笑脸柔声和姐姐道歉。姐姐问她你有没有和姓邵的有那个关系。龚茜急得要诅咒发誓。旁边听着的姜秘书知趣地说他要出去办事,龚茜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姐姐说没有最好,有了也没什么关系。龚茜被气笑了问什么叫没有最好,有了也没关系啊?姐姐说没有你能挺直腰杆子闹,有了还是天大的好事。你该成个家了,他邵定发的老婆哪点都比不上你,现在闹离婚的多得是。你要是跟了邵定发我就放心了。你姐夫说了,尽管闹得凶,其实那没有什么,只是为了那个宣传部长的位子在争。二婚的怎么了,现在还有谁讲究这个,他可是一表人……龚茜赶紧制止了姐姐的想当然,可姐姐还是由着自己的理想说邵定发即使争不过,教委主任后来也还是他的。龚茜心里倒是真的这么想的,可是他邵定发简直是油盐不进,她感到很累很痛苦也很无奈。因此她更相信邵定发的清白,也更佩服邵定发,愿意为他做更多的事。姐姐还告诉她,你姐夫说了让你和卢明芳商量这个事,她比你有主见。
龚茜见到卢明芳,将邵定发买房子的钱的来龙去脉也说了,说房子的钱是我借了两千,姜秘书父亲借了四千,剩下的一千你应承下来。卢明芳说:“行,你放心。我这就给邵定发打电话叫他和他的老婆说清楚统一口径。我们把借钱的时间定在买房子的前一天,就说是我提议的,解决两地分居之苦。这个借口还有利于反击那些谣言。”龚茜暗暗佩服卢明芳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全,说她回去就统一口径。
邵定发带着写好的应对条陈来到县委,要交给薛书记。还没有到门口叫姜秘书拉住,说书记正在正在谈工作,你不能进去。邵定发说明来意,姜秘书让他将条陈交给他,说这是薛书记交代的。
薛书记突然不见自己,邵定发感到意外。这一幕和那次乡党委传他去小会议室中途遇到周书记的情况相似。自己热情地招呼周书记,周书记不答扭头就走,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人。后来果然得了那个处分。邵定发心里忐忑不安,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想打电话向卢明芳问计,又停下。如果县委真的要对自己处分,他不能牵扯任何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教师嘛,回去也没什么的,现在杨柳主政的可是袁主任和段琼,他们不会像黄家胜那般对待自己。这么一想心境倒也平和,可是马上又生出浓重的不甘……
春枝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县委,也是第一次走进县纪委。纪委廖副书记对她倒是客气,让人给她倒水,让座。春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腿肚子打颤,嘴唇哆嗦。廖书记亲自递过水杯递给春枝笑道:“邵夫人,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问你几个你知道的问题,你如实回答了就没事了。”
春枝连连应诺,说知道的一定说,不说假话。廖副书记问:“买房子的钱都是你们自己的吗?”
“不是,是露露大佬卢主任和龚主任借的。”
“她们借给你们多少?”
“七千!”
“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不是,办公室姜秘书父亲借了四千,我们只有一千八百来块钱。”
“既然没有钱,你们为什么动了买房子的心事?”
“这是她大佬卢主任的关心,想我们夫妻两地住着……”春枝感到羞涩,说不下去。
“是不是为了解决两地分居不方便?”
“是是,就是这样说的。我都不好意思讲。”
“哦。”廖书记笑笑又问:“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自从邵主任进城,他对你还是那样?”
“一样的,可也不一样。”
“哦,你说怎么不一样!”
“原来每天都见面,到了中学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去年下学期进城后直到年底才回家。”
“这个我们知道,他那是在培训教师指导工作。你感觉邵主任对你的感情有变化吗?”
“没有,还是那样。哦,我们进新房那天晚上他流泪了。”
“为什么?”
“我们睡在地板上,他说对不起我,连一张床都买不起。”
“哦,你们睡地板?”
“是的,定发说,债不还完我们不能买床。睡地板能时时让我们想起欠下的债。”
廖书记和在座的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县教委领导人,在家里竟然睡地铺。廖书记又问春枝知不知道刘雪梅和段琼。春枝据实回答。廖书记让身边一个女干部送春枝回家。春枝说自己可以走着回去。廖书记说我们要把你送进家门才放心,说这是我们的规矩。春枝非常感谢,和女干部出门。
廖书记又一个一个地在不同的时间、地点询问了龚茜、龚茜的姐姐、姜秘书的父亲和卢明芳。众人说的和春枝说的完全一致。姜秘书父亲说是儿子回家说他们主任缺钱买房子让我暂借四千块,我怎么可能不借。姜秘书主动找到廖书记汇报说,龚主任向我借钱,说邵主任买房子差钱,说假如邵主任还不了,她保证还给我。
调查刘雪梅的小组回来汇报,说刘雪梅承认邵定发就是自己的初恋,中间发生了误会,才导致父亲的反对,闹出那个事情。说要不是那样,他们现在可能就是夫妻了。汇报的人好像很同情邵定发和刘雪梅的遭遇,声音低沉。廖书记问邵定发晕倒和刘雪梅有关吗?汇报人说刘雪梅承认和她有关,说当邵定发听到当年导致误会的事情真相立刻两眼发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晕倒。廖书记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哎,小邵也是太重感情了……”
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说完,门被敲响了,一个自称是四中教师的张文霞的女子进来,说她可以用事实证明邵主任是正派人,那些谣言全是捕风捉影的诬陷,是别有用心。廖主任问她你怎么能证明邵定发的清白。张文霞开口就问在场的人,我比卢明芳龚茜哪个年轻?我的相貌比卢明芳龚茜差吗?在场的叫张文霞的大胆的话弄糊涂了。汇报的那个人仔细打量了张文霞说你不比她们中任何一个差,而且你还占了青春的优势。张文霞这才将那次四中请邵定发赴宴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中不惜侮辱自己,将自己说得不堪,将邵定发说得义正词严,使她羞赧无地,还是邵定发劝慰了自己。最后张文霞说:“这样的领导干部不相信,你们县委还能相信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将几个纪委干部晾在当地尴尬。
下午,在杨柳乡调查的人打来电话说完全可以排除谣言里对邵定发的污蔑,说谣言的内容都是毫无根据的联系附会,事情都和邵定发没有关系,硬是往邵定发头上安。打电话人还说了个比喻,说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私会做爱也会扯到邵定发头上,说和莱温斯基做爱的不是克林顿而是他邵定发,说这可能吗?段琼的事完全是黄家胜腐化变质导致的职务侵害,邵定发对她只是同情,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来往。对那个处分决定也调查了,确有其事,杨柳乡党委周书记和徐副书记都说那是他们工作的失误,他们偏听偏信了当时的教委副主任黄家胜的话而导致,乡党委不久就撤销了那个处分决定,之所以没有公开宣布基于党委的面子。说他们可以就那个处理决定补一个公开道歉。廖书记说不必了。请杨柳教委和杨柳乡党委公开出具邵定发在杨柳工作期间表现的鉴定。
廖书记汇总了调查结果,写出结论,去薛书记办公室汇报。
公安局的调查行动是在廖书记汇报后开始的。他们分派了几路人手,从教委和相关传播得厉害的局开始追查传谣的途径,顺着途径和线索顺藤摸瓜。没到晚八点,矛头对准了高主任手下几个亲信。赵局长没让他们继续追查,连夜带着结果向等着的薛书记、夏县长、李湘、何水和廖书记汇报。薛书记指示暂时到此,那几个教委的干部请老廖和何部长酌情处理,再发一个内部简报进行通报,给卢明芳等人一个交代。在将调查结论和邵定发写的条陈一并送交市委(此时,临湖行署刚刚改为市)组织部。大家都认为这样稳妥。何水道:“我明天亲自去市委组织部送交并说明情况。”
薛书记问李湘教委老高怎么办,事情可能牵涉到他头上。卢明芳她们一来,李湘就感到大事不妙。对谣言,李湘是捶胸顿足,在电话里狠狠地责骂了高主任一顿,说他幼稚,你以为谣言能打倒一切?你这不是在帮邵定发大忙吗?让他赶紧采取措施阻止谣言的传播。可是高主任那几个亲信也太过上心了,他们可都是中层干部,有的才是副股长,功利心驱使他们快速反应。泼出去的水没人能够收得回来,何况是最让人感兴趣的谣言了。见薛书记问,李湘严肃地说:“这个老高也太不像话了!干脆撤了他的职务!”李湘这是以退为进。他已经从薛书记的安排不再追查下去里得出了薛书记的打算,是不准备深究。
薛书记笑道:“高主任要汲取教训,教委那里还离不开他。”
李湘暗自舒了口气,说这太轻了。不给他震撼,以后都来效仿怎么办。薛书记说这个事以后再议。刚要散会,廖书记说他让纪委一个女干部以送邵定发老婆回家的名义去他家实地查看过,屋里只有原房主留下的一套旧炊事用具和一张他女儿睡的单人旧席梦思床,没有其余的家具,没有吃饭的桌子、衣柜等家具,邵定发和老婆睡地铺。说那个女干部回来很感动,逢人便说这个事。李湘听了心里默然。薛书记没有说话,观察大家的反应。夏县长突然说:“那怎么行,长期睡水泥地是要得风湿病的。他们家里原来的床呢,怎么不拉来?”
廖书记说:“据去杨柳调查的人回来说,他们家三间土房子,一间已经倒塌了,那两间的房梁也遭白蚂蚁啃噬,看来屋塌也是迟早的事。屋里只有一张床,那张床床档都叫白蚂蚁吃了,当地一个村民掀起床铺草,下面全是土坯填充的。就是说,他们一家都睡在土坯上。”
廖书记的话让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廖书记说:“所以,我建议:我们不能追究邵定发利用职务之便让下级强行借款给自己买房子的事。何况他买的只是起码的二手房,凡是稍有条件的人家都不愿意要的地方。还有,我电话联系了原房主,他说那张床是看到邵定发女儿坐在床上不肯下来的份上答应送给他的。那套厨房用具也是如此。”大家一致同意不追究。
夏县长说我那里有一张旧床,我让秘书送过去。又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抽时间过去看看。
薛书记说:“调查很好,为邵定发同志洗清冤屈,证明了他的为人。这样的干部我们才敢用,加上他的学识、能力,我们要重用!”
何水知道薛书记的意思,说他明天去市委请求尽快启动对邵定发的考察。他没有提高主任,大家都明白其意。
卢明芳在第一时间接到纪委熟人的电话,心里大安。赶紧给邵定发打电话说风雨过了,剩下的都是阳光了。晚上,龚茜打来电话告诉他查到了谣言的源头了,没有继续追查。邵定发问为什么。龚茜说这是姐夫的高明,凡事要留余地。说县委肯定也是这个意思,要是县委决定继续追查,才可以。说姐夫去向薛书记汇报了。果然,十点不到,赵局长亲自给邵定发打电话说一切很好,你明天可以心无旁骛地上班了。邵定发表示十分感谢。赵局长提到龚茜头上的代字。邵定发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两人在一片笑声里结束了通话。春枝在旁边听了,脸上漾出笑容,让邵定发赶紧睡觉,你也够担心的了。邵定发高兴得猛地扑到春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