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接到图雅的信后惊慌失态,请右丞相搠思监和朴不花宣到府上,共同商议对策。
“太子,事不宜迟,臣觉得应尽命大同的扩廓铁木儿进军大元都,以武力逼皇上退位,命人铸受禅台,让皇上禅位于太子。”~[space]
“此计甚善!但是孛罗帖木儿手握重兵,飞扬跋扈,不可不防。”
“太子殿下,你不如以天子的名义,以不听朝廷之命等罪,削他的兵权,让搠思监接管兵权。”朴不花说道。
太子便不再犹豫,当即传令扩阔铁木儿带兵直捣大元都。
转眼,年底即过。
此时天色已晚,元惠帝正准备入睡,被急速赶来的孛罗铁木儿叫起来:
“你有何事,非要今晚见朕?”
“臣也是迫不得已,打扰陛下。”孛罗铁木儿急迫地说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子要谋反。”
此言一出,元惠帝的瞌睡一下子就吓醒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陛下,太子要谋反!”孛罗铁木儿说道,“刚才臣听到一个消息,听说太子在搠思监和朴不花怂恿下,已命阔廓铁木儿带大军奔扑大元都,特来向陛下禀报。”
“太子……要谋反?”元惠帝还是不太相信,“你仔细说来。”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命我斩杀老地沙等十八个大臣,被臣拒绝,今天就收到让臣解除兵权的命令。谁都知道,搠思监是太子的亲信。”
“阔廓铁木儿真的奔扑大元都?”元惠帝再次确认道。
“千真万确。”
元惠帝愤怒无比,按不住心头的怒火,将书案上的花瓶狠命的摔碎。
“搠思监和朴不花,狗胆包天!欺君罔上!敢怂恿太子自立为王!”
“此二人若不早图,必然扰乱天下。”
“你速速点备兵马,拦截阔廓铁木儿的大军。”元惠帝怒不可遏道。
一旁的妃子听闻赶紧阻止道:“皇上且先慢行,您可命太子进宫觐见?”
“朕知道了。”
元惠帝从最初的震惊慢慢恢复到了冷静,他挥挥手,让人连夜下旨,召太子进宫。
第二日,太子便带着朴不花,前往皇宫的凤仪殿,求见他母后奇皇后。
奇皇后命人将他们礼请到禅室。
在太子开口之前,奇皇后便幽幽叹了口气:“儿子,你还是见你父亲吧?你想取而代之,殊为不易,哪怕本宫出面帮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愚也。”
听到奇皇后的劝说,太子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元惠宗倦怠朝政,沉湎享乐,作为东宫太子的他碰上了一个烂摊子。自己想励精图治,手上却没有什么权利,任凭怎样努力也无力改变大局。
于是进宫去见元惠帝,元惠帝一宿没睡,一直在等他。若太子坦坦荡荡的来了,则一切好说。若他不来,难道父子之间兵戎相见吗?
结果是好的,太子快马加鞭赶来了。元惠帝看了太子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便消解了一大半。
“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父皇说有要事。”
“听说你已命令阔廓铁木儿进军大元都,要逼宫对吗?”元惠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父皇,我……”
知子莫如父,元惠帝一看太子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真的,变直接问道:“是,还是不是?”
“……是。”太子垂头丧气地承认了。
“你为什么这样丧心病狂。你不知这是谋反吗?”
“儿臣……儿臣没有谋反!”太子吓得急忙跪下来,叩头谢罪,“儿子糊涂,儿子知错,父皇请相信我,我只是对孛罗铁木儿不满,他一直和儿臣作对。”
元惠帝骂道:“朕信你不是谋反,别人能信你吗?事到如今,朕不得不严惩你了。”
“父皇……”太子大惊,不知道在雷霆之怒下,有什么处罚降到自己头上。难道,要废太子吗?
然而元惠帝没有忍心废了长子,只是说道:“收回你监国之权,你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反省吧。”
原来不是废太子啊。太子长舒一口气,只不过是软禁几日,还好还好。
太子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自己不该被权利迷住了双眼。
“来人速去城外,命孛罗铁木卸甲进宫,”元惠帝大声喊道。
孛罗铁木儿进宫以后,听到元惠帝退兵的命令后。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皇上,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这次我和我的军队就不打道回府啦。我们退兵没有问题,但太子必须把搠思监和朴不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长期驻扎在京郊!”
听了这话元惠帝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孛罗铁木儿,孛罗铁木儿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愣了片刻后慌忙跪地扣头口齿不清痛哭道:
“陛下明鉴,微臣兵临城下也是没办法,皇太子逼得我太厉害啦!希望您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是坚决不会这么做的!”
见孛罗帖木儿这么伤心,元惠帝也流下眼泪,说道:
“你也不要伤心了,都是皇太子的错,他没有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你起来,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消散吧!朕提升你为丞相,并总管大元都的兵马。你这回应该放心了吧?”
“谢主龙恩。”
于是孛罗帖木儿将中央所有重要部门的官员,全部换成自己的人。
“哈麻在哪里?他是造成眼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帝都大臣!”
孛罗铁木儿的兵疯狂的在寻找,眨眼之间,十几个西番僧侣,哈麻,秃鲁铁木儿等大臣死在他们剑下。
“陛下,这些乱臣的威风不能长啊。您这次依了他们,下次他们还会得寸进尺,那样的话,皇位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奇皇后反对。
孛罗帖木儿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愤怒,立即带兵进宫,威逼皇帝交出奇皇后。
“爱卿,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元惠帝可怜巴巴地说。
孛罗帖木儿厉声说:“陛下,您好糊涂啊!他们母子可是三番五次要废您。这样的女人您有什么好留恋的!”
说着,就吩咐兵士去拖皇后出来。元惠帝气的浑身发抖,扭过头没再说一句话。孛罗帖木儿没有杀皇后,但将她严密看管了起来。
“孛罗铁木儿你好大胆!竟敢如此对待陛下该当何罪!”
达礼麻识理突然大吼一声,不光孛罗铁木儿,就连殿上一旁的文臣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孛罗铁木儿看了看达礼麻识理,将右手轻轻抬起伸出食指一划,部下秃坚贴木儿点头领会:
“左右,将大胆逆贼拖下去斩首示众。”
“是!”几名士兵当即冲上殿来,一左一右架住达礼麻识理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
“嘭。”地一声闷响声,两个守卫直接把他踢飞出去,撞击在墙壁上,接着一群士兵举起刀一阵乱砍,变成一团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