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芙收起澄心镜道:“如你们所见,蚕土阵所耗乃半神之身,修士之力,地妖元神,三者缺一便不是蚕土阵。寝阿到底是修为低下,耗尽所有甚至以身借力人族,也只能将蚕土阵勉延至今。”
如清道:“我不明白。难道不是只要知道蚕土阵的法诀,照施便是了?”
一芙摇了摇头:“寝阿死时心中有怨,失之毫厘,蚕土阵便是极其凶险的杀阵。”
翊拱手道:“不想姑娘对我妖族竟有如此大恩,失礼了。”
一芙苦笑道:“我哪有什么大恩,当时年少,满心想的都是打打杀杀。”
阿洁道:“所以后来你可曾寻到寝阿元神的踪迹?”
“这个……”
“王上!”小米小跑至门外,叩门道:“天界使者来访。”
屋内四人面面相觑。
片刻,翊道:“是来接你们的?”
一芙与如清心道,若真是冲他们来的,那便不是来接他们的,而是来杀他们的了。
“我等微末之辈,怎劳天界遣使。”
翊一扬眉,道:“那一芙姑娘便一起去看看,以示使者我妖族与天界交好。”
“啊这……我此番下界是偷溜下来玩的,若是被……”
“有我妖族作保,岂不正好免了一芙姑娘的责罚,这点薄面我还是有的。”
一芙腹诽道,澄心镜和盘相托也不足以让他放下戒心吗?这个翊王当真是疑神疑鬼,不弄清我的来历轻易是不会放我走了?
翊转而对如清道:“龙族出海倒是有些不便,就不劳如清公子走这一趟了。”
一芙叹了口气,这是用如清在拿捏我啊。
“翊王还真是贴心……行吧,走吧。”反正现在天界无人识得我这张脸。
大殿上,长老站姿威仪,却不时用余光扫着神使腰间的使者令。确实是天界使者手持的令牌不错,可是那方坠子上刻的是哪位神君的名号却看不清。
翊在殿外便止了脚步,一芙跟在阿洁身后,往殿内一瞧,这白衣如雪的神君不是知年兄又是哪个?
知年兄是堕仙,有仙印不奇怪,那使者令又是哪来的?近数千年天界鲜有遣使,算起来他至少是六千年前就堕入凡间了。离开天界已久,攀扯起来,恐怕蒙不了多久。也不知他借用的是谁的名号,怎么圆上一圆。
一芙抢先几步跪倒在步知年脚边,哭道:“神君!我真的只是一时贪玩才从源清宫偷溜下来的,你可一定要替我向花神求求情啊!”
步知年强忍笑意,对阿洁行了个礼,道:“臣使元凌拜见洁王,仙子顽劣,多有滋扰,还请殿下让我带她回去受罚。”
元凌?一芙略一回忆,这个神君好像是岐山一脉神族的后裔,岐山一脉地位尊崇又常年隐居不为外人所熟悉,冒充这个人确实容易一些。
阿洁向殿外略一侧耳,道:“好,神君慢走。”
这、这么干脆?等等,清清还在他们手上!好心机。
步知年倒是看似淡定地行了个礼,意欲离去。一芙扯着他的袖子支支吾吾道:“那个、我路上还交了个朋友,能不能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