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心月拉着妋衣想让她讲讲天界那些“隐藏情侣”,谈及曜央。
“你说曜央是你命定之人?”妋衣惊讶道,脑补了霸道战神与甜美小狐狸在一起的样子,不觉露出姨母笑,这确乎是典型的话本子啊。
“师父算出来的,绝不会有错。”心月晃了晃自己的尾巴:“虽然曜央哥哥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是终有一日我们会在一起的。”
“那你喜欢他什么呀?”
“我?”心月耳朵一竖:“我现在也不喜欢他呀。”
见妋衣一脸疑惑,眉头都拧作了一团,心月道:“我们还没好好相处过,怎么会有感情呢。就算是命中注定,也需要好好经营的。”
就算是命中注定,也需要好好经营,这话颇有些哲理,不愧是月老门下唯一的弟子。
“那在你眼中我是何人样貌?”妋衣迟疑问到。
“娘亲的样子呀。不过我们狐狸不像你们一样那般在意外表,你长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没有影响。”
语罢心月便化回狐形,蜷在妋衣怀里,闹着要妋衣唱歌哄她睡觉。说好的外形不会影响判断呢?
妋衣哼着小调,轻轻抚摸心月狐毛茸茸的脑袋,不多时两人便沉沉睡去。
楚荷已经下界十几日了,算起来是凡间十五六岁的样子,再不行动怕是就晚了。次日清晨妋衣打算将心月狐送回月老宫就独自去凡间破坏楚荷姻缘。
“可是凡间的姻缘,风神回到天界怎么还会放在心上呢?”心月狐不解为何妋衣非要破坏这桩姻缘。
“天机不可泄露,小狐狸,我送你回家以后,你可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我也要去。”心月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妋衣,一脸无辜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不行。”妋衣别过头去不看她的眼睛。
“真的吗?”心月狐带着哭腔。
妋衣心里一揪,狠心重复道:“不行!”
心月狐收起弱弱的样子,嘟囔着:“那我只好找曜央哥哥带我去了。”
“别别别,我带你去还不成吗。”妋衣头回见到比自己还能耍赖的人,甘拜下风。
一大早妋衣就不在天府宫内,曜央在书房内看见一封留给自己的没有落款的书信。
凡间的一个小村子,妋衣和心月狐施了隐身术趴在一个农户墙头。这一世的楚荷是个乡下大夫的女儿。小院子里,少女艰难地读着一本书,时不时遇到不会的字便停顿下来。
“小莲,别看了,快来搭把手。”房内传来一个大娘的声音,少女便忙合上书往房内走去。
“妋衣姐姐,我们该做些什么啊?”心月狐问到。
“我化作翩翩少年让小莲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带着她私奔再始乱终弃,这样她大抵便看破红尘,一生伴着青灯古佛了吧。”妋衣一脸严肃地说。
心月狐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小莲不是重色之人。”
“那是她之前遇到的都不够绝色。”妋衣一挑眉,化形为一个俊朗少年,往村外走去,心月狐叹了口气,化作一个书童跟上。
妋衣靠着一棵树,此处是小莲采药的归途。她假装自己崴了脚,到时候小莲为她上药,无意间产生肢体接触,自己再用深情的目光注视小莲,便可大功告成……
“妋衣姐姐你别笑了,小莲来了。”心月戳了戳妋衣。
“咝。”妋衣倒吸了口凉气,这样既表达了脚上的伤很疼,又显示了自己的隐忍,妋衣忍不住佩服自己心思如此细腻。
可是小莲却径直走过了他们。
心月狐追上前去,说:“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受了伤,这荒郊野岭的,还望姑娘能施以援手。”
小莲略一迟疑,虽然爹爹一再教导不可随意同陌生男子交谈,但是这个孩子这么可爱,那边那个奇怪的公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她察看了妋衣的伤口,取下背篓,用手绢包着草药,用力揉碎,空气中弥漫着草药汁液的味道。小莲将草药碎末敷在妋衣脚腕上,轻轻揉开。
一阵风轻轻吹过,拂起妋衣鬓边碎发,小莲一抬头,正对上妋衣的目光。两人相视良久,小莲伸出手,妋衣轻轻握住。
小莲迅速将手抽出,怒目嗔道:“公子自重,诊费五十文。”
看着小莲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月狐搭着妋衣的肩膀说:“妋衣姐姐,你欠我五十文。”
“可恶,这简直就是我职业生涯中的败笔。”妋衣恨恨地锤了大树一下。
“妋衣姐姐,你在给曜央哥哥当侍卫之前根本就是无业游民吧。”心月狐补刀:“不然你怎么连五十文都没有。”
妋衣无视心月狐的调侃,振作道:“既然小莲油盐不进,那么我们就从她将来的情郎入手!”
楚荷这一世的命定之人正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薛子宣,赶考多次落第,不赶考时便埋头读书,祖产已经快坐吃山空了。
“这一次我化作一个才情卓越的富家千金,我就不信这个穷书生不上钩。”妋衣这回将地点选在了薛子宣住宅附近的桥上。
心月狐化作小丫鬟跟了上去。
“一会呢薛子宣买书回来经过此处,我就佯装失足落水。你大喊救命,他来救我,我便以身相许。”
心月狐连连点头。
不多时心月狐远远看见了薛子宣,忙将妋衣推下桥,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薛子宣见有人喊救命,果然赶上前来。
“公子,救救我们小姐吧。”心月几乎硬拽着要薛子宣跳进水里。
“可是小生不会水啊。”薛子宣抵着栏杆挣扎到。
你家在河边你不会水,你不会水你那么积极跑过来做什么?给妋衣打气吗?心月狐腹诽,正打算直接将薛子宣推下去让妋衣救他算了。
噗通一声已有人跃入水中救起妋衣,薛子宣见状便安心离去了。
“飞捷,你救我做什么。”妋衣一边从头发往下捋水,一边抱怨到。
“你喊那么凄切我还以为你脚抽筋了上不来,我好心救你,你还怨我。”飞捷拧着自己的袖子,水珠落地溅起泥沙。
“你不好好看守天界,下凡做什么呀。”妋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施术除了衣物上的水。
“月老的灵宠丢了,托我有空替他寻一寻。”飞捷也想起来自己是会法术的,施术让周身干燥了起来。
“你才是灵宠呢!”心月狐从桥上走到妋衣身边,不服气到:“我明明是师父唯一的弟子!”
心月狐居然跟妋衣在一起,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飞捷二话不说用缚灵网网住心月狐,心月狐便化回狐形。飞捷拎着缚灵网,想着此番定要月老给自己找个好姻缘作为报答。
心月狐一阵挣扎,但是灵力被缚灵网所抑制口不能言,也无法施展法术,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妋衣。妋衣想着心月狐本也该回天界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姐姐改日再去看你。”
飞捷带着心月狐走了,妋衣思忖着要如何阻碍楚荷的姻缘,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再胡闹了。”
妋衣一转身,差点直接撞进曜央怀里。
“你、你怎么来了。”妋衣连退两步。
“你已经试过了,楚荷与韩夏的姻缘不是轻易能改的。”曜央上前,为妋衣披上披风。
“可是韩夏已经是凡人了,他跟楚荷是不会有结果的,到时候不过是青木陪着楚荷伤心罢了。眼看青木楚荷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为什么不能帮一帮他们呢?”
“因果循环,不走这一遭楚荷是放不下的。”曜央牵起妋衣的手说:“随我回去吧。”
妋衣脸上泛起红晕,如果她还有心的话,此刻会跳得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