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天天来给残月把平安脉。每次都神色凝重,沉思许久才开安胎方子。
这几天,残月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害喜反映倒是没了,只是喘气都觉得费力,时不时胸口或腹部一阵阵痉挛的刺痛。好在孩儿偶尔有胎动,总算可以安慰她的不安。
“赵太医……孩子健康么?”残月小心翼翼地问赵太医。这些天,她还是第一次与这位老太医说话。
赵太医只顾着写药方,许久才出声,却不是回答。“姑娘的脸多久未愈了?”
“……大概两个月了吧。”残月下意识摸下面纱,头慢慢低下,像她这样身败名裂又容颜尽毁的女子,很招人厌弃吧。
“敷过药膏没有?”赵太医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候着的宫女。
“恩。”
“这就是了。”赵太医了悟说,“落颜煞就掺在姑娘用的药膏里。”
“我的脸……”残月咬下嘴唇,中毒了。
“份量不重,不至于医不好,只是慢些。”赵太医正要写药方,被残月制止。
“还是不麻烦太医了。”
“老夫只是出于一位医者……”赵太医面色微愠,话未说完便被残月打断。
“我没有误会太医的用意,这脸毁了不见得就是坏事。”残月有些累,躺在榻上闭眼休憩。
赵太医在宫里多年,虽一直侍奉太后左右,宫里的事也了然于心。他知道残月原先的身份,也知道新进宫的皇后,相貌极像月贵妃,盛宠更不亚于月贵妃当初。宫里宫外,对这件事已众说纷纭,有人说当今皇后便是月贵妃,不过换了身份被皇上迎娶。也有人说,皇上宠爱当今皇后就因那不知去向的月贵妃……
一张雪白的面纱,不知遮住了多少是是非非。
残月这几天的情况实在不太好,一直以为曾经练过武功底子好,能熬到寒刃回宫,不想这两天连下地都费劲。
赵太医开了许多补药也无济于事,太后愁容不展,几次逼问残月到底中了什么毒,残月总是默不作声。
太后抡起狠辣的巴掌,打得残月眼冒金星。她依旧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更加激怒太后。
“若不想保住这个孩子,哀家现在就下懿旨处你车裂之刑,一尸两命!”
残月身子一颤,终于抬眼看向太后,翦水眸子通红一片,娇唇嗡动,却不知从何说起。她中的是阎王令,解药难配,即便告诉太后也无计可施,还会将自己是云离落影卫的身份暴露。于他于己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