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让不让?”夏荷厉声瞪向顾清语。
他那文弱的身子,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怯怕,但还是固执地挺挺胸,“不让!说不清楚,今天休想走。”
夏荷差一点被他可笑的样子逗笑,赶紧忍住,疾声厉色,“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姑奶奶很忙。”
“就因为我要成亲,所以将玉佩还给我?”
夏荷苦笑瞪他,“都这么久的事了,你还跑来问我?是不是念书太多,脑袋也木掉了。”
“是……是你没跟我说清楚,我自然要问清楚。时间长了又怎么了,你没说清楚,我自然也想不明白。”顾清语有些急了,只是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斯文,让人有些不忍心欺负他了。
“你要成亲了,我们之间也自然要划清界限,你的东西,当然要还给你。”夏荷也说不清楚了。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他要成亲,为了断掉歪念才将玉佩还给他。
“我送你的玉佩,又不是定情信物!你那么认真做什么!”说完这话,顾清语就后悔了。
夏荷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把毫不留情推得顾清语一个趔趄,跑出了佛堂。任由顾清语在后面喊,头也不回地跑走。
顾清语望着夏荷消失的背影,愤恨自己嘴不好,狠狠地打了下。
沁梅跪在坤乾宫大殿上,沉默不语。她的倔脾气很像残月,因此云离落也总是对沁梅多些别样的宠溺。
“属下失职,甘愿受罚。”沁梅毫不为自己求情。
没错,这次负责秘密保护残月之人,正是沁梅。
云离落不禁想起楚芷儿刺杀残月那晚,他记得是沁梅当班,后来在查处时,却是风吟站出来,他说当晚沁梅身体不舒服,换了班。
见是风吟站出来,云离落没有责罚风吟。他向来器重也相信风吟,知道风吟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一些往事而故意置残月于死地。
他知道,风吟已渐渐放下莲侧妃一事。
“当朕真不舍罚你!”云离落一拍桌案,吓得沁梅身子隐隐一颤。“既然无用,朕还留你作何!”
低狠的口气杀气弥漫。
“来人”大喝一声,已有两名影卫现身擒住沁梅。
“主人”风吟忽然现身,跪在地上,期盼地望着高高在上的云离落。
云离落浓眉一拧,睨着风吟的目光犀利无比。
“求主人……放过沁梅。”风吟的声音很低很低,好像送嗓子眼里挤出来。
风吟深深低下头,云离落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但还是知道,他的心跳一定很快,否则脸怎会微微泛红。
“风吟,你从不忤逆我的决定!”云离落声音一凌,骇得风吟的头捶得更低。
“八年前……属下……属下就是因为……因为从不忤逆主人而终生遗憾。如今……像极了八年前……属下,属下不想再……再……”遗憾。最后两个字,风吟没有说出来。
这样忤逆云离落,他也怕极了。
“你?”云离落的浓眉拧得更紧。“良妃薨逝那夜,就是沁梅当差吧!”
云离落一把劈翻桌案,碎片四处纷飞,吓得殿内之人抖若筛糠地跪在地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合起伙来蒙骗朕”
“主人……都是沁梅的错!风吟师兄也是被我蒙骗了!”沁梅跪着往前爬,试图离风吟近一些。
“主人……沁梅一时糊涂……沁梅知罪……主人赐沁梅一死吧。”
云离落狞声冷笑,“倔强的沁梅也知道认罪了!”即便愤怒,云离落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是沁梅鲁莽,因着听说了八年前的事,知道风吟师兄为此经常夜不能寐,恨着又因为忠心主人而不能恨。沁梅糊涂,便产生为风吟师兄报仇以换他此生心安的念头。知道……”沁梅发现云离落的脸都青了,声音端视小了下去,“楚芷儿要刺杀皇后娘娘……就没出手阻止。谁知道……害了良妃娘娘。”
沁梅赶紧磕头,生怕连累风吟,“沁梅知道良妃娘娘人好,为此愧疚不已。怎奈……怎奈沁梅怕死,就央求师兄说那晚不是我值班,师兄心善,感念多年师兄妹情分,拗不过我便答应了。”
云离落知道沁梅在说谎,犀利的眸光射向风吟,风吟看头都不敢抬。只怕风吟已对这个丫头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否则怎会冒着背叛他的危险,而主动站出来为这个丫头求情!
那年前,为着莲侧妃的事,风吟抱憾终生。所以,当沁梅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之时,他便学会了背叛主人来保护沁梅。
“风吟……念在主仆多年情分,朕给你一次机会弥补。”云离落疲惫地揉揉眼窝。他是真的不忍心处置风吟,八年前风吟刺杀残月时,他亦是同样的不忍心。
风吟知道感恩,定然不会再对残月做出任何不利之事。
“属下一定尽快找到皇后娘娘!”风吟赶紧磕头。
“沁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送去炼狱。”云离落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擒住沁梅,带沁梅下去。
虽然炼狱的日子可怖如地狱,至少还活着。风吟感激不已,又是一阵磕头,才悄声离去。
殿内剩下云离落一个人,瘫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手里拿着残月绣的那个香囊,眼里满满都是思念。
“月儿……你在哪儿?”
风吟不负所望,很快便传来残月的消息。然而,风吟亲自带入皇宫之人,不是残月,居然是多年未见的寒刃。
同母的亲兄弟多年未见,本该有一些思念在其中,怎奈云离落从寒刃的目光里,只看到了敌意,也便绷紧了警惕的神经。
“听说你现在已我良国的皇。”云离落踱步走下高位,即便站在寒刃身前,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本就是良国名正言顺的皇储。是你和你的父皇,毁了我的国家和人民。”寒刃亦是一副王者霸气,无谓迎上云离落犀利的目光。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