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道云离落也扑了空,扬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残月,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呐。”
“依娘娘之见……会是谁劫走公主?”金铃小声问,递上药包,准备帮皇后换药。
“管他是谁!最好折磨死她!毁她的容,割掉她的舌头,看她还怎么勾引皇上!”皇后恶狠狠诅咒。“深山老林,强盗最多,我看残月这次也凶多吉少了。”
皇后高兴地笑起来,笑容不慎扯动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却将愤怒发泄在金铃身上。
“笨手笨脚,这点事也做不好!”
皇后一把推开金铃,金铃身子虚弱,摔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疼痛得起不来身。
“起来!别给本宫装死!”皇后一脚踹到金铃的身上,痛得金铃满身是汗。
“好……好痛……肚子好痛。”金铃痛苦呻吟。
当皇后看到金铃的裙子上渐渐渗出殷红的血来,这才害怕起来。
“快!芸茉快去宣太医过来!”
金铃的月份与实际月份不符,皇后也只敢让董元卿为金铃医治。虽然金铃的肚子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好处,但多个筹码在手,总能多些胜算。
“务必保住孩子!否则本宫拿你是问!”皇后恶狠狠威胁董元卿。
虽然见了红,不过幸好保住了胎儿。董元卿又开了最好的保胎药,一再嘱咐,需多修养些日子才可下地。
夜里,又是皇后煎熬的漫长时间。没有金铃陪伴,她哪里敢睡,让芸茉和毽子都守在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去。
栖凤宫闹鬼的事已阖宫皆知,夜里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被人认为鬼魂作祟,次日绘声绘色地讲出去。
几日下来,皇后精神枯槁,侧脸的伤还不见愈合。渐渐的,人躺在榻上,已起不来身。
每日,她只问一句,“皇上……回来了没有。”
“回娘娘,还没。”芸茉每次都这样回答。
寻找残月的第六天,莲波终于带来残月的消息,说是在京城有人见一伙人押着一个姑娘住店。
云离落满面疲惫,已多日未合眼。听到这个消息,当即飞奔回京。
当云离落寻遍京城的客栈,根本没有寻到消息里说的一伙人押着一个姑娘。他追问莲波,莲波又吱吱唔唔说不出来什么。
残月失踪第七天。
皇后依旧问芸茉,“皇上,回来了……没有?”
“回娘娘,回来了。”
“真……真的?我……我要见皇上。”
“回娘娘,皇上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寝殿内,谁也不见。”
皇后无力的手,抚摸向伤口日渐严重的侧脸。眼下,她也无颜面圣。含冤地闭上眼,眼角有泪光闪烁。
残月失踪第九天,云离落受不住朝臣反对与请求,终于离开寝殿,开始早朝。
他脸色苍白,双眼无光,布满血丝。下颚也长出长长的胡茬,潦倒得懒于清理。
早朝后,他唤来风吟,只吩咐一句。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公主找回来。若完不成任务,影卫也没必要再存在。”
风吟跪在地上,望着云离落失魂落魄的样子,双唇嗡动,似有话要说。最终,要说出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领命离去。
云离落忽然很想去看看甜儿,那个她离宫时想带走的孩子身上,一定牵系了她很多思念。
甜儿这几天的脸色红润起来,也不再似先前那么瘦弱。只是每天不见天日,关得人越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云离落进门,她只坐在凳子上,仰头静静看着。他亦垂眸静静看她,从那对黑亮的大眼睛中,他寻找到了残月的影子。孤傲,清冷,倔强……甚至还有隐隐的敌意。
在她刚进宫时,她看他的目光的确存在敌意,甚至缭绕着让他揣摸不透的刻骨嗔恨。他一再想寻找那恨的由来,却在彼此日渐深厚的接触后,她眼中的恨渐渐变成绵绵柔情的痴缠。
她心里是有他的。
现在回想起她的眼神,总能这般肯定。
“为何,要在失去后才明白。”他呢喃低语。那会,她解释过,他依旧固执相信,她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皇伯父老了。”甜儿仰望云离落懒得打理的胡须。
“老了?”他高颀的身躯,隐隐一晃。耳边隐约传来残月委屈的哭声……
“你大我那么多……为何就不能……就不能包容我一次……”
是啊!他大她十岁,为何每次都跟她那么小心眼儿地斤斤计较。就好像很害怕,她的心里脑里,有一丁点不属于他,都会为此愤怒非常。
甜儿抱住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看向窗外纷纷凋零的落叶,想到每天给她送饭的人。
在这世上,除了那个不愿露面的送饭人,就只有已经离开这座皇宫的母妃,对她最好。以前或许还觉得皇伯父待她也很好,当得知皇祖母的病是皇伯父下的毒,总觉得皇伯父那么可怕,甚至有些怨恨他的狠毒。
“别怕。皇伯父以后,会疼你。”云离落轻轻抚摸甜儿的头发,慈爱得像一位父亲。
“我不怕。”甜儿倔强的坚定,真真像极了残月。
云离落不禁笑了,心又空落落得寂寥。最后只说了一句“母妃过几天就会回来陪甜儿”后,默默离开了。
近日,京城最大的青楼醉梦楼来了一位奇女子,名叫夏荷。醉梦楼花重金做大宣传,据说长得倾国倾城,一笑便可销魂蚀骨。今日是那女子初夜竞拍的日子,早被吊足了胃口的达官贵族,纷纷前来捧场,都想一睹这位奇女子的芳容。
女子柔若无骨地卧在粉红色纱帐后面的矮榻上,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她那隐隐约约的玲珑身段,足以让男人们垂涎三尺。
“夏荷,夏荷,夏荷……”形形色色的男人们,高呼女子的名字,希望可以呼唤女子走出纱幔,以真面示人。
仅仅只是看到女子美好的身段,最后夏荷的初夜便被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以一千两白银的高价拍得。
待那汉子冲入纱帐内,一把抱起绵柔无骨的夏荷时,他看到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水汽,不甘愿又幽怨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