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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汉高祖刘邦——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布衣之身君临天下的封建帝王(2)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十二月,陈胜被车夫庄贾所杀。次年(公元前208年)六月,项梁知道陈胜确实已死,就在薛县召集各部将领,立原楚怀王的孙子心为楚怀王(即义帝),定都盱眙(今江苏盱眙)。这时,秦大将章邯已经攻灭了魏国和齐国。七月,楚军经过休整,开始向秦国反攻。楚军连连胜利,项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骄傲起来,别人进谏也听不进去了。九月,章邯得到秦关中的援兵后,乘项梁不备,突然夜袭定陶,结果楚军大败,项梁被杀。击杀项梁后,章邯认为楚国已不再构成威胁,就渡河进攻赵国。赵王向楚怀王求救。

接到赵国的求援信,楚怀王和众将商讨,决定分兵两路:一路以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上救赵;一路以刘邦为将西进关中。最初,楚怀王曾和诸将约定:谁先攻入都城咸阳,就封谁为关中王。”但这时,由于秦军强大,许多将领都不愿意抢着入关。只有项羽为了给项梁报仇,要求和刘邦一起入关。楚怀王和老将们考虑:项羽为人剽悍残酷,不如刘邦宽厚仁慈。所以最终他们没有同意项羽的要求,还是派了刘邦独自率军入关。

经过连番征战,汉王元年(公元前206年)八月,刘邦攻入武关,向咸阳逼近。秦相赵高杀死二世,派人向刘邦求和,被刘邦拒绝。九月,秦王子婴即位,他诛灭赵高,派兵在蛲关(今陕西商县西北)抵挡刘邦。刘邦率军绕过蛲关向秦都进攻,在蓝田之南打败秦军,接着在蓝田又大破秦军。十月,刘邦即进抵咸阳东郊灞上(今陕西西安东)。秦王子婴被迫乘坐素车白马,脖子上系着请罪的带子,捧着玺印向刘邦投降。秦王朝灭亡。

十月,刘邦进入咸阳。当时他以“关中王”自居,准备就住在宫中,好好享受一番。樊哙提醒他这将重蹈秦的覆辙,他却不以为然。张良又进谏说:“秦王朝的统治残暴无道,所以才能使你进入关中。你想为天下除去残暴,自己首先就必须以朴素为资。现在刚刚入秦,却安于享乐,这是所谓的‘助纣为虐’。‘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樊哙讲的话虽有些难听,但为了夺取天下,我希望你还是听从他的劝告。”这样,刘邦才听从了他们的劝告,“乃封秦重宝财物府库,还军灞上”。只有萧何带着“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回到军中。

十一月,刘邦召集各县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向他们宣布:“我们这次入关,目的是要推翻秦的暴政。我们不会侵犯你们,不要害怕!‘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你们苦于秦的苛法已经很久。我曾与诸侯约定,先入关者做关中王,我应该做关中王。所以我现在和你们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原来的秦法一律废除,所有官吏和行政也都保留。”刘邦派人和秦朝原来的官吏一齐到各县、乡邑去宣传。老百姓听说后非常高兴,都纷纷带着牛羊酒肉来慰问义军。刘邦辞让说:“仓库里的粮食很多,我不能让你们破费。”老百姓更加高兴,惟恐刘邦不做关中王。

这时,一个谋士向刘邦献计说:“秦的财富十倍于天下,地形也很险固。现在听说章邯已经投降项羽,在关中被封为雍王。他们如果来了,你恐怕就不能再做关中王了。你应该赶快派兵守住函谷关,不要让他们入关。”刘邦认为他的意见很对,于是派兵驻守函谷关。

项羽在救赵消灭秦军主力后,也率军向关中进发。汉王元年十二月,他来到函谷关。一见关门紧闭,又听说刘邦已平定关中,项羽大怒,当即命当阳君英布攻破函谷关,接着率四十万大军开到戏下(今陕西临潼东北戏水西岸)。这时,刘邦的左司马曹无伤听说项羽发怒,为了日后求封,就暗中派人向项羽告状说:“沛公欲称王关中,让子婴做相国,把秦的珍宝都据为已有。”项羽一听,更是火上加油,加之谋士范增也劝项羽赶快除掉刘邦,因此他下令犒劳士兵,明天一早就向刘邦进攻。刘邦当时只有十万人,在兵力上完全处于劣势。在大难就要临头之际,却来了救星。这个救星就是项羽的叔叔项伯。

项伯和刘邦的谋臣张良交往甚密,张良曾救过他的命。他听说项羽马上就要向刘邦进攻,就连夜驰入刘邦军中,想把张良带走。张良却对他说:“沛公有大难,我作为谋臣不能一声不吭就走,要走也得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张良告之刘邦,刘邦听了大惊,要张良赶快考虑对策。张良说:“大王现在应亲自去见项伯,说明你不敢背叛项王。”刘邦对项伯以好酒招待,并约为儿女亲家,然后说:“我入关后,丝毫不敢有所取,登记吏民,封存府库,以等待将军(指项羽)。所以遣将守关,是为防备盗贼和其他意外。我日夜盼望将军到来,怎么敢反叛呢!希望您能替我向将军说明这个情况。”项伯答应了,并对刘邦说:“你明天拂晓定要亲自去对项王赔礼。”刘邦答应后,项伯即连夜返回,把刘邦的话告诉了项羽,并劝项羽说:“沛公不先破关中,你能顺利入关吗?人家有大功,不该这样对待,还是好好相待才是。”项羽表示同意,取消了进攻计划。

第二天一早,刘邦率张良、樊哙和一百多个骑兵来到项羽的营帐鸿门,向项羽赔礼。项羽宴请刘邦,席上明争暗斗,剑拔弩张,演出了历史上有名的“鸿门宴”。在酒宴上,范增多次目示项羽除掉刘邦,项羽却犯了妇人之仁,假装看不见。范增又让项庄借舞剑为名趁机刺杀刘邦,项伯却用身体护住了刘邦,这就是成语“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由来。刘邦借上厕所的名义中途离开,回到了大营,逃过了这一劫。刘邦回到军中后立即处死了险些置他于死地的小人曹无伤。

鸿门宴后,项羽即率兵西进咸阳,杀秦王子婴,烧秦宫室,掳掠财物妇女,然后东归。到汉王元年(公元前206年)二月,他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尊怀王为义帝,立诸将为王、侯。诸侯王共分封了19个,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管辖梁、楚九郡,定都彭城;立刘邦为汉王,管辖巴、蜀、汉中41县。

四月,项羽遣诸侯各自就国。刘邦没有办法,也只好前往南郑(今陕西汉中)。项羽当时只给了他三万士兵,加上自愿随从的几万人,也不到十万人。为了防备其他诸侯的袭击,也为了向项羽表示不再争夺天下,刘邦接受张良的建议,把通往汉中的栈道烧了。这样,从陈胜开始反秦到秦灭亡,长达三年的战乱暂时平息了。

楚汉相争中原逐鹿

刘邦虽然来到了南郑,但他并不甘于受封为汉王。只是考虑到自己势单力孤,才没有立即起来反对项羽。而到了南郑,情况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刘邦所率士卒不服水土,日夜思念东归,形势迫使他必须立即决断;另一方面,项羽分封不均,齐国田荣起兵反叛,也为刘邦提供了东进的机会。刘邦决定出关与项羽决一雌雄。恰好萧何又向他推荐了将才韩信,认为“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刘邦便任命韩信为大将。韩信向他建议:“我们的军吏和士卒都是山东(指函谷关以东)人,他们日夜企望东归,借助这股士气,可以建立大功。我们应该立即决策,率军东进。”刘邦非常高兴,就让他全权部署作战计划。汉王元年(公元前206年)五月,刘邦以萧何为丞相,留守巴蜀,安抚后方,自己则和韩信率领大军暗渡陈仓(今陕西宝鸡东),很快占领了整个关中地区,楚汉战争正式爆发。

汉王二年(公元前205年)十一月,正当项羽与齐、赵激战时,刘邦率兵出关向中原进军。汉军声势浩大,河南王申阳主动投降,刘邦置其地为河南郡。郑昌顽抗,被韩信击破,也被迫投降。

次年三月,刘邦北渡黄河,西魏王豹带兵投降。殷王司马欣负隅顽抗,被刘邦击败后俘虏。接着,刘邦又南渡黄河,攻克洛阳。四月,刘邦率各路诸侯,兵力达五十六万人,向东伐楚,很快攻下了彭城。

项羽知道刘邦出关东进后,并没有立即回师迎战。他准备把齐国彻底击破后,再全力对付刘邦。这时听说刘邦已经占领彭城,便率领精兵三万,急返彭城。当时刘邦还在彭城置酒和各路诸侯庆功,楚军在早晨向汉军发动进攻,一日之中,大破汉军。汉军沿谷、泗二水退逃,被杀死十几万人。又在灵璧(今安徽宿县西北)东濉水上被项羽追上,又有十几万汉军被杀死,尸横遍野,“濉水为之不流”。刘邦仅与数十骑逃脱,路上恰遇女儿和儿子,而父亲和妻子早被楚军俘虏。各路诸侯看到刘邦大败,纷纷叛离。

刘邦退到荥阳(今河南省郑州市西部),收集逃散士卒。这时,萧何从关中派来增援部队,连50岁以上的老人和不满20岁的青年都被征入伍。同时韩信也收兵前来会合,汉军复振。五月,在荥阳南边京、索之间击破楚军,使楚军不能越过荥阳西进。在此期间,刘邦还派说客说服英布叛楚。英布是项羽手下的一员猛将,他的反叛不仅使项羽丧失了一支重要的力量,同时由于项羽要分兵平叛,也给刘邦的正面战场减轻了压力。

当时,汉军在荥阳一带设防,为了保证军粮,汉军修筑甬道,从黄河上通过,到原秦的大粮仓敖仓去搬运粮食。项羽多次侵夺汉军的甬道,想断绝汉军的粮草。

四月,项羽包围了荥阳。刘邦无奈,向项羽请和,约定荥阳以西为汉。项羽准备答应,但范增认为:“现在要彻底消灭汉已经很容易,如果放过机会,无异于放虎归山。”于是,项羽听从范增的意见,猛攻荥阳。刘邦使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和范增。项羽派使者到荥阳劝降,刘邦让人捧着丰盛的食物去招待,看见使者,假装惊愕说:“我以为是亚父(项羽称范增为亚父)的使者,原来却是项王的使者。”然后把好菜好饭拿走,换上很差的饭菜。使者很生气,回去报告项羽。项羽从此怀疑范增与汉私通,不再采纳范增的一些主张。范增为此大怒,对项羽说:“天下事大局已基本定了,大王你好自为之吧。你让我还是做一个普通百姓安度天年吧!”就这样,范增离开了项羽,还没有走到彭城,就背上生疮气愤至死。由此可见项羽刚愎自用,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这是他最后失败的主要原因。

五月,楚军对荥阳的攻势更加猛烈,荥阳形势危急,在这种情况下,将军纪信建议刘邦,让自己代替他假装投降,以使刘邦借机逃离。于是夜半时分,从城东门先放出2000多名身着甲胄的妇女,楚军立即从四面围打。这时纪信坐着刘邦的车子,假扮成刘邦的样子,从东门出,向楚军说:“食尽,汉王降楚。”楚军以为真是汉王刘邦,便高呼万岁,都到城东观看。刘邦则带着几十个骑兵从西门突围而走。项羽没有捉住刘邦,气得把纪信烧死了。

项羽占领荥阳后,接着又攻克重镇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汉王四年(公元前203年)十月,成皋又被刘邦攻克。攻占成皋后,刘邦立即进围荥阳。

项羽听说成皋失守,立即回师。刘邦撤围后退,两军在荥阳东北的广武山形成对峙。对峙数月,项羽感到这样下去对自己不利。因为刘邦夺取成皋后,可以从敖仓取得军粮,而楚军却由于彭越在后方骚扰,粮道经常遭到袭击,军粮供应不上。项羽把前时俘虏的刘邦的父亲太公带到了阵前,对刘邦说:“现在你不赶快投降,我把你的父亲烹了。”不料刘邦对此毫不在意,竟说:“我和你曾受命怀王,约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你一定要烹了你的老子,那么看在兄弟份上也分给我一碗肉汤吧。”项羽气得发昏,当时就要杀掉太公。项伯劝他说:“究竟谁能得到天下还不知道,况且争夺天下的人六亲不认,即使杀了也不起作用,只会使两方的怨仇更深罢了。”项羽只好作罢。

不久,项羽又向刘邦单独挑战。刘邦却笑着拒绝说:“我和你只斗智,不斗力。”这一句话实际上道出了刘邦取胜的根本所在!接着刘邦接受谋士建议,宣布项羽有十大罪状:“第一,你负前约,没有让我称王天下,而是称王蜀汉。第二,你杀死首领宋义,取而代之。第三,你救赵之后,本该息兵,却进军关中。第四,火烧阿房宫,中饱私囊。第五,你杀死秦王子婴。第六,你坑杀秦的投降士卒二十万。第七,对诸侯王分封不公。第八,将义帝赶出彭城,自己据为都城。第九,暗害义帝。第十,为人臣而弑主,杀害已经投降的士兵,主持政务不公平,主持约定也不守信用。我现在率领天下义军诛杀你这残忍的逆贼,用受过刑的罪人来杀你也就够了,何必非要和你单独决斗呢!”

项羽听后大怒,弯弓射中了刘邦的胸部。双方这样对峙了10个月,刘邦兵盛粮多,项羽兵疲粮绝。最后在辩士侯公的说和下,刘邦和项羽约定:双方以鸿沟(今河南荥阳、中牟、开封一带)为界,“中分天下”,西边属汉,东边归楚。项羽送还了刘邦的父亲和妻子。

鸿沟之约后,项羽率兵东去,刘邦也想引兵西还。张良、陈平进谏说:“汉已据有天下大半,诸侯又都归附,楚已兵疲粮尽,这是天要亡楚之时,不借这个机会消灭项羽,那真是养虎遗患了。”刘邦醒悟,立刻向楚军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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