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皎皎悬挂于空中。
姜衍黛并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抬头看着上方的圆月,皱眉道,“大概是十五。”
十五!
於缉熙心头仿似有巨钟震响,猝然捂唇起身,鲜血伴随着咳嗽冲喉而出,顺着指缝淌下,点点黑紫近乎墨色。
他面上血色尽褪不住的颤抖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寒冰冷气。
姜衍黛被於缉熙身上的寒气激的发冷,连内力都挡住那股寒气的侵袭。
她不断为他擦拭着额头冷汗,颤声喊着:“阿熙!阿熙!”
为影再也忍不住从暗处走出,姜衍黛下意识以为为影和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立刻捡起了地面的剑,挡在了於缉熙身前。
为影侧身闪避,急道:“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家主子就真的要死了。”
主子?这是於缉熙的人?
姜衍黛一怔,於缉熙颤抖着抬手压住了她的手腕,她心中有数这才让开,只蹲下身去扶着於缉熙。
她一让开,为影立刻快步上前,半跪在地为於缉熙封穴止血,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两枚丹药给於缉熙服下。
平日里,这丹药入腹便能好转不少,可如今体内多了一味相思疾,又受了伤,丹药入腹却像是泥牛入海,半点效用也无。
为影不由得着急起来。
还是只能找南晏公子给主子看病,只是平日里也不知道郡主姑娘那么能闹腾,几天功夫害得主子发病两回。
他双手立刻搭上於缉熙肩头,请示道:“我背主子回去。”
於缉熙只觉五内皆焚,体外却又一派严寒入骨,两力相交之下更是叫人痛不欲生。
如蛇虫鼠蚁伴随冰火之间,寸寸蚕食血肉,跗骨至深,他拼命想要去抵抗那股痛意,却
为影再也不敢耽搁,立刻扛起了於缉熙就要回承德侯府,可他一连走了数步,姜衍黛还是蹲在原地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为影咽了口口水,要是不把郡主姑娘带回去,主子醒过来会弄死他的吧。
想到这为影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刻惶恐又义正言辞道:“郡主姑娘,你要是走了,我家主子醒过来怎么办?我家主子可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可不能就这样把他丢下不管啊!”
姜衍黛闻言一震。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於缉熙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受伤。
若此刻还丢下他,显然是非人的行径,何况她……
姜衍黛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为影这才敢施展轻功朝承德侯府奔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渐深,小巷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尚未解决,连同方才被就出来的於缉平也还躺在麻袋里。
拐角处有个身影慢慢悠悠的晃了出来,扇骨于掌心轻敲着。
他缓步跨过几具尸身,不由摇头感叹道:“果然还是得本公子出马来收场。”
荆易安的脚步最终停在了装着於缉平的麻袋前,冷声道:“动手吧,都麻利点!”
话音一落,数十个黑衣人便从暗处有序跃出,齐齐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