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熙攘,姜衍黛拿着糖葫芦走在前头,沿街走到底,就到了那间苏子安口中的雅阁了。
门外栽了两排秋菊,其间两边还分别栽了株桃树,布置得宜尚且雅致。
倒也同雅阁这个名字相得益彰。
迎面是阵阵雅而不俗的脂粉清香,厅内有个方形高台,搭做亭状,上书“兰亭”。
亭内摆了张长桌和架案,置了些古朴乐器。
厅侧四角有雕花木梯,以竹身相辅,可直达楼上。
于竹叶掩映之下,倒是颇有意趣。
姜衍黛砸吧两下嘴,咬了口甜腻腻的冰糖葫芦,把签子插回了稻草棒上。
将腰间折扇重新拔出,“啪”的一声打开来,步履从容地向里走去。
桌桌之上,皆在两两对饮,或者相依偎的一对,兰亭雅竹,倒很是有一番旖旎风光。
姜衍黛以扇半掩着脸,用余光偷瞄苏子安。
却见苏子安面沉若水,却无半分波澜起伏,仿佛眼前入的不是什么勾栏瓦舍,而是再平常不过的酒馆模样。
这倒是叫姜衍黛大为失望了,本来还想看着苏子安惊慌失措的模样的。
这也太冷静了,难不成姜景行真是个断袖,苏子安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对不对,在书中,姜景行是有喜欢的姑娘的,绝不可能有什么断袖之癖。
姜衍黛摇了摇扇子,做足了恣意少年郎的姿态。
她做男儿打扮,却也是幅凤表龙姿,身形挺拔,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却不显得女气,反倒添了几分飒爽英挺之姿。
抿唇摇扇间,倒是自成一派风流。
引得无数男子为之侧目,姜衍黛还是很满意自己这幅长相的,这种招蜂引蝶的滋味,嗯,甚好甚好。
很快就有个醉酒的男子,朝她而来,咸猪手正要搭上之际。
苏子安手中稻草棒一转,棒杆直接把醉酒男子的咸猪手顶了回去。
那醉酒男子本是借着酒劲,也不管是客人还是小倌,便要上前调戏一番。
被稻草棒的尖头一戳,要不是收的及时,恐怕手都要直接被戳穿了,抬头就要怒骂,“你他……”
刚出口的脏话,直接被苏子安冷冽如霜的眼神,生生吓回了肚子里。
姜衍黛侧目过来,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指尖拂过苏子安的肩头,柔声道:“别那么凶嘛!”
美人一笑,还帮他说话,醉酒男子只觉骨头都酥麻了阵,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了。
苏子安眉心紧拧,冷声斥道:“滚开!”
当众被下了面子,醉酒男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撩了袖子,梗直了脖子,大声喊道:“怎么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杀人不成!”
一容貌秀美的绿衣小馆见状,连忙上来解围,把那醉酒男子拉开来,陪笑娇嗔道:“这位公子,何故这般大动肝火!消消气,消消气!”
佳人在怀,醉酒男子的怒火一下子消减不少。
绿衣小倌倚身蹭到壮汉怀中,伏在他耳边呵气耳语,声音愈发小的好比蚊音:“哪位爷带着剑呢,公子您空着手,未免吃亏了……”
醉酒男子闻言通红的双眼,亮了亮,笑着勾起小倌的下巴,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愉快。
姜衍黛合扇,于手心轻拍,看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正要现学现卖,狠狠恶心一番苏子安。
却见那小倌童年男子上楼时,在身后将手指比作兰花状,向她的方向点了点。
苏子安收回了稻草棒,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问道:“郡王意下如何?”
姜衍黛摸了摸脸,有些不明所以,意下如何?难道是那小倌,喊她去抢人的意思么?